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管理员被吓得不知所措，看向了监控室内的另一个人。

“江总，”东林上前搀扶江凌做到椅子上，“您又犯病了？”

江凌额头滴下豆大的汗珠，点了点头，强撑着说：“药……”

东林动作麻利地掏出一小瓶药，拿出一片白色的药片递给江凌，然后四处找水。

江凌没有等水来，直接把药片干咽了下去，然后双手撑着膝盖，表情痛苦地闭着眼睛。

“再给我一片。”江凌声音沙哑说。

“江总这药吃多了……”东林看着江凌痛苦的样子，还是给了他第二片药，“这次特别严重是吗？”

江凌把药咽下去，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

就这样，监控室里的气氛凝滞了十分钟左右，江凌终于缓过来。他缓缓睁开眼，对东林说：“叫卫青跟上她。”

东林愣了一下：“江总，不把人……抓回来吗？”

江凌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他摇了摇头说：“没必要，许科程已经回来了。”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攒力气，“早晚要放了她的。”

“是，江总。”东林应下，然后把江凌的指令传达给了卫青。

“江总，那咱们现在是……”东林问。

今晚这么多重要人物都凑齐了，总不能让大家就地解散吧。

“继续。”江凌说，他缓缓站起来，对旁边默默立着的管理员说，“上最后一个节目。”

“好的，先生。”管理员答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

文化宫的演奏大厅内，一支悠扬轻快的小奏鸣曲进入尾声。

接着，室内的灯光缓缓亮起，演奏终于结束。

“大家好，感谢您的到来，今天的音乐会就到此结束了，接下来，我们的保留节目正式开始，节目过程中严禁录像和拍照。”管理员临时充当了主持人，按照提词主持着节目，“各位女生们，先生们，每一个人的椅子下方，有一个号码牌，接下来的节目需要各位使用手中的号码牌来叫价。”临时主持人说道，“现在，有请我们第一件拍卖品——”

台下的男女衣冠楚楚，对主持人的叮嘱并不感到惊讶，有的人已经自主拿起了号码牌跃跃欲试。

聚光灯打下来，一个移动座椅被推上台，座椅上是一个穿着裸露的少女。

少女被蒙住眼睛，双手双脚被绑在座椅上。

接着大屏幕上开始展示少女的各种照片，基本上都是不堪入目，特意为了迎合一些场合拍的。照片上可以看到少女的全脸——很年轻，也很漂亮。

“好，第一件拍卖品的起拍价是100万，现在开始叫价。”临时主持人说道。

观众席上很安静，时不时有低语讨论的声音，然后有人开始叫价，一切都很有秩序。最后少女被一个中年男子买走。

第二件拍卖品是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被一对年轻夫妇买走。

第三件是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女人，最终落入一对年轻兄弟的手中。

江凌坐在第一排，全程只是静静地看，没有说话，也没有叫价。

他盯着台上刚才摆放钢琴的位置，眸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的东林也不敢打扰他。

直到“保留节目”接近尾声，天已经蒙蒙亮了。

江凌保持着那个坐姿没有动过，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什么。

“江总，江总？”东林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拽了拽他的衣服袖子，“已经结束了。”

江凌微微抬起眼皮，嗯了一声，开口问：“卫青那边什么消息？”

东林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昨晚让卫青跟着商歌的事儿，他汇报道：“青哥昨晚十一点发来短信，商歌和丁忘川去了丁宅。”

“丁宅？”江凌皱了皱眉，“她自愿的？”

“正是，而且看样子丁忘川和她关系还不错。”东林说。

“嗯。”江凌没太在意，只是转移话题说，“把今晚交易的帐好好做一下。”

“是，江总。”东林停顿了一下，说，“那今天中午和江子釿约好12点放人怎么处理？”

江凌冷笑一声：“取消。”

“那……这样江子釿会以为您又出尔反尔了。”东林提醒道。

“无所谓。”江凌说完，站起身，把外衣搭在胳膊上，“回家，我先睡一觉。对了，你去买点特色糕点什么的，给小美带的。”

“好，那青哥那边还继续吗？”东林说。

“继续，和以前一样，谨慎一点就行。”江凌说着打了个哈欠，“走吧。”

江凌提着糕点回到公寓，韩美洋还没起床。他在客房的浴室洗了个澡，便直接睡下了。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两点。

韩美洋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门，江凌点外卖吃了点东西，然后打电话让东林过来接他。

“江总，江子釿那边已经急疯了。”东林说，“而且……他叫了部队的人过来，现在正在集结，准备把新河翻个底儿朝天。”

“他就这么重视这个女人？”江凌冷冷地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江总，已经查过，查不到的。”东林欲哭无泪，江凌已经让他查了好几遍，全世界就没有这个商歌的任何信息。只有新河的生活轨迹，而从新河的生活看来，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算了，先送我去丁建城那边。”江凌吩咐道。

东林应了声是。

这时候丁建城是不在家的，江凌直接在丁建城最常去的场子里找到了他。

丁建城抽着烟，身上冷冰冰得让人窒息，他看了一眼江凌，说：“有事？”

“你给江子釿通风报信？”江凌冷冷道。他倒是一点都不怕丁建城。

“江总多虑了。”丁建城目光如刀。“我为什么要给他报信？”

“你儿子和他女人的事，你不知道？”江凌冷笑，把手上的报纸摔在丁建城的桌子上。

报纸头条就是八卦记者拍的，丁忘川和商歌一同出现在丁宅大门口，两人说说笑笑，甚是欢乐。

“我不管川儿的私事，我认为江总的手也不要伸太长。”丁建城警告道。

“你想让你儿子娶这个女人，我没意见，但你为了护这个女人就和江子釿站在一起，这是与我为敌，明白吗？”最后一句话语气狠戾，屋内的东林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