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本来想喊大家吃饭,发现客厅里的人突然少了一半。
“桑医生,江总和倪先生呢?”沈中有些茫然地问。
“沈助理,麻烦多添一双碗筷,商小姐应该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了。”桑榑淡淡一笑。
沈中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玩弄指甲的方小芳,应了声好,又回到厨房。
昨晚,方小芳做饭切到了手。于是桑榑说什么也不让她做饭了。
于是家庭厨师的重任就落在了沈中身上。
他和江子釿一样,在M国留过学。
留学生多多少少都是会做一些饭的。
国外的饭菜有时候不合胃口,只能自己做家常菜自给自足。就算厨艺不咋地,至少也能咽得下去。
沈中就是这样的“勉强能吃”党。
江子釿的西餐手艺是特意学的,沈中自然没法比。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就沈中最合适去给大家做饭了。
自从跟了江总,沈中从私人助理,做到私人保姆,做到私人厨师,他的仕途还真是坦荡……
叹了口气,沈中回到厨房,继续做起饭来。
客厅里,桑榑拿来药箱,不动声色地在方小芳身边坐下:“手给我,该换药了。”
方小芳不理他,只是余光瞥了桑榑一眼,冷笑一声,移了移位置,坐得离他远了些。
“别闹,手拿来。”桑榑知道自己不在理,于是耐着性子和方小芳沟通。
“是吗,你让我来我就来,你当我是一条狗?”方小芳冲他呛声道。
“芳芳,我没有把你当成狗。”桑榑说,“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呵。”方小芳不置可否,“桑榑,你离我远点!”
说完她直接起身上楼去了,然后听到砰的摔门声。
桑榑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提起药箱也准备往楼上走,这时茶几上一个手机震动了两下,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机壳上印着一只牙缝滴血的吸血鬼的简易画,哥特至极。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手机。桑榑拿起手机,就看到了自动浮现的一条信息,备注是丁灵。丁灵的短信写道:芳芳,我哥好像出事了,但我爸什么也不肯说,怎么办?后边跟着一个大哭的表情。
桑榑眼神一凛,放下药箱,紧握着手机上了楼,然后敲响方小芳的临时房间。
“滚!”这是方小芳的回答。
“方小芳,你出来,丁灵给你发短信了。”桑榑的声音很阴沉,很严肃。
屋内沉默了片刻,方小芳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看到桑榑手中的手机,警惕地说:“谁让你看我手机的?”
桑榑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忽视了方小芳的话,把手机给她,说道:“你问她,丁忘川是怎么回事,商歌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方小芳被他严肃的神情唬住了,结果手机阅读了丁灵的短信。她没有回复,直接拨通了电话。
方小芳往窗口的地方走,这里能看到隔壁别墅的院子。
桑榑没有被邀请,但他自顾自也进入了方小芳的房间,然后停在她身后,一脸严峻地听着电话的内容。
“丁灵,怎么回事?”方小芳也语气充满了关切,刚才对桑榑的怒气瞬间消散,就好像他根本不值得她生气似的。
想到这里,桑榑心里有些烦躁。
丁灵压抑着哭声回答道:“芳芳,我本来和我哥说好了下午去城市公园玩的,我一直等他,他一直不来,电话也打不通,老曹的电话也打不通,呜呜呜,然后我给我爸打电话,他说他也不知道。芳芳,如果老爸都不知道,是不是就很严重了,呜呜……”
“你们约的几点,现在你还在城市公园吗?”方小芳相比丁灵非常冷静。
“我们约的三点,现在我在派出所。”丁灵说,“我哥就跟小孩子一样,他如果走丢了,根本不会自我救助,平时都有老曹跟着,现在老曹也失联了,我怕,我好怕,芳芳……”
“你现在一个人吗,我马上去找你。”方小芳说。
“南叔不在,我一个人……”
“你别乱跑,我这就过去。”方小芳说着,就穿上外套,往门口走去。
“你先慢着,我给二哥打个电话。”桑榑挡住她。
“你想打就打,别拦我,让开!”方小芳推他。
“这件事要听二哥的安排。”桑榑说,“不要贸然行事。”
“呵呵,”方小芳冷笑,“什么都是你二哥,那个姓江的和你真是同一坨屎,一样臭。”
桑榑没有跟着她吵,大手紧拽住方小芳,另一只手灵活地拨打出江子釿的电话。
“丁宅没人。”江子釿接通电话第一句就是这个,他似乎猜出了桑榑打电话的原因,“有线索?”
“二哥,丁忘川下午三点本来计划去城市公园,但人没有到,现在丁二爷那边也不知道人在哪儿。”桑榑把废话都省去,直接将重点内容罗列出来。
“你们家那位说的?”江子釿很是聪明,通过这些内容就推出了信源。
“是的,但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二哥你小心行事。”桑榑说。
“嗯,一切正常,不用担心。”江子釿说。
“二哥你觉得这是对方故意放的烟雾弹?”桑榑问。
“不,这是他们在试探我的底线,试探我在哪个阵营。”江子釿迈进一间屋子,说道。
旁边的倪白好奇地看向他二哥,挑了挑眉。
“所以,你现在知道商歌在哪儿?”桑榑问。
“嗯,我知道。”江子釿看向坐在角落里的丁建城和商歌,缓缓说道。
“二爷,久等了。”江子釿拉开椅子,坐在丁建城对面。
“江总。”丁建城点了点头,算是问好。
这次,他的态度好多了。
“我记得二爷说过,不插手这些事。”江子釿问,“您也说过,不知道商歌在哪儿。现在看来,您可是一清二楚呢。”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商小姐和忘川在一起。”丁建城说,“所以就做个顺水人情,把人带过来。”
江子釿不太信丁二爷会平白无故给他一个人情:“哦,二爷这是什么意思?”
“新河的事情,我已经不太管了。”丁建城说。
江子釿看向旁边的商歌,用眼神问她怎么样。商歌用眼神回复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