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1 / 1)

聂钰宛如一尊玉雕,岿然不动。

夕阳为一剑,一人,染上了橘黄色的光辉。

远去的一行人,只留下残影。

慕西辰重新展开扇子,慢悠悠地晃着,他跟着傅云舒的脚步,走进魔界。

天地间,九渊剑停止了翁鸣。

众魔修跟在魔君后面,他们不像正道修士那么有规矩。

他们在队伍后面低声议论起来。

在他看来,聂钰是一个看上去柔和,傲气藏在骨子里,骄傲融入骨髓里的男人。

聂钰绝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他不允许自己放任。

没想到,一旦认清楚自己的内心,聂钰竟如此果决。

九渊剑这把神兵利器,是聂钰继任掌门的时候,得到的宝物,跟了他这么多年,早跟他心意相通。

聂钰以剑求婚的诚意,在场的每一个人部了解到了。

剑,对于剑修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剑修中广为流传一句话,剑在,人在。

当然也包括傅云舒,他抿了抿唇,牙齿轻轻磨蹭下唇,只是一瞬间,他连头也没回,绕过面前的九渊剑。

慕西辰的眼里收起了一贯的嬉笑,他的眼神不离开傅云舒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好似想从中探究到什么。

“我聂钰,以九渊剑为聘,求娶傅云舒。”

很质朴的一句话,蕴含着最真切的道理,仙剑对于剑修,等同于生命一样重要。

也许,一开始,大家还只是抱着,聂钰或许是一时的迷恋,他们甚至认为,傅云舒用了什么奇怪的手段。

连慕西辰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聂钰,他曾经的大师兄。

直到这一刻,每个人脸上全震惊了,聂钰,真想娶傅云舒。

他爱傅云舒。

毕澜则是盯着那把九渊剑。

九渊剑,斩妖邪,不愧是灵剑,翁鸣声婉转的同时,气场强大。

左护法司徒冲长着络腮胡子,早晨是他亲自去水榭小院通传的消息,他自然知道魔君对傅云舒百依百顺。

司徒冲快把傅云舒的后脑勺盯出一个洞来了,想不明白,这个白斩鸡有什么好?魔君为什么喜欢他?

他的脸虽比魔界修士白一些,腰那么细,一拧就会断,手腕跟脖子更别提了,他两根手指就能掐折。

后面的魔修弟子按捺不住,声音越来越大。

“傅公子怎么回事啊?魔君那么宠着他,他居然当众跟留仙门掌门,拉拉扯扯?”

“什么拉拉扯扯,你太他娘文雅了,俩人都亲上了,难分难舍的,就差滚到一起了。”

“没有吧,傅公子不是跟我们回来了吗?”

“啧啧啧,你说的有道理,咱们魔君赢了,管他是几手的,抢到了算。”

“这个嘛,你们不好男色不懂,咳咳,听说男子还是被调.教过的,更讨人喜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魔君走在前面,可能听不见,司徒冲怒了,转头大骂:“你们胡说什么?再多说一句,魔坑待一晚上。”

众弟子一听,面如死灰,魔坑可不是人呆的地方,那里魔气太重了。

去呆一晚上,他们七窍会有三窍流血,搞不好,命就没了。

右护法阎白脾气比左护法好很多,他面色惨白,好似常年不见阳光,看上去不像一个魔修,反而像一个久病在床的书生。

他咳嗽了两声,众人心中一喜,以为右护法想为他们求情,谁知道,他说:“传令下去,再有议论魔君跟傅公子的,先扒了身上所有衣服,收了抵御魔气的法器,光着去魔坑。”

魔修弟子一阵鬼哭狼嚎。

“为什么啊?”右护法怎么了?平时脾气不错的人,怎么突然这么严苛?

右护法人称白面阎罗,当年宣泽还是左护法的时候,他就跟在宣泽身边。

关于宣泽跟他师父的事情,他了解颇多,更亲眼目睹了当年的一切。宣泽是怎么囚禁他师父的,如何一边囚禁,一边忍受责骂。

一边拥有,一边担心失去,惴惴不安。那段时间,宣泽一直惶恐不安。

师父死后,他时而清醒,时而魔怔,会突然在黄昏嚎啕大哭,也会在清晨,不知回忆了什么,痴痴地笑。

一日,右护法去水榭小院,听见宣泽叫傅云舒师父。所有的一切,豁然开朗。

为什么宣泽会接纳另一个人?

水榭小院从建的一刻,就是遵循他师父的喜好,每一处布景,每一座楼阁,全是魔君亲手设计。

魔君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入住?

原来,傅云舒就是魔君的师父。

这么多年,魔君辛苦守候,终于有了结果。

回到水榭小院,傅云舒只觉得累,脱掉鞋袜。他平躺在床榻上,微眯着眼睛,他什么也不想做,不想思考,只想静静地躺着,睡不着,不想动。

可是,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刚休息了半个时辰,听到门口传来婢女门的声音:“魔君!”

宣泽来了,傅云舒一瞬间判断出来。

如果是毕澜,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

毕澜一定会给他休息的时间,只有宣泽会这么沉不住气。

“砰!”一声,门被大力推开,力气过大,门还带着后劲,扑通扑通,门被反震了几下。

傅云舒揉了揉眉心,撑起脑袋,侧身看着门口。

宣泽一袭黑衣,他满脸黑气,看上去心情极差。“师父,你……”

宣泽怒气冲冲地开口,瞥见傅云舒只穿着薄薄的睡袍,因为炎热,睡袍不长,款式又松散,他这样的姿势,胸口大片细嫩滑腻的肌肤外露着。

精致的锁骨,凹陷的轮廓,诱惑力很强。

傅云舒棕色的头发不扎不束,倾泻在肩头,莹白搭配着棕色,色彩极美,气韵非凡。

他有着少年的青涩,又有着成熟的魅力。

仔细查看之下,傅云舒的眼中,蕴藏了太多,跟他外貌的鲜嫩截然不同,那双眼睛,有豁达,有了然,有海一样的深邃。

宣泽突然哽住了,变成了结巴:“师,师父……”

“什么事?这么晚了,我很困了。”傅云舒的嗓音多了一丝嘶哑,听上去柔媚了很多。

宣泽的火气更加被熄灭了,他走到床边,直视着傅云舒:“师父,听他们……”

一根手指按住他唇,那根手指润润的,傅云舒嘶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宣泽,乖!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行吗?我今天累了。”

宣泽侧着脸,傅云舒距离他太近了。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或许是花香,又像是草的芬芳,只属于傅云舒的味道。

傅云舒的睫毛那么长,纤长而浓密,每一次抖动,像即将振翅高飞的小鸟的翅膀,颤巍巍的,惹人怜惜。

宣泽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好。”

他的心早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坐在傅云舒房间的椅子上,目光空空地看着一旁,他无法拒绝傅云舒。

只要不涉及师父的生命,他什么都可以依着师父。

师父软着嗓子说话的时候,宣泽只觉得全身发麻,只愿这种酥麻一直不要退下才好。

宣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连眼珠子都被很好地控制着。

直到傅云舒不再翻身,呼吸渐渐绵长,宣泽先是吹灭幽蓝色的火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傅云舒的床前。

月光落在他身上,明明从领口可以看到更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春色,宣泽却不敢深看,他只是把目光定在傅云舒的脸上。

师父的眉心微微皱着,睡得不太踏实。

宣泽伸出两根手指,想抚平那皱着的眉头,动作又停住,他怕吵到傅云舒。

外面的风“唰唰”地吹动枝叶,宣泽透过纸窗上的剪影,想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候,他囚禁着师父。

师父跟欲天大战之后,身体跟神识受到重创,身体疼痛加之神识的反噬,让他彻夜难眠。

师父睡不着,整宿翻身,脾气很差,骂他,用东西砸他,宣泽皆一声不吭。

当时傅云舒只有一个念头,那么丑陋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了。这却是宣泽唯一不能答应的。

魔界很热,宣泽一直给师父挥动扇子,直到师父浅眠。

宣泽最喜欢师父睡着的样子。安逸,安静,恬静。

两人没有对立,没有束缚与被束缚,只有时光,静静地流逝。

对宣泽而言,他们经历了太多争执。

比争执更难熬的是漫长的等待。

十八年那么长,他都等了,何须计较这一时半刻。

宣泽熟稔地拿起扇子,轻轻挥动,这些年,如梦似幻的时候,他不只一次,一个人来到建好的水榭小院,这样扇着扇子,假装师父还在,师父热得睡不着,他拿着扇子慢慢摇。

傅云舒醒来的时候,觉得什么东西搭在他的胳膊上,他睁眼一看,是一把扇子。

宣泽手中拿着扇子,脑子沉沉地搁在他的床榻边上。

傅云舒动了动胳膊,宣泽立刻被惊醒了。他一把抓住傅云舒的胳膊,“师父,现在可以谈了吗?”

傅云舒幽幽叹了一口气:“你想谈什么?”

“聂钰的事我听说了。”

“嗯。”

宣泽:“他求婚了?”

“嗯。”

“师父拒绝他了?”

傅云舒还是一个字:“嗯。”

“他吻了你。”宣泽眼神炽烈。

傅云舒不知道怎么回应,一霎那,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环住傅云舒的肩膀,把他压在床上。

“师父,我想吻你,你的嘴唇只能留下我的印记。”

刚醒过来,傅云舒的身体仍然僵硬,脑子也懵懵的。

他只能凭着本能反应,推却着。

宣泽的力量太大了,犹如猛兽,他按住傅云舒臂膀的手,几乎捏碎了他的骨头。

被欲求支使的男人,没有任何理智。

一晚上,是他给师父最大的宽容。

宣泽的唇落在傅云舒的耳坠,软糯香甜,宣泽全身的血液快速流动,一颗心狂蹦乱跳。

他不能失去师父,这个人是他的,聂钰不可以抢走,觊觎也不行!

聂钰的话铿锵有力,像一把利斧,敲在每一个人的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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