老高失踪后,杜宾问过松下惠子。她假装分析一番后,说敌我斗争很残酷,地下工作要秘密地干。老高也许接到上级的通知已转移了。
杜宾得不到老高的消息,心里很着急,如今唯一能联系的就是特派员。但他仍没忘记追查暗杀陈明轩的刺客,带领士兵仍是四处搜查着。
杜宾带着士兵搜查,让山口如坐针毡。这天,他与田不友接上关系分手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县党部奔去,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眼看快到县党部的大门口,紧张的心情才稍轻松下来,驻足环顾左右,没有行人,暗暗地喘了喘气,并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向大门口走去。
“别动!老实点,跟我走!”一个蒙面人从大门旁闪出,枪抵在山口的腰中低声喝道。山口束手就范。蒙面人押着山口向一条巷子深处走去。
可是,蒙面人押着山口还没走几步,田不友似天而降,闪电般地打落了蒙面人手中的枪。田不友动作娴熟地拔出了左轮手枪。蒙面人反应迅捷,弯腰“蹭”地窜出丈余,“嗖”地甩出一把匕首。田不友慌忙躲闪,抬枪正要向蒙面人射击,“叭”的一声,远处追来的杜宾及时向这儿开了一枪。
“山口君,快跑!”田不友低吼一声,撇下蒙面人落荒而逃。蒙面人尾随在山口的屁股后面,紧追不舍。杜宾带领十几个士兵追过来。田不友已攀越城墙,逃窜而去。杜宾向田不友开了数枪,才带着众士兵向山口追去。
山口惊慌失措地跑了一阵,扭头向身后瞟了一眼,蒙面人已不见了。他如释重复地吁了一口气,神色不安地环顾周围,正要迈步继续逃窜。
“山口君。”突然,松下惠子从旁边街角闪出,挡住了山口的去路。
“惠子小姐。”山口认出是松下惠子,紧张的心情终又轻松下来,心有余悸道:“惠子小姐,我……我已暴露,再不能回县党部……”
“没干出一点儿成绩就暴露了身份,我父亲是怎么训练你的!”松下惠子目光咄咄逼人,“作为一名特工,有你这么狼狈不堪的吗?”
“惠子小姐,”山口轻松的心情陡然又紧张起来,“我小心谨慎,并没露出珠丝马迹。想不到中共庸城的地下党组织如此厉害,还是察觉……”
“别长他人志气,灭我大日本特工的威风!”松下惠子目射凶光,“山口君,我大日本皇军的特工所向无敌,没有不战而退的软骨头!我父亲没有你这样熊包的部下!我大日本皇军没有你这样毫无能力的特工!”
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从小巷子的深处传过来。松下惠子扭头看去,杜宾带领十几个士兵追了过来。松下惠子低声道:“山口君,快跑!”
山口对松下惠子很感激地望了一眼,甩开脚步,丢魂落魄地逃去。松下惠子屏住气息举起枪,对准山口的后心勾动了板机。山口倒在了地上。
杜宾追过来,走到山口的尸体旁蹲下。山口没有死,身体**不止,断断续续道:“狠……毒……的……惠……”话没说完,却咽气了。
松下惠子缓缓地走过来,踢了山口的尸体一脚,洋洋得意道:“我从小巷子里包抄过来,这家伙仓惶逃窜,我开枪射击,终被击毙了。”
杜宾对松下惠子投去敬佩的目光,冲几个士兵说:“把尸体抬走!”
“特派员,刚才这个家伙在临死之前,嘴里好像说着什么‘狠毒的惠’,这句话是暗示的什么呢?可惜您一枪击中了他的要害。”
松下惠子暗吃一惊,故作思索后,镇定自若道:“杜处长,看来情况越来越复杂,‘狠毒的惠’说不定是日军间谍的接头暗语,也很可能是一个什么行动。我怀疑中共庸城的地下党组织有内奸,或许日军间谍已经钻进了党组织内。有个问题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遇事千万要沉着冷静,要提防内奸从中挑拨离间我们同志之间的关系。挑拨离间,是日军间谍惯用的手段。”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您,老高转移的那天晚上,一张纸条被人甩进了我的房里,纸条上写着:真正的蓝宝石地下党,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特派员形迹可疑,迅速通知老高转移。我去老高那儿已人去楼空。现在看来,地下党组织内,的确有内奸。”
“啊!”松下惠子大吃一惊,顿镇定道:“杜处长,日军间谍不仅混进了司令部,而且还打进了中共庸城地下党组织内,并对党组织的情况了如指掌,很有可能还掌握到党组织的接头信物,形势十分严峻啊。杜处长,以后有什么重要情况,必须马上告诉我。我的代号是蓝宝石,又是谁在冒充呢?刚开始,我有些怀疑孙副官,可后来我感觉他不是,所以就没抓他。”
杜宾被松下惠子煽动得如坠入云雾中,他说:“蓝宝石同志,老高转移后,我失去了与庸城地下党组织的联系,当务之急,我要与庸城的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挖出地下党组织内的这个奸细,找出谁是日寇间谍。”
松下惠子已控制住杜宾,心里暗暗高兴不已,继续道:“杜处长,有一个人值得怀疑,你悄悄观察一下他的行踪,然后将他尽快除掉。”
“谁?”杜宾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盯着松下惠子。
“秦处长!刚才被我击毙的那个家伙,老高不是告诉我们,这个家伙就是秦处长安排进县党部的。因此,我怀疑秦处长与日军间谍早有勾结,抑或他就是日军间谍!这个家伙对我们极为不利,必须除掉!”
“对!我马上派人把秦处长秘密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