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进入的时候江宅没人,他鞋都没换,直接上楼进入自己原来的房间。
房间很久没人住,但是屋内的摆设还是原貌。
他打开通往小阳台的门,从阳台一个储物柜的底部找到了一只铁盒子。
铁盒子上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蓝精灵。
他坐在地上,靠着墙,顺了顺气,盯着手里的铁盒子看,似乎要把盒子烧出一个洞。
抚了抚盒子表面,小心翼翼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个私人定制的黑色笔记本,很昂贵的那种,有密码锁。
江凌拿出笔记本,莫名对它有着一种熟悉感,但完全想不起来他曾经定制过这样的本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这种明知自己肯定做过什么事,却在大脑中完全搜索不到相关记忆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密码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
但江凌隐约觉得这个本子和商歌有关。
他脑中越来越频繁地出现一些他和商歌互动的场景,一些他从来没经历过的陌生场景。
他觉得那些不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
江凌在密码锁上输入了商歌的生日。
啪嗒,锁开了。
果然,他的猜想被验证了。
翻开笔记本,江凌一页一页地读了起来。
他如何和商歌相遇相识,直到结婚。他如何为了江向月,折磨商歌。他和商歌相处的点点滴滴。
都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了下来。
哦对,这个本子是商歌送给他的结婚礼物。
江凌仔细研读,希望从字里行间读出曾经的他对商歌的感情。
但是他没有找到任何真情实感的流露。
2月14日:她送了我礼物,袖扣。我说我从来不戴袖扣。
2月20日:昨天喝醉了,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哭了。
2月23日:是江子路那个畜生。我把他打了一顿。
3月1日:她搬走了,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辈子?骗子。
往后翻,日期到了一年之后。
6月6日:向月住院了。她来了,我们吵了一架。
7月6日:她说我是个恶魔,我真的是吗?
8月27日:向月需要肾移植,没有合适的配型。
……
10月4日:他们来找我了,说有办法,我没答应。
10月6日:他们让我交出她,可以换取向月的健康。我该怎么办?
10月7日:不行,她是我的。
10月8日:他们绑架了向月。让我拿她来换,一命换一命。我有点心动。但是晚上见到她的时候,我犹豫了。她挺无辜的。
10月9日:我抽了她的血,去化验。没想到,她和向月配型成功。只要她给出一个肾,向月就能活,我也不用把她交给他们。是个好办法。
10月19日:她一个礼拜不理我了。可能因为我让她捐肾。
10月21日:他们又来了。他们说我再犹豫,就要对向月动手。
……
江凌一阵头疼,合上了笔记本。
后面的事情不用看,他已经能猜到了。
那个所谓的计划,就是让人以为商歌已经“不在了”,如此,他们手中的江向月也失去了砝码的作用。
只是一切似乎没有按照计划中的走向来,江向月他没能救出来。
商歌,他没能留下。
一切的记忆,他选择了遗忘。
那么,现在又需要他做什么呢?
江凌再次翻遍笔记本,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身份。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要商歌,这些年他们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商歌。
而如今,商歌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他们会怎么做?
江凌一拍脑袋,商歌现在在危险之中!
他带着笔记本,快速离开江宅。
路上给宋简夕打了个电话。
“宋简夕,马上让老李的部队去北城中心医院。”江凌急匆匆道。
“怎么了,江哥?”宋简夕正在跟美女喝酒。
“长话短说,有人现在暗中找商歌的麻烦,可能是要绑架,你找人看住了。”江凌说。
“啊?不是刚被救回来了吗,怎么又要出事?”宋简夕说。
“废什么话,立刻马上,时间紧迫,他们很可能已经动手了!”江凌说。
“好的马上,江哥别急,绝对给你办好了!”宋简夕拍拍胸脯打包票,“兄弟办事你放心!”
“就这样,老宋头现在在海城?”江凌问。
“在啊,折腾他那个画廊呢。”
“知道了,我去找他问个事。”江凌说。
挂了电话,江凌开车前往蓝调艺术区。
公文包里放着那个黑色笔记本。有件事,他要向宋风沉老头子请教一下。
蓝调画廊。
宋风沉沏了两杯茶放在休息室的茶几上。
“找我什么事?”宋风沉问。
“老宋头,你之前做过设计师对吧。”
“没错。”
“帮忙看个东西。”江凌从公文包里拿出黑色笔记本,直接翻到封底,推到宋风沉面前。
“这是?”
“这个标志你见过吗?”江凌问。
宋风沉把本子拿起来,仔细看了下印在封底的标志:月牙,闪电,一只眼睛,最外是一个三角形。
他的脸色沉了沉。
“怎么样,你认识?”江凌说。
“不算认识,但是这几个元素组合起来的标志,让我想起来一个兄弟会。”宋风沉说,“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听说他们是个很隐蔽的团体。”
“曲终江尽处,风雪夜归人。”江凌看着宋风沉突然念了句诗。
他随手拿回笔记本,注意观察宋风沉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里暗暗排除他的嫌疑。
“暗号吗?”宋风沉问,“从哪儿得到的?”
“他们的人。”江凌说,“现在应该盯上了商歌。”
“所以你想怎么办?”
“我所能做的,自然是保护她。”江凌说。
“还说你没看上人家小姑娘。”宋风沉靠着椅背笑了。
“嗯。”江凌没有否认,“我欠她的。”
他读完了那本日记,终于明白,他欠了她太多。
“我只能给你个建议,”宋风沉喝了一口茶,“你得弄清他们想要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知道吧?不然你还是很被动。”
“知道了,谢谢。”江凌说。
与此同时,北城中心医院。
商歌刚从病房的独立卫生间出来。
摸着墙,慢慢走向床的位置。
江子釿出去买饭,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此时传来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商歌下意识以为是江子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