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社会 第一章 人、职业和阶级(1 / 1)

1901年英国全国人口大约是4150万(包括英格兰、威尔士、苏格兰和全部爱尔兰)。在此之前,英国经历了150年的人口快速增长,19世纪一百年中人口翻了4倍。但从1870年开始,人口增长率就逐渐下降,到20世纪,人口只呈现缓慢增长的趋势,在1911年,人口是4520万,1921年达到4710万,1931年4600万(由于爱尔兰南部独立,人口减少,此后数字不包括南爱尔兰),1941年是4820万,1951年5020万,1961年5271万,1971年5550万。在这70年中,英国人口只增长了大约三分之一,比起其他一些国家来说,增长率是比较小的。有趣的是,在70年代下半叶,人口绝对数字也开始下降,从1974年的5592万下降到1978年的5582万,在有人口记载的历史上这还是第一次。此后人口回升,到1990年英国的人口大约是5740万,1998年大约是5924万。

20世纪人口增长速度减缓甚至成负数的原因很多,但主要原因是出生率下降。1900年人口出生率曾高达28.2‰,1950年降为16.2‰,1977年只有11.8‰,刚好比死亡率(11.7‰)高一点点。过去曾认为,出生率下降主要是由妇女婚龄提高造成的,但最近的研究表明:避孕措施普及是出生率下降的最主要原因。

从人口性别结构来看,女性一直超过男性,据统计,在1851年,英格兰和威尔士每1000个女子只对应960个男子,到1911年下降为936个,1951年更降为924个,但1981年又回升到948个。值得注意的是,从60年代起,性别的比例开始出现逆转,据1971年人口统计,15-29岁及30-44岁两个重要年龄段上的男子都超过女子。而在1988年,16-35岁年龄段上的男子比女子多出21.2万人。特别在婚姻高峰期的20-24岁年龄段上,男子比女子多5.9万人。专家们说,性别比例逆转是由男孩的存活率提高造成的,从生育统计数字看,男婴的出生数从来就比女婴高。

在年龄结构上,20世纪的变化情况如表17.

表17 20世纪人口年龄结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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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中可看出,青壮年人口比例在20世纪呈拱形变化,世纪初比例相对小,30-50年代上升至高峰,然后又下跌。未成年者比例基本呈下滑状,反映了出生率方面的微妙变化。老年人比例稳步上升,到80年代已经超过20%(1991年的统计数字是21.1%),几乎是100年前的3倍。由此可见平均年龄上升是20世纪人口结构变化的一个重要特点,老龄化则是不可避免的趋势,而这就意味着:社会必须拨出更多的资源,来供养更多的老年人。

在人口的分布与流动方面,19世纪的趋势是:人口大量向工业区流动,农业区人口骤减,大城市人口膨胀,伦敦作为金融、商业与服务中心,集中了全国的大量人口。除伦敦外又形成六大城市工业带,这六个工业带基本上是在北部、西部和中西部地区,所以如果把国家分成西北、东南两个区,那么西北部是工业区,东南部是农业区(伦敦除外),而人口在西北部增长快,在东南部增长慢,并且从农业区向工业区流动。这是一种典型的工业化人口分布:工业区与农业区差异明显,工业区繁荣,农业区凋敝。这种趋势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当时,全国8成的人口居住在城市,其中一半集中在伦敦与六大工业带。

但从20世纪初开始,情况便趋向复杂,尽管19世纪的那种模式仍在继续,一些老的工业中心却开始衰落,人口从这些地区流出,向新的经济中心流动,而这些新中心则不一定是工业区,比如从二三十年代起,兰开郡、约克郡西区、诺丁汉、德比这些工业革命的老中心就在丢失人口,新出现的休闲、度假中心则明显得到发展,这些中心过去曾经是边远冷僻的地区。同时,随着交通工具的改进,越来越多的人逃离喧闹的大城市,向城市边缘地带转移,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更是远离城市地区,住进了僻静偏远的小城镇或纯粹的农村地区。大城市越来越不受欢迎,仅1974-1984十年间伦敦就丢失50万人口。

新的社会状况导致20世纪下半叶出现两个明显的趋势,一是人口由北向南移动,二是由城市向农村移动。如果我们仍然以原来的东南与西北划线,那么在1971-1974年间,东南地区每1000人口每年净增3.0人,西北地区只增加1.0人;到1984-1987年间,东南地区每1000人口平均净增5.8人,西北地区则丢失0.4人,呈负增长。同时,在1971-1981年间,伦敦及其他大都市人口减少8%,次大城市减少1%,中等城市人口反而增加2%,小城镇增加6%,农村地区则增加9%,人口“倒流”的趋势是显著的。从这一点上说,工业化的人口分布模式正在发生变化,出现了“后工业化”迹象。

20世纪人口变化还有一个很值得注意的方面,即非白种人口数量大增。非白种人口主要是从原英国殖民地迁徙来的入籍移民,他们中包括西印度群岛人、南亚次大陆人、非洲亚裔人以及非洲人等等。1951年,非白种人口只有20万,20年后就已经翻了6倍,而80年代中期更达到240万。许多年来,非白种人口的增加是英国总人口增加的主要因素,1971-1986年,非白种人口增长120万,同时期英国总人口只增长67.2万,这表明白种人口事实上还减少了50多万。非白种人口中三分之二以上是由三大种族集团组成的,他们是印度人、西印度群岛人和巴基斯坦人,在80年代中期分别有76万、53.4万和39.7万。非白种少数民族的大量增加在英国引起许多社会问题,这在20世纪甚至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人口的职业分布方面,19世纪的变化比较小,多数变动都是在同一个职业等级内部进行的,比如说,一个技术工种衰落、人数减少,另一个地位相当的技术工种则兴旺、人数增加。不同职业等级之间的流动相当少,所以在整个世纪,职业分布状况基本稳定,没有发生重大变化。

20世纪的变化则相当大,总的趋势是:非技术职业比例缩小,技术职业比例扩大;体力劳动人数减少,非体力劳动人数增加。见表18.

表18 20岁以上男子职业分布表(1881-1961)

单位:%

1971年开始,“技术职业”分为两栏,一栏是非体力劳动的技术职业,另一栏是体力劳动的技术职业。根据这样的划分,职业分布情况见表19.

表19 15岁以上男子职业分布表(1971-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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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非技术和半技术职业人员在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减少了很多,这些都是原先从事重体力劳动、完全靠出卖体力为生的人;技术职业在20世纪增长很快,而且在后三分之一世纪中出现很明显的增长趋向,同时非体力劳动性质的职业大幅度增加——七八十年代已超过职业总量的三分之一。这种情况反映了20世纪技术与社会的重大变化,在20世纪,以机械、动力为中心的传统工业结构逐渐过时了,以信息与服务为支柱的新的经济结构逐步形成。表现在职业上,就是大量非技术职业消失,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非体力劳动部门,换句话说,社会对“脑”的依赖大大超出了对“手”的依赖,这是20世纪社会的重大变化之一。

按生产部门分类的职业分布同样也显示着社会经济的重大变化,见图4.

图4 按部门分类的职业结构图(1850-1988)

图4清楚地表明:20世纪在服务部门(第三产业)工作的人员总数急剧增加,从60年代起就达到2200万人左右(男女总数);农业部门就业人员继续减少;工业部门工作人员在上半世纪虽说比例减少,但总数仍维持在一个高峰上(大约1000万人),到下半世纪,其绝对数字也开始剧减,呈现“后工业化”特征。据统计,1911年在第一产业(农业)就业的人员占全国就业总量的9%,第二产业(工业)占55%,第三产业(服务)占36%;到1931年变化已经很明显,当时在这三个产业就业的人员比例分别是6%、45%和49%。这样一种比例基本上维持到60年代(1961年是4%、48%和48%),这以后发生重大变化,到1987年,农业部门只占就业总量的2.4%,工业部门占29.8%,服务部门却占了67.8%,超过了就业总量的三分之二,这表明:“消费社会”正在英国形成。

按职业分布,可以把社会分成三层,即上、中、下三个层次。这种分法,不仅可以大略地表现出体力劳动和非体力劳动的区别,到20世纪中期为止,还可以大体上把工人阶级和社会其他阶级分开:凡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基本上都属于“工人阶级”(working class);不从事体力劳动的,则分属中等阶级(middle class,middle classes)和上等阶级(upperclass)。这三个阶级由于其从事经济活动的方式不同,其收入及收入的来源也不同,在生产中所处的地位不同,社会身份也不同。

按职业性质划分,表18中3、4、5三个职业集团大体上属于工人阶级,并且还把工人阶级分成了上、中、下三个阶层。以职业集团作为划分的标准可以看出,一直到20世纪中期,社会的阶级结构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上、中阶级的整体比例略有增加,但增加的幅度很小,80%的人属于体力劳动阶层,他们是社会的绝大多数。较大的变化发生在工人阶级内部,技术与非技术职业的界线日益模糊,技术工人职业所占的比重日益增加,这反映了20世纪快速发展的技术水平,也反映了工人阶级内部的结构变化:以技术为生的工人职业集团逐渐扩大,工人阶级的整体收入也随之得到改善。

20世纪下半叶,整个社会的阶级结构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反映在职业分布上(见表19),就是把“技术职业”划分成“体力劳动”和“非体力劳动”两块。“体力劳动技术职业”属于工人阶级,这在英国人看来应该是确定无疑的,但“非体力劳动技术职业”到底属于哪一个阶级——是属于“工人阶级”还是属于“中等阶级”?这一点却不那么明确了。从收入来说,他们已很接近“中等阶级”甚至在个别场合还高出中等阶级下层。但在工作方式、劳动性质和社会地位上他们又和其他工人阶级有更大的相似性,因此这是个介于“中等阶级”和“工人阶级”之间的集团,它形成从“工人阶级”到“中等阶级”之间的过渡。

中等阶级和上等阶级之间的界线也日趋模糊。在18世纪和19世纪,贵族(aristocracy)一直是占优势的阶级,他们是社会的上层,不仅在政治上垄断权力,而且在经济上也最有实力,他们占有大量地产,是全国最富裕的人。这种情况到19世纪最后三分之一才开始改变,而到20世纪初,变化则相当激烈。1909年的“人民预算”已对贵族地主形成重大打击,它规定对增值的地产征收20%的转手税,又对收入最高的人征收高额所得税。第一次世界大战对贵族地主的打击更大,在战争中,贵族与乡绅(gentry)子弟大批上前线,担任各级指挥官,结果在英国社会各阶层中,他们的伤亡率最大。这种情况造成大量地产失去继承人,许多庄园因无人继承不得不出售,据估计到1921年年底为止,英格兰有25%的土地转手,仅在1918-1921年就出售600万——800万英亩土地,是诺曼征服(Norman conquest)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土地转手运动。买进土地的大多是社会中层,比如在1914年,只有11%的农用土地由土地所有者自己经营;到1927年,这个数字已增加到36%,说明中等富裕的农场主大大增加了土地控制量。

第一次世界大战沉重地打击了传统的社会上层,它使乡绅贵族衰落,同时使中等阶级上升。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间的界线越来越模糊了,挤入上层圈子的不仅有工商业巨头,还有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员,如高等律师,资深法律顾问,企业高级经理,银行高级主管,科学、学术权威,文化、艺术名流等等,由政界或高级文武官员途径进入上层的则更是俯拾皆是。

20世纪的社会变动使人们很难像19世纪那样以谋取财富的手段来区分上、中阶层——在19世纪,大土地所有者可说都属于上层,工商业则大多数属于中层。20世纪的变化则很大,收入的方式和社会经济地位发生分离,“上层”这个概念与土地乃至资本都不一定有直接联系;收入最高的人中,可以有体育与艺术界的超级明星——当然他们不一定因为收入高就一定跻身于“上层”之中。

在一个阶级界线日益模糊的社会里,要清楚地勾画出阶级的结构是相当困难的。1984年,社会学家戴维·罗斯(David Rose)和卡罗琳·沃格勒(Carolyn Vogler)做了一次问卷调查,有1000多个被询问者对自己的阶级属性作了回答,其中,

历史学家阿瑟·马威克(Arthur Marwick)对这些数字做了技术上的处理,然后他认为:在80年代,英国大约有58%的人属于工人阶级,39%的人属于中等阶级,3%的人属于上等阶级;而在40年前(1945年),工人阶级大概占60%多,中等阶级大概占30%多,上等阶级大约是2%。根据史蒂文森(John Stevenson)提供的数字,在20世纪初,工人阶级占人口的75%,上层和中层合在一起占25%,上层当然不会超过2%。如果这些数字可靠,那么在20世纪,阶级结构变化的总趋势是:工人阶级逐渐缩小,中等阶级正在扩大,上等阶级也有所增加,但增加的幅度十分小。如果我们把这个结论和财富分配的变化相对照,就会发现它们几乎是吻合的。

如果我们用文字来描述各阶级的特征,那么,作为“工人阶级”,体力劳动是他最本质的特点。他受雇于其他人,靠劳动为生,在劳动中听命于他人,不能有自己的独创性。他会读书写字,但只限于普通的运用,他很早就离开学校,受教育不多。他个头矮小,看起来挺结实,但实际上却不那么健康,工人的婴儿死亡率和平均寿命都不如其他阶级。最能表现他的阶级属性的外部标志是他的穿着和语言,他可以有相当不错的衣服,但他的日常装束却总是和其他阶级不同,工作时必须穿工装,如果穿衬衣打领带,那就表明他已爬进了更高的社会阶层。20世纪中期以后,由于出现了“蓝领”和“白领”之分,工人阶级上层和中等阶级下层之间的界线变得更加模糊了,但多数工人对自己的地位还是很清楚的。1972年做的一次社会调查中,大约有70%的体力劳动者说自己属于“工人阶级”,其他10%说自己是“下层阶级”或“穷人”,只有19.3%的人说自己已经是“中等阶级”了,而工人阶级上层和中等阶级下层之间的模糊界线,却正反映在这个19.3%上。

除体力劳动之外,语言是另一个明显的标志。工人阶级说话总带有很浓的乡土口音,语汇也比较粗鲁;受过教育的人从小就讲“牛津英语”,这使他们长大了能从语音中找到自己的同类。在英国,说话的口音很能表现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一个新上任的部门主管第一次召集自己的下属说话,只要他一开口,就能让人知道他的阶级背景:他出身于哪一个阶级,接受过什么教育,几乎都可从口音中听出来。

对中等阶级来说,工资、职位、家庭摆设、文化趣味等等都是社会地位的表现。20世纪初,拥有家庭女仆是中等阶级的显著标志,一个中等阶级家庭可能不如一个有手艺的技术工人收入高,但他不可以从事体力劳动,不可以没有女仆。据一位中等阶级家庭主妇回忆:直到30年代,女孩子还“根据各自家庭所拥有的女仆数字来判别贫富,有时候……还故意多说一个女仆来加深同伴们的印象”。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家用电器开始取代女仆成了中等阶级家庭的标志,但这也同样表明中等阶级不必动手做家务劳动。60年代开始,工人阶级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各种家庭用具也进入普通工人家庭,因此从消费角度看,工人与大多数“中等阶级”的差距已经不大了,但一个中等阶级成员仍可以把自己和工人区分得很清楚。70年代有一位伦敦中等阶级妇女曾这样说:“人总是不一样的,即使有同样的房子、同样的钱,还是不一样。我们的心灵要比工人阶级充实,因为我们读书。”而早在1949年,一位政府女职员就这样说:“收入有一点关系,但现在已不是决定性因素,因为很多工人阶级成员比中等阶级下层工资还要高,而很多上层阶级的‘新穷人’拿的钱还不如他们。”但她说中等阶级有这样一些特点:在一个小型私立学校念过书,有一个“中等阶级职业”,“住在中等阶级街区”,由于有这些特点,中等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区别就很明显。应该强调,接受良好的教育是中等阶级的一个重要特征,60年代,一位刚刚爬进中等阶级行列的年轻化学家曾这样说,“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假如“我能够再往上爬几级,我就能把孩子们送进寄宿学校了”。

还在1949年,一位自称属“中等阶级下层”的工厂管理人员的妻子把她和工人阶级做了清楚的划分。尽管她的话长了一点,但内容却十分精彩,充分表达了当代英国人对阶级属性的看法,因此转录如下,以便读者能更好地理解当代英国“阶级”的内涵。她说:

……我们的教育水平比大多数工人阶级要高,这造成与工人阶级群众不同的音乐、艺术与文学鉴赏水平。……在这个地区,我们的语言和工人阶级的多数不同,我们有特别的语调,有一个大得多的词汇量。我们的朋友圈子中主要是和我们自己一样的人,只有两三个例外,他们和工人阶级的熟人不大合得来。别以为我是势利眼,我很能和工人群众混在一起,在教堂或家长联谊会的活动中尤能如此。但要交朋友,我就觉得他们不理想,而且在谈话的时候双方缺乏共同话题。

在“中等阶级”与“工人阶级”之间就这样存在着一道无形的沟壑。

“上等阶级”在20世纪初就已经不完全是指土地贵族,一些靠工商业起家的人也开始挤进“上层”的行列。1886-1914年取得贵族头衔的200人中,超过三分之一来自“新富”,即工业革命所创造的财富;三分之一来自他们对国家所作的贡献,如高级文官、高级军官、殖民地官员、高等法官等等;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出身于古老的贵族世家。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人靠个人奋斗挤进“上层”的圈子,土地不再是财富的主要来源,爵号也不再是“上层”的唯一标志。有人说:上等阶级现在分为三层:“首先是公认的贵族,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占有土地、财富、头衔和地位;其次是较小的地主,即‘乡绅’,他们有时与贵族联姻;第三是上等阶级的下层,其组成者……由适当的教育、对国家的服务或婚姻而升进了上等阶级的行列。”有人给上等阶级下过这样一个定义:上等阶级控制和消耗“国家资源的精华——它的资金、它的职位、它的津贴、它的血气,它只要张口打一个呵欠,就能保证全国上下洗耳恭听”。上等阶级在20世纪有广泛的社会来源,就连工会活动都能把一个普通工人从社会底层推进“上层”的行列,其典型的例子有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的麦克唐纳、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贝文等。

上层还有一个普遍的特点,就是多数毕业于私立学校,特别是几所最好的公学(public school),如伊顿(Eton)、哈罗(Harrow)、拉格比(Rugby)等等。举例来说,1920-1940年间,保守党议员中至少有68%的人毕业于私立学校,而伊顿一个学校就占27.5%。根据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所做的统计,内政部所属年收入在1000英镑以上的271名高级文官中,三分之二以上(190人)毕业于私立学校,其中43人毕业于伊顿等5所最好的学校。1929年通过公开考试进入高级文官队伍的人,有四分之一毕业于12所著名的私立学校;10年后,其比例仍为五分之一,此外还有大约七分之一的人毕业于其他各种公学。私立学校毕业生的背景在国教高级教士、高等法官、高级军官甚至大企业家、大银行家、高级记者、社会名流等等的队伍中都相当明显,英国上流社会是通过“公学”这种特殊的教育机构结成一张社会精英之网的,幼年的同学到成年后分布在社会各界,尽管其出身、经历可以不尽相同,但共同的教育和共同的志趣,却保证国家永远掌握在少数具有共同理想和共同价值观念的人手中,这就是英国的“上等阶级”。

总之,在20世纪,人们对阶级的意识仍旧非常强,但阶级间的界线却日渐模糊,财产和收入的方式都不再是阶级的明显标志,人们越来越强调一些非经济的因素。阶级在英国社会中仍起着很大的作用,但阶级(以及阶层)以什么为划分标准,则是不同英国人争执不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