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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突如其来的碰撞让白珩忍不住痛呼出声,还不待在场的两个人反应，他已经连滚带爬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捂着额头就向外跑，口中还不住道：“你，你们先忙,我去外面看看。”

梁铮有些茫然地站在院门外,看着兀自坐在雪地上的褚衍,疑惑道：“将军，您跟白参军,刚在干嘛？”

褚衍下意识地抬手在额头上刚刚撞到的地方摸了一下,面无表情起身，看向梁铮：“突然过来何事？”

梁铮拉回刚刚被打断的思绪，道：“不是将军命属下今日前来汇报军务的吗？”

褚衍的表情只有那么一刹那的凝滞,随即转过身：“进来谈，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梁铮：“……”他沉默了一下,跟在褚衍身后朝着褚衍的房间走去。

白珩一直跑到前院,在院门蹲了下来，刚刚为了玩雪,他将裘皮外衣脱到了褚衍房里，只穿了一件被雪沾湿的棉袍，冷风吹来能稍稍感受到一丝凉意,但他的耳垂却烫的惊人,白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慢慢地转向了额头,刚刚撞到的位置还隐隐发痛，白珩眨了眨眼睛，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刚刚的褚衍，唇边柔和的笑意，微长的睫毛。

以前或许是因为褚将军的气势太盛，让人并不敢太过细致地打量他，而直到刚刚他才觉得原来褚将军也有一副很好的容貌，都说他们白家人有一副好皮囊，但是在白珩看来，褚衍的相貌丝毫不比他们逊色，算起来褚衍大概也没比大哥小上几岁，想来不管是为了何种目的上门提求亲的人应该不少，只是不知道褚将军为何还是要孤身一人。

褚将军将来会娶什么样的人呢？白珩思绪飘转，将都城之中家世般配的各家小姐从脑海之中都过了一遍，却想不到有哪个人站在褚将军身边才算得上般配，白珩晃了晃脑袋，看来在自己心中褚将军跟大哥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他一直希望大哥能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嫂子回来，不管什么样子，只要对大哥好，让大哥不用再孤身一人，可是他却不希望褚将军就这么随随便便娶一个人回府，这南夏的战神，身边总要站着一个足够好的人才可以。

白珩蹲在前院门口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半天，直到头顶突然传来声音，将他从思绪里抽离出来，他匆匆忙忙地起身才发现因为刚才蹲的时间太久，猛地起身让他感觉到了双腿传来的酸麻感，他伸手撑了一下墙才勉强让自己站稳，回过头就看见梁铮皱着眉头站在他身后：“将军不是说你现在每日晨起都练武吗，怎么好像下盘更加不稳了。”

白珩伸手在自己的小腿上敲了一下，朝着梁铮撇了撇嘴，连日来二人一同协理事务，已经相熟的很，便不客套地开口：“你蹲你也麻。”

梁铮晃了晃脑袋：“我们习武之人可要比你想象的结实的多。”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白珩早已洇湿的衣服，“将军也是的，就算是为了你身体好，但这种天气大早上的还在雪地里练武，你这种身形多容易着凉。你还不回去换衣服，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白珩不在意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逐渐恢复了知觉，回头朝着院里看了一眼：“你跟将军谈完事了？将军现在在哪儿？”

梁铮顺着他的视线也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房里，大概还有事要处理。”梁铮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朝着白珩摆了摆手，“罢了，刚下完大雪，军中还有的忙，我先回了，你快去换身衣服吧。”

白珩跟梁铮告了别，转身朝着内院走去，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径直走向褚衍门口，直接叩响了房门。房间里很快传来了褚衍的回应，白珩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褚衍正背对着他正在脱外袍，听见背后的声响他随口吩咐道：“水这么快准备好了？”

白珩慢吞吞地开口：“将军，是我，我外袍落在你房里，所以……”

褚衍转过身，视线从白珩身上扫过，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站到白珩面前，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外袍扯开，不等白珩反应，自己就被扒掉了外袍，塞到了被子里。白珩抱着被子愣了一下才想起这是在褚衍的房间，而自己现在正躺在褚衍的床榻之上，裹着褚衍的被子，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房门就再次被敲响，褚衍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朝着门外道：“进来。”

房门从外面打开，几个仆从抬了刚刚烧好的热水进来，在室内蒸腾起飘忽的热气。褚衍挥了挥手命仆从下去，回手关上了房门，看了一眼正窝在被子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白珩，面上的表情稍微犹豫了一下：“罢了，你且在这稍等我一会，我房里毕竟暖和，总好过你到处乱跑着了凉。”

白珩只好应了一声，看着褚将军将贴身的里衣脱掉，露出宽阔结实的后背，白珩目不转睛地看着，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遍布的刀疤箭疮，忍不住出声：“将军……”

“嗯？”褚衍转过头注意到白珩的目光，扭头朝着自己的后背看了一眼，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疆场之上刀剑无眼，我又不是真的战神附体，有几个创口当然正常，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梁铮，那小子武艺不精，身上的疤痕比我还要多呢。”

白珩盯着最长的那道刀疤看了一会，他从来都知道褚将军也是凡人，生老病死自然也要经历，身上有些创伤也是正常，不知为何此刻真的看到了，心头居然涌起了一点……心疼？褚将军既然是常人，他受伤的时候怕是也痛的很，而他这种性格，大概是连个痛字都不会说的，如果他受伤的时候自己能够在场就好了，白珩慢慢地垂下眼帘，将自己朝着被子里缩了缩。

褚衍没有察觉到白珩此刻究竟在纠结些什么，他浑身只脱剩一条贴身长裤，顾及到白珩在场终于还是停住了动作，顺手拿了换洗的新衣，绕到了屏风后面。

那条贴身长裤很快还是褪了下来，挂在了屏风之上，白珩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屏风内影影绰绰的人影看了一会，温热的水在室内蒸腾起白色的雾气，哗哗的水声也传到白珩耳里。不知为何，白珩的耳根再一次红了起来。他眨了眨眼，似是终于搞清楚了此刻的情况——褚将军就在里面洗澡？仅仅隔着一张屏风？

白珩觉得自己喉头微微发干，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里面的褚衍登时开口：“怎么，还是着凉了？”

白珩急忙摇了摇头，而后才发现里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又急忙出声道：“没，我就是……随便清清喉咙。”话落房内便又陷入了宁静，白珩犹豫了一下，便随口找话题道：“将军，你为什么不娶妻啊？”

“娶妻？”褚衍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笑意，“那这话你问过你大哥吗？”

“问过。”提及白玝，白珩不由多了一丝困惑，更多的是担忧，“大哥说他不能，话说到这儿，我也不好再多问。”

“不能？”褚衍重复了这两个字，似乎是在思索里面的深意，而后又笑道，“那我大概就是不想了。”

“为何不想？”白珩忍不住追问道，“塞外苦寒，将军就不想找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吗？又或者不想生两个孩子什么的吗？”说到这白珩又补充道，“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我看我二哥自从娶了妻，散了场没事就回府里，二嫂生了孩子之后，二哥整个人都比以前亲和多了。”

“正是塞外苦寒，我常年在外征战，娶妻生子是带着他们到边塞来一起受苦，又或者是将他们丢在都城空荡荡的将军府里守着活寡？”褚衍笑了起来，“况且，古人有言，匈奴未免，何以为家。一日不踏平北夷，我就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

白珩思考了一下褚衍的话，反驳道：“可是，如果是真的喜欢将军的人，难道不是只要在将军身边，哪怕受苦也甘之若饴吗？”

屏风之后的褚衍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大笑：“那我就借参军吉言，待遇到这样一个愿意与我褚衍同甘共苦之人，立时我就求亲，如何？”

白珩知道褚衍是在逗自己，也跟着笑了几声，也稍稍掩饰掉心底涌起的莫名情绪，将整个头都埋进了褚衍的被子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子突然被从外面掀开，蓦然照在脸上的光线让白珩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跟着就看见褚衍放大的脸，有水滴从对方披散的长发上落了下来，滴在白珩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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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嘛，总会忙一点哒，感觉你们比我还忙呢！

明天过节一家人要出去玩，也要等晚点回来更新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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