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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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午后的阳光总是分外的晃眼,连偶尔吹到脸上的风好像都是热的。

白玝躺在花园里假山后的阴凉处,将脚伸进荷花池里,微凉的池水让他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微微阖上眼,想趁着这难得清闲的时候小憩一会。

然而还不等他进入梦乡,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白玝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奶娘不是哄你睡了吗,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说着他睁开眼,懒洋洋地转过头,看见伏湛正站在他身后,笑吟吟地看他。

白玝愣了一下,唇角漾起笑纹,翻身坐了起来:“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他虽然坐了起来,但一双脚仍旧泡在荷花池了,一副格外慵懒的样子,一点礼数都无,但伏湛也不甚在意,挨着他坐了下来,顺手也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将脚也泡进荷花池里。

“好久不见了,想来看看你。”伏湛话落,顺势拍了拍白玝的手,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他的手却凉的像块玉石。

伏湛突然的举动让白玝一愣,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伏湛的手,自当日父亲在圣上面前将他引荐给太子伏湛开始,他就一直跟在伏湛身旁,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二人关系密切,但今日伏湛的举动却显得尤为亲昵,以至于触动了白玝心底一直刻意隐藏的某种心思。

他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伏湛:“太子殿下,您今日怎么了?”

“葱玉,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伏湛的声音格外的轻缓,却让白玝变了表情,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伏湛的脸,“陛下又派您出征了?这次您不方便带我吗?”

伏湛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慢慢地站了起来,白玝惊讶的发现,他的容貌好像发生了改变,五官更为硬朗,连个子似乎都长了一些,只是面上的表情却还是那个熟悉的人,他伸手摸了摸白玝的头顶,轻声道:“对不起,葱玉,我食言了。”

白玝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站到伏湛面前,他看着伏湛的脸,从心底涌出莫名的恐慌:“太子殿下……”

“此生对不起你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被这江山所拖累,而你被我拖累,现在好了,咱们都可以解脱了。”伏湛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白玝的脸,“此后半生没有我,你终于可以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了。”

白玝满脸地茫然无措,他下意识地摇头,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甚至连身体都像僵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伏湛就那么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浅笑,还有分外明显的留恋,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出一声低低地叹息,而后低下头,在白玝额间落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整个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

“伏湛!”白玝惊叫,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洛口大营的床榻上,床头燃着一根红烛,正发出昏暗的光线。白玝怔怔地坐了一会,才恍然明白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梦见了还是太子的伏湛,他们坐在白府后花园的荷花池旁,像先前的很多个午后一样……然后,伏湛向他告别?

白玝已经很多年没做过这种梦了,大概因为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敢回头去看他已经错失的那些年少。刚刚的那个梦实在是有点太过真实了,白玝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在睡梦中居然流了眼泪。

白玝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床榻上爬起来,沾湿了布巾擦了擦脸。他掀开帐帘向外看了一眼,一片昏暗,天还未亮。帐外守夜的士兵看见白玝不由一愣:“大人,何事?”

白玝轻轻地摇了摇头,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什么时辰了?”

“刚过寅时。”士兵回道。

“寅时啊。”白玝点了点头,回手放下了帐帘,又回到了帐内。离天亮还有一阵,这个时辰醒来,怕是再难入睡了,白玝顺手给自己披了一件外袍,在书案前坐了下来。他来到洛口已有些时日,与乱/军交过两次手,取得了不小的优势。以现在的时日看,不出五日,他就能彻底剿灭这些乱军,并且将贼首全部擒住,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有漏网之鱼。

白玝顺手拿起案上的书,翻开一页,却觉得胸口仍是一阵闷痛,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梦中完全脱离。他犹豫了一下,将那书册合上,从怀里摸出了一封密信,像这几日做了无数次的举动一样将它拆开,目光触及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才觉得隐隐的心安。

他几乎每日都要把伏湛的这封密信打开看上几遍。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加急送到洛口的密信里,只是简短地谈了一些正事,剩下的都是一些事无巨细的小事,关于白珩的,关于伏焕的,还有关于伏湛自己的。让白玝有些讶异伏湛居然还有这样一面,但又忍不住觉得窝心。

“白大人!”帐帘从外面猛地被掀开,梁铮大步走了进来,因为脚步过于急迫,带起的风将白玝身边唯一的那支烛火拂灭,大帐之内登时变得更加昏暗。

白玝将手里的书信收回怀里,站起身一边点烛火,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梁将军怎么起这么早,是乱/军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梁铮轻轻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密信递向白玝:“是都城送来的加急密报。”

“都城?”白玝抬起头,看向梁铮,“何事?”

梁铮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已经拆开的密信,突然跪倒在白玝面前,他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鞋面,低声道:“密报上说,陛下殡天了,太子殿下在令尊等一众朝臣的拥护下继承大统,不日将为先帝发丧。”

白玝手中的打火石落在地上,他像一道鬼魅一般闪到梁铮面前,捏着他的颈项让他抬头,昏暗中梁铮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双眼闪着光,声音在这一刻也变得嘶哑,他看着梁铮,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说,谁殡天了?”

梁铮不敢再看白玝的那双眼睛,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回道:“当今圣上,不,现在应该是先帝了。”

白玝咬紧了牙关,好像不这样他的眼泪就会奔涌而出,他收回手将梁铮推倒在地,劈手将他手里的密信拿了过来,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陛下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就殡天了?”

梁铮坐在地上,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回话。他看着白玝重新从地上捡起火石,点燃了烛火,手指颤抖地将他密信拆开,那信上的内容梁铮看过,只有寥寥数语,白玝却看了许久,他的手指慢慢地捏紧,将密信都捏出褶皱,然后,眼泪从他眼底滚了出来。

白玝一只手撑着书案,好像这样他才能勉强站稳,他就那样看着那封书信,良久,他转向梁铮:“我父亲,拥护太子继位?那,焕儿呢?”

梁铮点了点头:“密信上只写了这些,其他的,属下也不知道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敢抬头去看白玝的脸,只是低声道,“不然我去将那信使找来,他从都城而来,总能知道些消息。”

白玝没有作声,梁铮也不敢再说话,只能退了下去,他刚走到大帐门口就听见白玝在身后低低地开口:“梁铮?”

“白大人?”

白玝抬起头,看向梁铮,他眼底的哀痛太过明显,以至于梁铮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听见他有些茫然地问道:“是不是人死之后,他的魂魄才会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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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省里参加一个考试,然后因为要坐长途车,到那儿就很晚了,所以明天请一天假,周六恢复更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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