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就在我们注意力都放在地面上苦灭的时候,这万佛洞之外,却传来了一阵阵沉重无比的脚步声。
而且仔细听来,这来的似乎并不是一个……更像是一群。
宿樽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原本欲要放在苦灭手臂上的指尖也极速的抽了回去。
咬了咬牙,我直接抱起周边的几人,快速的放在了从万佛洞进来的盲区位置,而等我刚刚将最后一个大和尚安置好后,一股猛烈的寒风直接灌进了整个洞内。
这诡异的寒风夹杂着一股股浓厚无比的恶臭和腐败味道,吹动着外面的落叶和杂草,都铺天盖地的在空中持续翻涌不息。
我们几人大眼瞪小眼,却还是想不出来这眼前家伙的身份。
尸身?兵俑?还是东瀛狗……
我不得而知,而且就凭借现在我们这一群老弱病残,根本没有丝毫和这些家伙抗衡的资本。
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头颅微微向前伸着,仔细的看着那依旧幽暗深邃的洞口。
砰砰,随着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个黑影也缓缓显露在了我们的眼前。
嘶!我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眼前这数以千计的家伙,心里也不由得微颤起来。
不是其他,而且一个个手臂伸的直直,面无血色的僵尸。
这些家伙全身上下破烂不堪,似乎刚刚从沉泥之中爬出来的一般,就连身上衣物表面的泥土,都还没有风干。
而这所有僵尸那破烂衣袍下的皮肉,已然漆黑如墨,遍布着大小不一被各种蠕虫啃食而出的小孔,随着它们的持续跳跃,那孔隙中受到挤压而喷出的黑水,就这么洒落在周边的地面。
头发杂乱而又稀少干枯,瞳孔涣散,犹如一个个机器一般的注视着前方。
就在我和宿樽几人将眼前一幕看的有些惊愕的时候,这些家伙却纷纷停下了脚步。
我一愣,手中的工布也缓缓的紧握。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僵尸就在这一刻,赫然直直的跪在了我们的面前。
然后俯首称臣,来回整齐的跪拜着。
咔咔咔……
这头顶突然传来的一阵阵破裂声,一下子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而我们所在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上空的动静,只得往后缩了缩,看眼前这个架势,上面的东西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了的。
随着头顶掉落的碎石越来越多,一个巨物也重重的甩落在了地面。
落下来的,竟然是一个镂空的水晶棺材。
正因为是镂空的,所以我们也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了这棺材之中。
躺在里面的尸身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伤痕和异物,年龄看似就在三十岁左右,就像刚刚睡着了一般,安稳鲜明。
它身穿七色彩袍,十指上那细长而又漆黑的指甲,就这么拉拢在了他的腹部。
眼前的这个东西丝毫没有其他僵尸如此落魄之感,倒显得格外的似人,尤其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一丝残破,甚至就连颜色,都没有消退。
身穿古袍,面色凝重,除了没有正常人的呼吸之外,我还真的再也想不到这家伙到底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不过从那众多僵尸如此的架势来看,眼前的这个东西,恐怕不是这么好招惹的。
轰!正当我们还在打量这尸身的时候,那镂空棺材陡然炸裂成了粉末,而与之同时,棺材里面的尸体也稳稳落在了地面之上。
紧闭着双眼,犹如神魔降临大地一般,这家伙身上泛出来的气魄,在这一瞬间让我都有些胆寒。
随着它缓缓张口,那一股浓厚的黑气顺着这家伙的嘴里缓缓飘散在了空中。
而那面前的僵尸群,也在这一刻站直了身子。
咻!
它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犹如一发闪电般,极速的冲出了万佛洞外,消失在了我的眼前,不见了身影。
砰砰!众多的僵尸快速转过身子,紧跟这家伙的步伐而去。
我重重的喘了喘气,不过内心之中的疑惑感,却在这时更加的浓郁了。
转头看了宿樽一眼,我却发现他的眼神,还在注视着那万佛洞的洞口。
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怎么?你知道这尸体的来历?”
宿樽一脸恐惧的转过头来,就这么和我四目相对着,他脸上那种无比的恐惧和担忧,是我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我们,恐怕闯了大祸了。”
“镂空棺,万民难,菩萨巨佛怀中寝,钝化幽魔杀戮心……”
宿樽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面色苍白,嘴角微颤,听的我倒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以为这就是传说,没想到,居然让我们给碰到了。”
他一下子瘫软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随即缓缓开口,“相传古之有僵尸始祖,名曰将臣,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不在三界之内,不入五行之中,乃是这世间最为阴暗,最为肮脏万物的化身,它的出现,曾使这世间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而万佛有灵,以全部之力作为镇压,将其压制了几千余年,才结束了这一场无止境的厮杀。”
“没想到到头来,因为我们在这万佛洞之中的战斗,将周边的菩萨和佛像尽皆毁坏,也将这镇压阵法全部失效,你说说,我们是不是万民的罪人?”
我的神情不由得变得有些恍惚,也同样理解了为何刚刚宿樽会是如此的表现了。
“将臣……将臣……”
一个嬴政还没有解决完毕,我们却又给自己弄了一个史前怪物出来。
我微微苦笑,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罢了,或许都是命吧。”
摇了摇头,我赶紧将苦灭大师的身躯抬了出来,而正当我手指碰到他身躯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苦灭的体表,竟然没有了热度,甚是冰凉。
看着我呆愣在了原地,宿樽的脸色也是骤变,有些慌乱的在苦灭大师的身上查探着。
“师父……师父他,仙游了。”
啪,宿樽陡然坐在了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脚底的地面。
的确,我能够感受得到,眼前这个身躯已然没有了丝毫的心跳,苦灭的死亡,已然成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