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话音刚落,二楼原来宋奶奶的卧室传来了巨大的爆破声——那厚厚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整个宅子已经彻彻底底飘满了黑烟。
季寒薇的心没由来的坠了坠。她很少真的去担心什么或者害怕什么,可随着安妮说出这句话,一些模糊冰冷的猜想慢慢的浮上了心头。
她努力去控制,试图去减少这些思想对她的控制。外在的表现,季寒薇手指紧紧抓住了秦珂的衬衣衣领。
秦珂安抚似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季寒薇,淡声回道:“没有兴趣。”
安妮的脸上得逞的狡黠一闪而过,她有意看向了季寒薇:“是你不想知道还是秦珂哥哥不想知道。”
她离间的意思很明显。外人看来,秦珂对她的生分,对母亲的生分,好似全然由季寒薇而起。
不需要季寒薇开口,秦珂转身抱着她走向车子的方向:“一天内把所有老宅的需要维护更替的东西做清点,我要听到详细的报告。另外,报警以后,老宅没有我的批准,任何外人不能进出。”
话是对着管家说的,后者连连点头,安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山道上夜风很大,秦珂默默的把车窗合上。季寒薇偷偷看了一眼他的侧脸,阴沉且平静,两人带着默契,谁也没有再去提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拐弯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与他们擦肩而过。季寒薇记得这辆车,是卡佩特夫人在国内的用车……
秦珂请来了医生,确认季寒薇无恙后,又抱着她去洗了澡。
天边已经泛起了黎明的光。
原本是一个两人可以旖旎温存度过的夜晚,却由安妮一通电话起,被彻底打乱了节奏。
季寒薇又累又困,有些怔怔的靠在秦珂的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擦拭,清理。
脚踝处,被安妮用活扣拴住的地方留下了红色的痕迹,秦珂视线落在那里,瞳孔深处翻动着阴鸷的情绪,手指轻柔的触碰着伤痕。
男人的动作有着类似催眠的安抚功效。季寒薇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声说了一句“不疼了。”
秦珂喉结动了动,许久他低低开口:“抱歉。”
“你也为我出气了呀。只要想到你为我出气……”季寒薇笑着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觉得全身都痛快了。”
秦珂的神色却并没和和缓一些。他不悦的挑眉:“就这点出息?”
一想到季寒薇被困在黑暗里挣脱不得,如果他当时没有当机立断的跳上去,也许再晚几分钟,季寒薇就会被无声无息的呛死在烟雾里。
一想到这里,秦珂心底封存了十几年的恨意如同滔天的洪水呼啸着扑上岸来。心疼如同毒虫啃咬,让他无法安宁。
她不必卷进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
“我的失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季寒薇把脸转向秦珂,就着温热的水吻了吻他的颈项:“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都是你救了我。”
安妮此人,心肠比季寒薇预料的要狠毒百倍。
“不管秦珂是死是活,他都会成为我的丈夫……”
季寒薇突然想起那日花房里安妮嘴里冒出来阴恻恻的那句话,体温不自觉的下降。她下意识依恋的勾住了秦珂的脖子。
皮肤相贴,才能最好的感知彼此的存在。
秦珂只当她是累了。
擦干了季寒薇后,把她抱上了床,自己去洗漱。
等秦珂折回来,季寒薇还醒着,坐在床头,手里捏着布丁留下来的小玩具,目光放空,像是在等自己。
布丁跟着霍容和季星辰回到了洛市。家里给孩子准备的那些东西一下变得多余而惹眼。
季寒薇想念着小家伙,也想念着她在家时叽叽喳喳的声音与活活泼泼的生命力。
而秦珂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耐心又温和,像是被捋顺了毛的狮子,收敛了所有的锐气,无论陪着布丁玩闹多久都不厌倦。
秦珂勾唇笑了笑,故意一把把粉色小猪从季寒薇的手心抽走。
“真丑,现在的玩具设计师都是吃白饭的?”
季寒薇抬头,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可是小朋友都喜欢啊。”
秦珂的嫌弃不加掩饰:“谁家的猪鼻子跟吹风机一样。”
季寒薇抬头看着男人年轻的俊脸。温和的灯光下秦珂清隽帅气的面容多了一层人间烟火的气息。
她心下一动,脱口而出:“要是你以后的女儿喜欢小猪佩奇呢,你也会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秦珂一下会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干脆扔了浴巾,一把把季寒薇捞进了怀里。
“天都快亮了还不困?生女儿这个项目不错……谈谈?”
季寒薇被他亲的红了脸,推搡着他的胸口:“滚滚滚。”
秦珂笑着想了想:“嗯,如果生了个丫头,我把车顶的星空灯做成小猪佩奇的投影。一千个,一万个,她要多少个我给她做多少个。”
“幼稚。”
季寒薇垂眸,温顺的被秦珂圈在怀里。
“薇薇,我没有说笑。”秦珂把脸埋在了她的颈项。
屋外庭院里,黎明将至,模糊的光影里,落叶零零碎碎的往下飘落,天气冷的像是春天永远不会到来一样。
秦珂的话也像是落叶落在了季寒薇的心里,可是除了幸福之外,莫名的酸楚也从心底深处涌了出来。
老宅的火灾发生后不久,不知道哪儿的媒体捕捉到了风声,说是这次火势与来华国短暂侨居的卡佩特夫人与舞蹈家安妮有关。
卡佩特夫人的新闻发言人立刻出来辟谣,说网上都是不实传闻,安妮小姐并没有被拘留,更不是纵火犯,老宅的火情只是由于家里电路老化,绝对不是人为。
陶姜看到了新闻也听说了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气的把手机差点扔了。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了?杀人未遂才关了三天,就可以出来?!”
季寒薇默了默。
其实那天秦珂说的“报警”是对安妮的警告。一来,通风管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第三双眼睛看到,第二唯一构成物证的绳索必然有安妮的指纹,而季寒薇的伤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让安妮坐牢是不可能的,秦珂只是用这一招将了卡佩特夫人一军。警告她不管打了什么心思,借此收手,否则秦珂真想对付她时,是不会手软的。
“我没什么事,说到底,安妮只有纵火的嫌疑。现在火势报告还没有彻底出来,无意有意的都不好说。”
季寒薇明白,只要卡佩特夫人有意操作,最后安妮洗的干干净净的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来到桐城的第三天,卡佩特夫人就用夫家的声誉和背景成功挤进了市长家的家宴。
为此,新闻还大肆播报了一番,说桐城和南法S市有意结为友好城市,卡佩特夫人摇身一变倒是变成了政圈的香饽饽,颇有外交使臣的风范。
陶姜深谙但凡是豪门故事都不简单,季寒薇不提她便不再追问。
只是宋奶奶过世才没多久,幺蛾子就一件接着一件,难免让人为季寒薇在心里头捏一把汗。
《夫婿驾到》完结的当天,评分不降反升,一直维持在的高水准,几乎刷新了近十年来网剧评分的新天花板。
热搜上前十条有八条是在讨论这部剧的剧情、演员演技和种种让人难以割舍的CP桥段。
和季寒薇搭戏的男主是辉旭新签约不久的小生陈放。此人对外是荷尔蒙爆棚的小狼狗男友,毕业不久,也在大大小小的剧组打过短工混过脸熟,是个素质资质都不错的潜力股。
《夫婿驾到》是季寒薇和陈放真正意义上第一部挑大梁的剧目,两人完美交差,也算是交出了优秀的答卷。
辉旭搞了一个低调的庆功宴,宴请了所有剧组演职人员以及投资方。
秦珂原本在冲市参加行业论坛,为了给女友撑场面也赶了回来。
季寒薇与陈放除了剧里的互动以外,没有任何私底下的联络。两边的经纪团队也没有释放出任何捆绑炒CP的信号,显而易见的原因是辉旭上下都清楚,季寒薇是秦珂的女人。
两人各种实锤已经被季寒薇的粉丝磕烂了,大家都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官宣。而这个时机,包括秦珂的下属都一致认为,是季寒薇事业腾飞,最好有奖项加持时。
红毯封后,男友求婚,喜上加喜,岂不快哉。
庆功宴当晚,季寒薇挽着秦珂的手出席时,没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让人意外的是,同行来的还有卡佩特夫人,那个传闻中秦总的生母。
自上次老宅突然着火,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
季寒薇再没有从秦珂嘴里说过卡佩特与安妮的任何只言片语,她也懒得把安妮暗戳戳的那些小动作翻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季寒薇没有料到,这种场合,卡佩特夫人居然在未受邀请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以秦珂母亲的身份高调的来了。
秦珂去应酬时,陶姜似乎看出了季寒薇的疑窦,把她拉到了一边解释。
“片子的另一个投资方是一家外资的影视传媒公司。投资比例只有辉旭的三分之一,但是好歹也出了钱,所以制作组也把他们请来了,我们没想到这公司竟然是卡佩特夫人朋友持股的。”
绕来绕去,都是她强行要为自己和儿子的剧扯上关系罢了。
季寒薇冷眼瞥了一眼卡佩特夫人,呷了一口酒,没有再说什么。
酒过三巡,应酬了一圈,季寒薇已经有三分醉意了。
明天她要离开桐城去外地赶一个通告,还想着与秦珂早些回去休息,场地里扫了一圈,只捕捉到秦珂急匆匆去小会议厅接电话的背影。
这阵子秦珂的行程满满当当,而电话也格外的多了起来。
季寒薇悻悻的放下了酒杯,给自己找了一块糕点填填肚子打发时间。
身后,一个带着笑声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季小姐,有空吗?”
季寒薇回头,卡佩特夫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米不到的地方。
她穿着黑丝绒的紧身礼服,衣服剪裁大方高贵,配套的绿翡翠项链与耳环点缀的恰到好处,一颦一笑都是大家主母的典范。
“可以。晚上好。”季寒薇佯装自己并不知道卡佩特夫人的到来。
后者示意,两人往人群边缘走了两步。
“恭喜你,看到季小姐事业蒸蒸日山,我很欣慰。”
季寒薇没什么表情:“您不是我的合作伙伴,也谈不上导师,不知夫人您说的欣慰是什么意思。”
卡佩特夫人的表情滴水不漏,无视着季寒薇话里故意激怒自己的语气:“欣慰当然是欣慰秦珂眼光好。你能给秦氏赚钱,又能保持清白游走在娱乐圈,做女朋友确实挺合适的。”
女朋友,合适。
季寒薇点点头:“只要是秦珂自己选的,就不会差到哪儿去。比起您千里迢迢送过来,他甚至不屑理睬的金丝雀安妮,我确实正常一些,也幸运一些。”
“季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也是直来直去的人。开门见山的说吧。”
卡佩特把香槟放下,抱着胸,一脸审视的看着季寒薇。
季寒薇高挑纤瘦,即便没有踩着恨天高也气场十足。这种气场,在卡佩特眼里,就是另一种不动声色的挑衅。
她不喜欢。
她一直喜欢的是安妮那种,易于掌控,容易被洗脑的孩子。最好,还和自己共享同样的价值观。
“你跟着秦珂那么久,想必应该听说过秦城吧。”
季寒薇冷笑:“你那个花花肠子的前任?那个同样不管不顾孩子的渣老爹?”
卡佩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叹了口气:“你这么形容他,恰如其分。”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赖在秦珂身边不走,是想等着秦城回来,和他再续前缘?卡佩特夫人,外界都传您的丈夫,罗斯·卡佩特年事已高,家族还有遗传病史,您不会想着在这时候出轨,给黄昏恋续一把火吧。”
果然,这些话成功的激怒了卡佩特,她绷在身上那种雍容华贵仪态大方的气度一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几乎被气的全身发抖。
“季寒薇!”后半句被她生生吞了下去。
再睁开眼,女人浅褐色的眸子冷意一片,还染上了些许的嘲讽。
“我原以为你和秦珂关系这样亲密,知道的应该足够多。没想到,你这个傻丫头,说来说去还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怎么……秦珂从来没有跟你解释过为什么秦城不愿意回家,为什么秦老爷子和夫人与儿子的关系这么差,却早早地把秦珂当继承人培养?”
季寒薇愣了一下,她视线飘开,看到了秦珂从小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立刻扫视全场,最后落在了季寒薇身上。当秦珂看到了卡佩特与季寒薇站在一起,男人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大步朝着两人的方向走来。
卡佩特显然看到了儿子脸上的愠怒,她神色再次恢复了风轻云淡,好似刚刚只是在和季寒薇拉拉家常。
在秦珂尚未进入两人聊天的范围之内时,卡佩特夫人突然压低了嗓音:“我知道一个会影响秦珂一生的秘密。”
她倏然一笑,伸出手,拿出了一张名片:“小姑娘,你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的,有事情,欢迎询问。”
季寒薇还未伸手,秦珂一把抢过了卡片直接丢在了一边。
“她用不着攀附你的关系。”
秦珂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绝对的威严。
卡佩特夫人脸上的笑容隐去,举高了杯子,微微朝着季寒薇致意:“季小姐,与你聊天很愉快。下次见。”
说罢,卡佩特转身离开。
季寒薇看着不远处的那张名片,名片是定制的,除了卡佩特夫人英文名字的大写字母S,后面跟了一串数字。
她一下记住了数字。
秦珂低头,看向季寒薇若有所思的脸,揽住了她。
“说了什么?”
季寒薇倦倦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她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秦珂很满意季寒薇这样的回答。他吻了吻她的发心,宠溺的说道:“回家。”
季寒薇软软的坐在副驾驶上小寐。秦珂的西服就披在她的身上,她其实并不困,只是想要用安静取代交流。
回家的路不长,秦珂放慢了车速。
他很忙。
这种忙是不寻常的。
季寒薇几次瞥见他手机上不同的号码打进来,有时候进来的是陈渡与霍容的电话,生怕打扰季寒薇休息,秦珂一律没有接通。
夜深了。秦珂忙完最后一点公务后去洗澡。
季寒薇坐在床边,打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霍容的声音从那里传来。他在户外,语气里有些惊诧。
“寒薇?”
“姐夫,”季寒薇瞥了一眼盥洗室的方向,加快了语速,“证人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现在告诉我,对秦珂有没有影响。”
这个念头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季寒薇自己也说不清楚。
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的担心,到现在已经由直觉衍生出了越来越形象具体,逐渐变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
游轮爆/炸时,秦珂的人实际掌握了游轮的控制权。他把季寒薇安置在另一艘离游轮不远的小船上,也是在那艘船上,两人目睹了游轮突然失控,起火,沉入海底的整个过程。
霍容的人赶来的很及时,可是再及时,相隔数万海里,时机延误,还是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伤亡。
最重要的是,现在那些能够证明秦珂与此事无关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人间失踪。
爆/炸造成的声势太过浩大,压是压不下去的。这件事临到末了一定会找一个人承担责任。
再往下去,季寒薇想都不敢想。
霍容对季寒薇的提问显然没有准备。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是秦珂让你来求证的,还是你自己要问的。”
可能性只有一个,霍容还是抱着希望秦珂此刻就在季寒薇的身边,而他只是需要配合秦珂安抚一下女友惴惴不安的心。
季寒薇摇头:“秦珂不知道我来找你,你也别告诉他我问过你这个问题。”
顿了顿,季寒薇的语气异常坚定:“我要听一句实话,否则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自己去弄清楚。”
霍容的手轻轻抚摸着一双小鞋子,那是下午季星辰亲手给还未出世的第二个孩子制作的见面礼。
季星辰说,第二个孩子如果赶得及时,会走路的时候就可以与姐姐布丁一起给季寒薇秦珂的婚礼做小花童。
“让秦珂全身而退,现在只有三成把握。”
霍容的声音缓慢低沉。
季寒薇相信,他没有骗自己。她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如果是我,我作为证人呢?我看到了一切,我去证明秦珂和爆/炸、还有人口贩卖无关!”
霍容摇了摇头:“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寒薇,在证人苏醒的那一天,有人向国际法庭递交了一分血液样本。”
季寒薇脸色一僵。
“是你的血液样本。里头的药液残留显示,在游轮发生爆/炸时,你被注射了剂量不小的药物。你的证词,换句话说,你当时所看到的,所听到的,说出来以后,都没有法律效力。”
“我们还在调查。可是这一切证明,霍青城的人在做这一切时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如果不是你,秦珂不会亲自去那艘船上捞人,也不会被他们掐住软肋陷害。”
“还有,就算你愿意出庭作证,”霍容苦笑了一声,“你觉得……秦珂会冒着暴露你、牺牲你名誉的险去自证清白么。”
电话挂了。
盥洗室的水声逐渐小了。门推开,男人裹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
他抬眼看到暖色的床头灯亮着,季寒薇坐在床头的小沙发里,整个脸埋在胳膊里,不知在想什么。
往日明艳动人的大美人变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脆弱无助,角落的阴影给了她最好的安全遮蔽。
秦珂心下一动,抱起了女友,轻轻啄着季寒薇的侧脸,声音温柔如水。
“抱歉让你久等了。”
季寒薇嘴动了动,一句话没有说上来,猛地搂着了秦珂的脖颈。
秦珂真好啊……她的男友可真好啊……可是那么多年过去,她之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嗯……”想哭的声音被她及时抑制住,成了一种突兀的撒娇的气音。
秦珂微微一愣,想要去看看季寒薇的表情,却被她更骄横的抱紧。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在空中扬起又缓缓放下,慢慢的去轻抚她的长发和脊背。
“秦珂。”
“我在。”
“等我下部戏杀青,我们结婚吧。”
“好。”
“我们去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交换戒指,星空做教堂,花瓣做红毯,让我做你的妻子。”
男人的声音干哑了三分,秦珂动情的拥住了她。
“好。”
在秦珂的肩头,季寒薇怔然的睁大了眼睛,恍然间,她仿佛看到眼前有一列失控的火车朝着不可预测的地方飞奔而去。
而这列火车的方向盘,不在他们之中任何人的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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