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釿当场就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控制住,直接走过去冲着那个嘴巴不干净的小子打了一拳。
这一打不要紧,场子是二爷的,人家以为他过来闹事,纷纷带着家伙出动,江子釿直接和这些人肉搏了一场。
他受了一刀,不过那些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但正赶上他有点感冒,又有伤口,直接就发烧了。
打完之后二爷才姗姗来迟,客套地向江总道歉,然后让身边一个人把江子釿送到医院。
简单包扎伤口后江子釿就让沈中把他送回家了。
回家之后,他才想起这件事的蹊跷。丁二爷怕不是故意摸他的底的,用商歌作诱饵,他竟然直接就上钩了。
沈中也因此对商歌颇有微词。江总平常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怎么遇到商歌就什么都不顾了。
“江总,商歌的事儿我劝你再考虑考虑,如果真的是因为对她的背景感到好奇,我完全可以替你调查。”沈中当天就这么对江总说了,但是江总并不听劝,让他别管闲事。
“江总,你这几天生着病,她却对你不闻不问,你值得么?”沈中一边变身成保姆伺候他们家总裁,一边唠唠叨叨的对商歌表达着不满。
为了测试商歌对江总是否关心,沈中还偷偷拿江总的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江总后来知道了这事儿,还惩罚他给别墅打扫了一遍卫生。
沈中觉得自己为了总裁真是操碎了心。
收拾出来客房,他才下楼去叫桑医生。
桑榑正在和江子釿谈话,声音压的很低。
沈中到客厅里故意咳了一声,引起他们注意。
“沈中,带我去地下室。会会那位客人。”桑榑见到他,顺势站起身,接着他对江子釿说,“我打开监控,二哥可以在这儿听着,你现在这个病怏怏的样子,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江子釿闭上眼,一挥手,准了。
接着他自己抱着被子去了楼上的书房。
二十分钟后,桑榑和沈中进入了地下室。
潮湿阴暗的地面上,许科程还没醒。
桑榑是医生,这没有难倒他,只不过浪费了他一支针头。
许科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后,眼神中有一丝恐慌。
“许科程,39岁,新河一中的物理老师,高三某班班主任。许老师你好。”桑榑温柔无害的声音和地下室阴森的气氛很不搭。
“你,你是谁?你们想干什么?”许科程的双手双脚被捆住,只能以一个艰难的姿势往后退。
“是这样,我的朋友把您请过来,我替他问一些问题,请许老师配合我一下。”桑榑笑着道。
但他的笑里有种冷漠,似乎面前的人只是个会说话的动物。
沈中也是察觉了桑医生轻易就散发出的威慑力,果然和江总是兄弟,这本领大概是家传的。
“问我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许科程想起今晚和一个女学生一起搭车回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仙人跳了,他有点气急败坏,“那个女孩和你们一伙的对不对?我什么都没对她做!是她主动招惹我的!”
“什么女孩?”桑榑神色一变。
“是我们问你问题,许科程,你别搞错了。”沈中临时打断,“简历上显示你是新河本地人,从新河一中到新河大学,但是你的家庭条件根本负担不起新河大学的学费,家里一个未成年的妹妹在你高中毕业后失踪,而之后你恰好就有了一笔钱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本来拿到了京都某单位的职位,但最后决定留在本地高中教书。”沈中快速总结着他这段时间调查到的,和目击者王叔的资料。
桑榑倒是第一次听说许科程的人生履历,有点好奇,但没有说话。
“许科程,你的背后金主是谁,为什么留在新河而不去京都,你的妹妹是怎么失踪的,你和新河十年以来的上百起少女失踪案是什么关系?”沈中机关枪一样发射着他的问题,许科程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颜色越来越难看。
“你还记得王雨彤吗?”沈中把手中的一打照片直接扔在他的脸上。
照片已经泛黄,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蓝白色相间的校服,手里拿着个乒乓球拍,笑得灿烂,脸上有两个酒窝。
这是王叔唯一的女儿,她死了,带走了他所有生存的意义。接下来的十几年,王叔都在新河收集少女失踪的信息,勤勤恳恳,想有一天抓住坏人,给女儿一个交代。
江子釿的出现给了王叔希望,他把自己毕生所查到的信息都转交了这个姓江的外地年轻人。他的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了江子釿的身上,这才放心离去。
许科程透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照片上的人,眼神倏地一震。
“她如果活到现在,唔,应该30多岁了吧,可能连孩子都有了。”桑榑悠悠说道,“可是她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17岁,多亏了你。”
许科程地下头,脸上痛苦的深情要把这个39岁的男人压垮一般:“彤彤……王雨彤是我的学生,我,我对不起她。”许科程勉强抬起被困住的双手,捂住了脸。
“你对不起的人何止是王雨彤一个。”沈中道,“但你也是不得已的,对不对?”
许科程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连连点头,但兴奋的表情很快又凝固住:“我只是个老师,我什么都没有做,任教十几年,从来没有侵犯过她们。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她们会发生什么。”
“你不知道?还是说你装作不知道。”桑榑说。
“我不知道,你们别问了,直接杀了我吧。”许科程绝望地道。
“你放心,你只要说出你背后的金主是谁,我们会把你保护起来。”桑榑补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没有他的允许,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新河。”许科程摇头,“上一个来调查的私家侦探,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你们的下场也不会好的。”许科程悲悯地看了桑榑和沈中一眼,好像在说趁你们还活着,赶紧筹办后事吧。
“‘他’是谁?”桑榑面对死亡威胁波澜不惊,抓住重点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