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衡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回头看看走过的这一路，旁边的咖啡厅他和程橙去过，一起推门进去上班，又一起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回家，原来他以为是蒋业勋和程橙打扰了他和白羽燕的生活，所以对蒋业勋喜欢不上来，对程橙也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没有关怀，要不是程柏的原因，他可能都不会和程橙多说几句话。

可现在蒋业勋走了，白羽燕也没有对他多一分别的情感，程橙走了，他的心好像掏空了，那时候白羽燕也是这样的吧，魂不守舍，盯着一处看就好像她站在那里一样。

王智衡来到一个岔路口，却不知道该向左走向右走，左边是程橙，右边是白羽燕，在这个路口，他好像走不动了，只能摇了摇头原路返回去。

程橙在回部队的路上，想着程柏应该是高兴的吧，毕竟离开他那么多年，很快就可以好好陪在他身边了。

“柏哥，程橙都走了，你这儿傻笑个什么劲，怎么笑得出来。”蓝姨不知道程柏怎么会这样，自己女儿都离开自己去部队了，他怎么还傻乐乐的呢。

“当然高兴了，程橙很快就会回来了！”程柏笑得满脸褶子，这个丫头终于有点良心知道回来了，把他一个人丢下这么多年，看来这次手术还真是及时，否则程橙一去多少年都不知道了。

“什么？不是刚走吗？怎么说很快就回来了，东西落下了？”蓝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柏，这是个什么情况，她怎么都听不懂，她当然听不懂，这是他和程橙之间的暗号。

“没有，我和她约定过，如果有一天她对我说去培训了，那就是她准备退伍的时候，估摸着这丫头回去就递交退伍申请呢，估摸着一年后才可以正式退伍吧！”程柏和程橙因为要对外保密，所以如果程橙在部队里工作她们叫开会，如果程橙退伍出来，就是去培训了，如果真的遇到部队里的培训，程橙也不会说的。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王智衡呢，怎么不告诉他，我看他挺在意程橙的啊，就是木讷了些，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要不咱们再帮他们一把，你也不想他们以后会后悔吧。”蓝姨不明白为什么程柏前面才和王智衡说以后不用来看他，他和自己要去旅游，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看那孩子无助的模样就心疼。

“怎么帮？帮的还少吗？他那是自找的，给他机会的时候他不好好珍惜，我就是想让他知道，程橙突然消失他心里是什么感受，记不记得牢靠，别一天天整得像我们程橙欠他似的，再说了，这厮现在肯定很着急，也让他尝个鲜，别一天天搞得好像谁都会等他一样，过两天我就给程橙整个绯闻男友放出去，我看看他心不心慌，着不着急，典型的欠甩，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以为我永远是他的靠山了。”

程柏笑得像个狐狸，他怎么可能会放过王智衡，吃多了太多糖，忘了疼，那么程柏不介意多给他一点心酸，只有心知道他到底该选谁。

“原来如此，只是这样做的话，程橙回来了要怎么面对王智衡，你也是，别太折磨他了，这段时间，他这是又端茶送水，又是悉心照顾你，咱可不能做些忘恩负义的事情啊！”蓝姨看着王智衡，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大男孩，一个人走过那么多年岁，也该够了！好不容易碰着程橙，还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没想到却也只是外表光鲜亮丽，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的想法。

“哼！做这么点小事就要来邀功，也不看看我给他许配的是什么样的闺女，他就是每天偷着乐个十回八回的也没什么不妥，做梦都会笑醒，还不知道珍惜，伤了程橙的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晚上的时候程橙回来握着我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我只是装睡而已，年纪大了，哪还有那么多睡眠。”

程柏对于程橙是满满的自豪感，看上王智衡是他的福气，还不知道珍惜，真该拖出去打一顿，但是又怕把这身皮囊给打坏了，毕竟他铺垫那么久，就是为了早点抱上孙子，可王智衡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都快把他气死了，放着这么好的闺女不要，就是要去苦苦追求白羽燕，那姑娘的眼里何时有过他。

“你别说，看他那着急的样，估计得难过上一阵子的，有什么摊开来说不好吗？非得这样折磨他，是你的主意还是程橙的主意？”蓝姨看着程柏那张多变的脸，想着也不是程橙那孩子的主意，多半就是这老头的主意了，真是顽皮，越老越没个正形。

“程橙那丫头，但凡有一点我这样的觉悟，就不会现在还单身了，不过也怪我，从小没好好带她，才让她出去以后在感情上处处受制于人，喜欢的人她肯定有，可是却从来不会主动一点把人拉过来。”程柏发现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如果当初那个小男孩没有夭折，是个儿子的话，他这些技能也有传得出去了，程橙怎么说也能耳濡目染一些，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别，你可别带坏了这丫头，女孩子含蓄点矜持点总是对的，哪有女孩子先追求别人的道理，好女孩就是得矜持才能看出谁对她好，谁在意她，谁爱她，像你这样逆行倒施的，最后受伤的还不是她。”

蓝姨瞅了一眼程柏，怎么就没个正形呢，不过仔细回想了下，好像自己当初就是被他这样的幽默风趣吸引的，才答应陪他一起走过山川大河，陪他一起看小桥流水人家，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是是是，以后你就是程橙的妈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女孩子，总是拿男孩子的要求来要求她，她成长的历程里，除了周末和公休假我会放松一点，可周一到周五的时候我是一分都不敢放松，也是把她逼得紧了，她才逃离我的吧！”

程柏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归根结底，程橙选择在读期间去入伍，一来是为了逃避程柏，二来就是为了追求不一样的生活，到了部队，她才发现原来还有这样的生活，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这样的生活她想都不敢想，却也在部队度过了欢乐的时光，拥有了这一生最难能可贵的回忆。

“可能是叛逆期吧，叛逆期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个环节，只是有些人来得比较早，而有些人来得比较晚而已，程橙属于后者，但是好在她的叛逆期给了她别样的生活，让她那么多姿多彩，英姿飒爽，真好！”

“呵呵，好，你现在就护着她，估计她回来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在这儿之前咱们去旅游吧！”程柏饶有兴致的看着蓝姨，他有个心愿，就是在自己做不动却还有一点精力的时候到处去走走看看，他走过很多地方，却没有驻足看过那些地方的风景。

“程橙不是快回来了么？她回来你让她一个人呆在家吗？她会无聊透顶吧！”蓝姨觉得家这件事，可大可小，大的有大的舒适，小的有小的温暖，不管是大还笑，只要现在能陪在程柏身边就好，他们已经步入老年行列，只要珍惜眼下的生活就好，谁说得准谁先撒手人寰呢。

“她啊！别说她还得留队一年，即使她退伍后还要继续出国深造一年，完成她的学业，说是还要考个什么证，让我把柏盛大楼8楼的位置留给她，她要开个心理咨询室，随她去了，只要她高兴，做什么都好！”

程柏看着远处高耸的柏盛大楼，虽然算不得大保市的地标建筑，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楼了，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在那里组个办公室，程柏都拒绝了，尤其是八楼，那就是特意给程橙留的，原来程橙想要更高的楼层，那样的话视野开阔，可又担心病人失控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伤到程橙。

“那这一年都不打算告诉王智衡吗？”蓝姨总觉得这样对王智衡有些残忍了，可是又拗不过程柏。

“不告诉，让他等着，也当做对他的一个考验，看看他是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之前就总是觉得他在白羽燕和闺女两个人上犹豫不决，我也想看看他最后的决定。”程柏收起嬉笑的目光，转而威严正资，看得蓝姨只是叹了口气。

王智衡来来回回的走在那条路上，又到那个路口，双手插着裤兜，闭上眼睛，转了几个圈，也没数，再停下来的时候身体面向左边，轻声笑了出来。

“呵呵，往后余生，风雪是你，等待也是你……”王智衡继续走，步伐很轻快，只是天公不作美，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越下越大，王智衡也懒得躲了。

“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如果是，那我接受惩罚！”王智衡把手表连表带盒紧紧护在怀里，自己弓着腰站在雨里，任雨把他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淋完以后倒也舒坦，仿佛拿着压抑着他的雾霾都统统被冲刷干净了，当做给自己一个次新生或许重新活过的机会，他会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等着一个人卸下一身戎装，荣耀而归，不管未来会怎样，他就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