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更像是魔道的人,有意屠杀留仙门的修士。
聂钰这些天滴水未进,一日未眠,眼睛刚刚修复好,每日都像有沙子融进了眼睛里,磨得生疼。
见到傅云舒,聂钰一方面气恼,一方面欣慰。
傅云舒好似被这双会说话的,妖精一样蛊惑人心的眼睛迷失了心智,脱口而出:“我要救大师兄。”
“毕澜?他已经死了。”聂钰之所以这么疯狂地寻找傅云舒,因为他找到了毕澜的尸体,连慕西辰也跟傅云舒一起失踪了。
傅云舒没死,最起码,人还活着,可恶的宣泽,他一定要杀了宣泽。
聂钰周身气势瞬间变冷:“毕澜已经死了,我会杀了宣泽,为毕澜报仇。”
骤然对上那双湛蓝色瞳孔,傅云舒脑子一片空白。
他几乎难以形容眼前这双眼睛的美丽,像冬日里,冰冻多层的湖面,碧蓝又剔透,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微光。
只要你直视它们,一切将无以遁形。
至于聂钰,需要以后再谋划,傅云舒现在不能把聂钰得罪的死死的。
他斟酌着语气:“对我这样一个误入魔界的人,师尊能够亲自前来营救,已经仁至义尽,你根本不必再为我浪费力气,现下我有不得不留在魔界的理由。”
毕澜的情况很不稳定,他不能现在扔下毕澜。
在攻略聂钰的方面,他已经尽了全力,原以为聂钰眼睛复明,怨恨值多多少少会有所下降,没想到一点没有。
他贪婪地看着傅云舒,来弥补在他眼睛恢复那一刻,迫切想见到的人,却拖了这么久才见到。
傅云舒不敢跟他灼灼的视线对视,懦懦道:“聂掌门,不必大动干戈,为了我不值得。”
聂钰本就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傅云舒,遂跟他走到一侧。
目前的情况来看,傅云舒只能先攻略宣泽,保证他不伤害毕澜。
傅云舒脸上的确露出了难言的苦恼,但聂钰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
聂钰一口怒气涌上喉咙,他拉住傅云舒的胳膊,直直看向他眼底:“你给我说明白,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家伙的谎言太多了!
傅云舒居然现在还不肯跟他走!
聂钰耀眼的眸光,似乎能把他看得透透的:“值不值得,我说了算?既然我来了,你还不乖乖跟我走?”
傅云舒镇定地遥头,“我不能跟你走。”
傅云舒仍然震惊于自己居然矢口说了毕澜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多说,不远处有不少魔修。
傅云舒:“不管怎么样,我决定留在魔界,聂掌门不必执着。”
聂钰一把攥住他的衣领,逼迫傅云舒的脸贴近他的,两人之间突破了安全距离,“你再说一遍,试试?”
傅云舒语气坚定:“我不走,我要留在这。”
聂钰眼中眸色暗了暗,手捏住傅云舒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聂钰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了。
傅云舒喉咙滚动了下,继续说:“我不会跟你走。”
捏住傅云舒的手指,力气越来越大,“你知不知道我要带你去哪?你知不知道我对你……”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傅云舒必须拒绝到底。
“那我现在告诉你,傅云舒,我今日来找你,第一,因为你是我留仙门的人,不容许别人肆意掳劫。第二,我心悦于你,而且,你已经答应过跟我一起走了,怎么,不想承认吗?”
傅云舒耳边响起一阵呼呼的风声,他耳鸣了?是幻听吗?
刚刚聂钰说了什么?心悦于他?聂钰真是疯了。
傅云舒不是没察觉到聂钰对他的不同,或许聂钰觉得他的脾气比较好,可以欺负,或许聂钰觉得,他比较有趣,养在身边像个宠物一样。
他万万没想到,聂钰会在这个场合,把这些话说出口。
他没想到,聂钰对他是认真的。
不是吧?聂钰从来没相信过他,一直提防他,讨厌他,甚至惩罚他,哪来的心悦?
即便如此,红云仍然爬上了傅云舒白嫩的脸颊,热气蒸腾着他,耳朵发热,心跳加速。
面前这个宛如谪仙的男人说喜欢他,想带他走,傅云舒不是不动容。
可惜,不可以。
聂钰过得了师徒那一关,傅云舒心里仍然别扭着,还有,聂钰的感情来得太突兀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根本没有精力谈情说爱,好吗?
傅云舒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在他身上,有探究的,有鄙夷的,有诧异的……
他调整呼吸,无奈地回复:“对不起。”
聂钰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他天资颇高,从小到大,除了被师父废去了双眼这一个挫折,有什么是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
傅云舒竟然拒绝了他。
之前,他的眼睛看不到,傅云舒可以嫌弃他,现在,为什么?
难道他留仙门掌门,正道修士之首的身份还不如宣泽吗?
刚刚他捏住傅云舒下巴的时候,明明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害羞,甚至情动,两人这么久以来的肌肤相亲,日日陪伴,都是虚无吗?
聂钰脚下不稳,虚晃了一下。
一直留心他动作的傅云舒,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扶他,傅云舒手伸到半空中,想了想,又缩了回去。
这一个动作,更加雪上加霜,聂钰不明白,明明在乎他,为什么要拒绝他?
聂钰眼中布满了痛苦,慢慢转化成不甘。
他拉住傅云舒还未收回的手,把傅云舒的手拧到身后,借势把傅云舒的腰搂住。
此时此刻,聂钰觉得他才是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被情绪支配的人,不再冷冰冰的人,活的不再索然无味。
可是,心中宛如被针尖扎着,密密麻麻的痛,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过?
爱而不得竟然这么痛苦吗?
这么多年以后,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宣泽会囚禁师父。
爱而不得,心疼到想毁灭对方,毁了自己。
聂钰的痛,化作动作,他修长的手扣住傅云舒的头,不让他有一丝一毫躲避的可能。
他的唇瓣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傅云舒的唇。
傅云舒骤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感受冰凉柔软的触感贴上来。
突然,聂钰的动作变得疯狂起来,席卷着他的唇瓣,表达着他的不甘心,在证明什么,想抓住什么。
这个吻带着恨意,恼怒,和绝不放弃的执着,因为傅云舒的不告而别,因为他的言而无信,更因为他的朝三暮四。
为什么,付出的爱意得不到同等的回应。
唇上的欢愉抵挡不住内心的落寞。
为什么?当我能看清了你的脸,你却偏偏要离我远去?
直到聂钰放开他,傅云舒仍然没缓过来,震撼太大了,聂钰疯了吗?居然在仙魔两道面前这么亲吻他?
他不怕世人嘲笑吗?
他不顾伦常了吗?
这么疯狂的行为,根本不是聂钰会做的。
傅云舒被无与伦比的感官.刺激着,麻痹了神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直到朦朦胧胧中,他眼神看了一眼周围,他看到了毕澜,从对方的视线里看到了哀愁。
不行,不能这样,傅云舒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推开聂钰。
聂钰美玉的脸庞上绯红着,宛若绚丽的晚霞,那么美,那么远不可及。
傅云舒捂着唇,心中思绪涌动,想说什么,说不出口,脑中一片乱麻。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聂钰,请你自重。”
聂钰抬起头,看着傅云舒微微肿起的嘴角,仍然残留着刚刚缠绵的痕迹,但他仍然不肯答应跟他走。
一股悲凉油然而生,无力,又无可奈何。
一道轻飘飘的音线响起:“堂堂留仙门掌门,这么喜欢用强了?大家都听见了,人家可不同意跟你走。”
聂钰心神大乱,居然没发现有人走过来了!
一红衣男子,轻纱披身,脸上戴着薄薄一层面具,即便如此,仍然遮挡不住他浑身散发的风流气息。
合欢宗宗主,枫西。
与此同时,宣泽带着魔界的人缓缓站到傅云舒那一侧。
宣泽从刚刚开始便一言不发,阴霾的眼神始终注视着这一幕。
他为什么不动手?宣泽对傅云舒这么有自信吗?坚信他一定不会被自己动摇?
宣泽拉着傅云舒的袖子,傅云舒则挽住宣泽的胳膊,在他耳边低语。
眼前一幕,彻底刺痛了聂钰。
这些天,他日夜兼程,滴水未进,加之,他刚刚怒极气极,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体内的气血翻腾,喉咙一甜,“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侧过头,羞愧,低入尘埃,种种情绪让聂钰的心境低入谷底。
“聂掌门,你这身子不行啊,今日我有事来找魔君,既然撞见了,大家都是旧相识,不能看你们二人生死相搏。我劝你撤离吧,回去好好养养,勉强出手,你讨不到什么便宜的。”
枫西手中一甩,一把白色折扇翩翩生风,风流倜傥,尽显得意。
宣泽冷着脸道:“今日本座心情不错,不与你计较,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请你们离开魔界。”
聂钰哪肯擅自罢休?他眼底翻滚着怒意。
枫西跟宣泽,分别走在傅云舒两侧,三个人的背影无比刺眼。
呼啸的风声夹着剑吟声,九渊剑赫然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高高飞起,插进地下,屹立在三人面前。
三人齐齐回头。
聂钰的嗓音清冷决绝,贯彻天地:“我聂钰,以九渊剑为聘,求娶傅云舒。”
寥寥几个字,响彻天地。
枫西手中摇曳的扇子骤停。
宣泽眼底闪过难言之色。
傅云舒表情僵住了,他完全沉浸在聂钰,碎玉一般铿锵有力的话语中。
聂钰脸上无怒无怨,异常平静,他拼上一腔热火。
傅云舒,你真的还要拒绝我吗?
这里魔气弥漫,袅袅烟气之下,聂钰湛蓝色的漂亮眸子,死死锁住傅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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