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上去,本来正在发痴的魏宁,立刻安静了下来,脸『色』渐渐平和,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魏宁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魏时和陈阳头挨着头,挤在一起,正看着手机,指指点点,嘻嘻哈哈,两个人正笑得蛮开心。
魏宁觉得奇怪,“你们在搞么子路?笑成这样。”
魏时忍住笑,把手机递了过去,“你也看看就知道了,哈哈。”
魏宁把手机接过来,上面正在演一段视频,视频里面,跟他长着一张脸的人,正跟个痴呆一样的流口水,嘴里呜呜哦哦,不晓得在说些什么——魏宁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又发黑,变个不停。
他拿着手机,仔细又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魏时这一招确实绝。
屏幕上那个神志不清,口水直流的人,看起来一点实感都没有,却又是现实里确实发生过的事。
魏宁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太可怕了,比走邪,比真的见鬼还可怕得多!不晓得什么时候他就真的会变成视频里面那副样子,一想到这,魏宁的脸『色』就惨白惨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办法把魂找回来吗?”
魏时脸『色』一整,摆出一张正儿八经的脸,“宁哥,有这块葬玉在,暂时还没得事,不过,人的三魂七魄是一体的,丢魂丢得太久,就难得找回来了,就算后面勉强找回来,也会有各种后遗症,像是记忆力衰退,脑子变迟钝、老是走霉运等等,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走丢了的那一魂一魄找回来。”
魏宁听得心里面那个寒啊,赶紧点头,表示严重同意。
魏时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下去,“另外,你现在魂魄不全,等于是一只脚在阳世,一只脚在阴世,再加上你本来八字轻,火焰低,所以现在根本就是个移动的招鬼机,那些鬼只要看到你,肯定就会有事没事都往你身上凑,在魏庄还好,要是出了魏庄,我看用不上两天,你就会被鬼给拖到地下去。”
魏宁听得脸『色』发青,“你的意思是我最近都不能回城了,除非把这件事解决了?”
魏时重重地点了下头,“没得错,就是这个意思。这事很麻烦,我在想要不要把我那个便宜师父找来,他道行高,办法比我多,现在魏庄里怪事太多了,总让我心里发『毛』,好像会发生什么大事。”
魏宁沉默了一会儿,“就算在魏庄,还不是一样,我在外面的时候,根本没得这些邪门事。”
他在b市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怪事,顶多做几个噩梦,一醒过来,白天的太阳光一照,就忘得差不多了,这次才回魏庄多久,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他措手不及,慌里慌张。
陈阳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讲话,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宁哥,那是你没丢魂之前。”
魏宁颓唐地叹了一口气,“那到底该怎么去找那丢了的魂?”
他小时候也听魏妈妈提起过小孩子丢了魂,父母就到庄子口去喊魂的事。那些父母,拖长了声音,在暮『色』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家孩子的名字,一直到入夜,一直到把孩子的魂喊回来,往往喊到后面,父母的声音都完全嘶哑,发不出声了,还在喊,远远听上去,撕心裂肺,让魏宁想起“杜鹃啼血”这几个字。
小孩子魂不稳,容易走丢,但是也容易找回来,倒是大人,魂魄稳固,与肉身早就契合,一般来说,不会出现丢魂的现象,一旦出现,那事情就难办了,一是难得找回来,不是在庄子口喊几句就行得通的;二是找回来之后也难得重新归位。
窗外传来做道场的乐声。唢呐,呜呜咽咽;平鼓,砰砰呛呛,间中夹杂着道师的念经唱和声,抑扬顿挫。
香火味弥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三个人,一个发呆,一个抽烟,一个摆弄自己的医『药』箱子,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魏时让魏宁尽量想一想,那天晚上在魏三婶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魏宁就把前前后后的事,仔仔细细,无一遗漏,全都说一遍,除了他忘记的那一部分,至于那一部分,魏时也没有追问,一个人在散魂状态下经历的事情,是记不住,也记不清的,就好比你能要求一个痴呆把昨晚上你给他讲的“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童话故事明白复述一遍吗?
魏宁听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阿时,能不能先把那个在魏庄里面布下‘鬼遁’的人找出来?”既然事情全无头绪,『乱』成一团麻,不如就把眼前能找出的问题先解决了,再抽丝剥茧,层层深入,总有云散月出的那一天。
魏宁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