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番拉着我道:“还未向各位介绍,这位便是为我大汉献上‘治国十三策’的曹操曹孟德。”
那赵典一介腐儒,一听我名字顿时发怒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阉腐之后!赵某岂可与此等竖子为伍!”
我先是一愣,尚未发火,不想这话被曹洪听到了。曹洪上前道:“老东西,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说着便朝赵典冲去,赵典哪里肯让,也是咄咄逼人不甘示弱。
却见这时魏朗一手按住曹洪,一手拦住赵典道:“小兄弟切莫动手,赵公也请嘴上饶人。曹阿瞒之大名如今天下皆知,为国不避亲,我心中着实佩服。这样的英才岂能那般辱骂?赵公这是在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如给我个面子,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同舟共济,大事方可成矣!”
这魏朗嘴上说话虽客气,但手上却是显露了些真功夫。身强力壮的曹洪只被他一只手按住前进不得。那赵典似乎也忌惮魏朗几分,见魏朗这般说,只好走到我面前道:“孟德,刚才口直心快,出言不逊,我赵典像你赔罪了!”
我对此人心中有气,并不搭理。魏朗道:“孟德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宽恕了赵大人吧。”
我道:“既是魏大人这般说,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只是下次若再如此,便是谁说情也不好使了!”
那赵典见我和曹洪不是善茬,便把头转到一边,不再说话。我心中对陈番却是颇有埋怨,他把大家组织起来做事情,结果总是意外频出。难怪以前和宦官的争斗总是败多胜少。
陈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自不要伤了和气。当务之急大事要紧。我陈番一介腐儒不懂兵士,这调兵遣将的事情,自然还是要仰仗各位的。魏大人能文能武,颇通兵法,我本欲托他调兵遣将,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都佩服魏朗才干,哪敢与之相争。又敬重陈番的威望,自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齐声道:“自当听陈公安排。”
陈番道:“那好,那接下来就让魏大人为大家部署。”
魏朗对大家拱手道:“承蒙大家看得起,我魏朗便却之不恭了。如今咱们的人马可分为三队。大将军派来的死士是一队,大约六十人,这一队是我们的精锐,换言之就是矛尖儿。领导精锐之人,自是得精锐中的精锐。依我看咱们这群人中唯有当日朱雀门双战吕布的孟德和子廉方能胜任。”
曹洪第一次见人能叫出自己的字来,顿时对魏朗大生好感。
我道:“不行啊,我从未领兵,怎可当次大任?”
魏朗道:“孟德与子廉武艺高强且深通兵法,如何当不得。况且今日之战,在勇而不在谋。孟德只管带领他们勇猛作战便是。”
魏朗初次相见便把如此要职给我,实在是意料之外。但见此人胸有成竹,一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架势,确有大将之风,让人折服。
魏朗接着道:“这第二队为士人队伍,大约三百人左右。这些人身强力壮,比之学生颇有战力。但因各个身居要职,彼此皆不相服,顾集中起来往往不听调度,各自为战。人言,慈不掌兵。统领这群人的既要做事果断赏罚分明,又要深通兵法颇有人望。如果诸位信得过小弟的话,便由我和太尉赵典赵大人领这支人马。”
这个安排也极为妥当,那赵典多年的百官之首,论文自然能压那群士人一头,而魏朗又是个侠客出身,手段狠辣。真是那群文人所畏惧的。此二人恩威并用,定能将那群士人带领妥当。
魏朗接着道:“剩下的百余名太学生,说实话,气势有余,然短于实战。应付重大变故的经验不足。但饱读诗书,志存天下,其心可用也。顾可用以壮大声势。且关键时候亦可凭其才学凝聚百姓。这群人只有陈公和朱大人这样的大儒能让他们折服啦。然三支队伍需得一个主将,既然大家对我这般信任,我便毛遂自荐,担任这个主将了。主将命令一旦下达,分头领皆得从命,若遇任何情况,难以决断之时需向主将请示。”
众人均觉得魏朗安排妥当。
陈番连连赞赏道:“子英之才纵古之张良韩信未可及也!”
魏朗道:“陈公谬赞。魏朗市井出身读书少,怎可比古之贤臣。但即便如此,魏朗也知道读书人的重要性。此次行动本是我们士人与宦官集团一决雌雄的一战。如果能将全部的力量积蓄在一起,胜算自然大些。只是今日却不见胡伯始大人前来,却是何故。”
胡伯始,姓胡名广,乃本朝司徒。位列三公,是陈番的老师。在士人中有极高人望。正是因为他向来不参与党争,所以才让党锢之争是今天的局面。有人认为胡广是足以左右天下局势之人。
赵典朱寓也道:“是啊,胡公他老人家怎么说?”
陈番道:“嗨,我那老师迂腐得很。一生受尽阉宦欺辱,可我让他与我等起事,他却说什么’吾老矣,卿等自为之’。他老,我就不老吗?人家姜太公八十岁还垂钓于渭水,其心与少年无异。廉颇七十,尚有余勇。我就不信这人老了难道就只能在家看书抱孙子?就不能为国出力了?”
魏朗道:“虽说胡大人加入自是胜算大些,然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赵典道:“只是陈公邀请不成,胡大人不会去禀报天子吧?”
陈番道:“凭我对我老师多年的相知,这个断然不会。他不是一个只会押宝一方把棋往死里走的人。无论我们是胜是败,他都是不倒的。”
赵典长叹一口气道:“如此便好。”
为了事情能够成功,众人都更换了夜行衣。口号定为‘万岁太平’。若与人相遇,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人时,只需说万岁,对方要是能对出太平,那便是自己人。若不能则当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