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实话我是没想到你会插手这种事儿。”倪白挑起眉毛,笑得肆意。
“我也没想到你在新河,不是有事儿不能过来吗?”江子釿没有回答,而是抛出来另一个问题。
“嗯。二哥有事儿,兄弟自然要来帮忙。”倪白歪了歪脑袋。
“好,一会儿你们牵制住他们,我从暗处潜入解救人质。”
倪白还是觉得新奇:“二哥,这事儿你根本不用亲自上手,你一句话,下边儿的人全帮你搞定了。你到底忙个什么劲儿?”倪白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啥说啥,“还是说,这事儿和伯母有关系?”
倪白他们哥几个,对江子釿的这一执念还是非常了解。如果有什么事儿让他这么豁出去,一定是和他母亲有关了。
江子釿看了一眼倪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开始吧。”
江子釿从墙头翻进院子,这时就听见了门外响起了大喇叭的声音:“你们已经被军方包围!你们已经被军方包围!”
然后是谈判专家开始了谈判。
院子里,“路先生”的人俨然已经发现情况不妙,开始低声部署撤离行动。
他们要撤到不仅是自己的兄弟,还有仓库里的“货”。
只要货不被发现,就没有证据抓他们。
看着院子里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江子釿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加快了步子,贴着墙隐蔽着进入了仓库区。
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儿。
江子釿脑中警钟大作,他拿手帕捂住口鼻,看周围已经没有了人,便大步跑进仓库区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两排紧锁的铁门。
走廊的尽头,他看到了堆砌起来的油桶,汽油正在从油桶里缓慢流淌到地上。
而地面,已经被汽油覆盖。
江子釿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一个词,毁尸灭迹。
空气中汽油的浓度越来越高。
如果现在有一点儿火星,整个仓库就会被熊熊烈火淹没。
仓库区外的院子里,路先生的人已经开始和谈判专家喊话,声音非常清晰:“我们已经在整个建筑物里倒满了汽油,现在送我们安全离开,不然等着灭火吧!”
点火?要把这些被绑架的妇女儿童活活烧死吗?
江子釿握紧拳头,更坚定了他这次行动的决心。
有些人,有些事,确确实实是十恶不赦的!
不知是不是幸运,江子釿在地上捡到了一串钥匙。
眼前许许多多扇门,而江子釿记忆中,商歌的声音比较靠近出口。
仓库外的院子里,两拨人谈判得火热,剑拔弩张。
放火这种事儿,普通人肯定做不出来,但是现在面对的是新河四爷。
四爷当年自断一条腿的传闻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比起身陷囹圄,四爷和手下们如果被逼急了,没准儿真的会选择死亡。
而他们必定拉着那些被拐来的妇女儿童陪葬。
谈判专家是知道这一点的,他的任务就是不要让他们点火,竭尽全力保护人质,给江子釿足够的时间救人。
与此同时,仓库内,江子釿换了好几把钥匙,终于打开了面前的铁门。
果然,这间屋子里是有人的。
地面上躺着两个人。
江子釿的目光停留在某个地方,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一样,很痛很痛。
商歌是清醒的,她身上挂了些彩,但总体上没什么大伤。
她怀中的女孩儿就不一样了,昏迷不醒,衣衫破碎,情况很差,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
商歌将女孩儿搂在怀中,用体温给她取暖。
看到江子釿,商歌抬起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没扯出来,只是气息很弱地道:“你来了。”
江子釿连忙上前,指尖轻划过她的脸,蹲在她身边道:“他们在外面谈判,时间不多了,我们这就走。”
说着江子釿要把商歌抱起来。
但商歌推了推他的肩:“你先把她送出去,她的情况比我严重。”
商歌怀中的女孩面色惨白,是最需要立即救助的。
江子釿看了一眼那女孩,食指放在鼻孔下感受鼻息。
果然,她的呼吸已经很弱了,但人还活着,即使送医院的话应该是能救过来的。
江子釿的目光重新定格在商歌的脸上,想要找到什么似的。
他眸色深沉,抬手握住商歌的脸,拇指在她带血的唇上划过:“那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你把钥匙给我,隔壁几间房应该也关着人,我听到声音了,你送她出去,我趁这个时间把其他人也放出来。”商歌这时已经扶着江子釿慢慢站起来了。
她的腿有些麻,还在适应中。
说话的声音虽弱,可她的目光坚定。
江子釿看着她的眼睛,蓦地有些失神。
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他点点头,答应了,将那串钥匙交给商歌,然后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等我。”
话毕,江子釿横抱起那个女孩儿,迈着大步快速离开仓库区。
他看过图纸,仓库有一个隐蔽的后门,后门已经有部队的人把守。
从那里出去无疑是最理想方案。
可刚到门口,江子釿的步子就顿住了。
是路先生。
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坐着轮椅,膝盖上搭着一条毛毯,气定神闲地坐在门口,似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江子釿走路的时候并没有故意放轻脚步,路先生几乎很快就发现了他。
四目相对,江子釿无处躲藏。
他收紧了抱着女孩的手,停在原地不上前。
因为路先生从毛毯之下取出了一把枪。
“江总就是这样对待合作伙伴的?”路先生悠悠道来,手指敲打着枪身。
江子釿没有回答。
“放你走也可以,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路先生继续道。
江子釿咬了咬牙。
“得,看来你还是没有诚意。”路先生掏出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燃。
江子釿的目光停留在那根烟上,脸色突然很难看。
“怎么,你怕了?”路先生问,他掸了掸烟灰。
烟灰落在地面,和汽油混合发出刺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