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如此慌张?”
沈清皱眉,语气略带斥责之意。
那学生堪堪站住,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打量着沈清和陆寒昭的脸色。
“是……是一封信。”
学生颤颤巍巍的,把手里那封信递了出来。
这封信,是他刚才从大门出去,准备扫雪的时候,发现被人钉在了石狮子上。
被钉住的位置也诡异的很,正是石狮子的眼睛。
在这凛冬季节,石料本就又干又硬,偏偏那留信的人力气大得很,石狮子从眼睛开始裂开,直到头顶。
加上面目狰狞,门口的石狮子恐怖又骇人。
等那来报信的学生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叙述一遍,陆寒昭已经率先一步拿走了他手上的信,拆开。
沈清站起身,面色凝重。
他眼尖的发现,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先生。”
沈清轻声询问。
“是十一。”
“十一?”
沈清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挥挥手,让那早就吓傻了的瘦小学生退下去。
十一离开书院的消息,只有书院少数的长学生才知道,暂时还处于封锁消息的状态。
“十一,在太子慎的手里。”
陆寒昭的双目像是结满了寒冰,他极浅的勾了勾嘴角。
紧接着,他撕了那封信。
沈清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事情会进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十一在太子慎的手上,偏偏是先生最不能动的那个人。
然而姬慎和先生的关系一向糟糕,面对十一的时候也是处处刁难,十一……还能活吗?
“我进宫一趟。”
陆寒昭淡淡道。
“我跟您一起去!”
沈清上前一步,眉目间有昭然若揭的怒气。
“十一为什么会知道取心头血的精确用量和方法,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凌波王姬,不过就是姬慎用来逼迫他的棋子罢了。
凌波王姬被自己狂热的爱情蒙蔽了双眼,与此同时,也被她深深信赖着的王兄当成了棋子。
那天的十一,一定是走投无路,才去宫里找了凌波王姬。
想到这里,陆寒昭的心头就泛起一阵闷痛。
她那么害怕凌波王姬,在面对凌波王姬的时候,有没有……受欺负呢?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陆寒昭第一次觉得做选择是这样的艰难,一边背负着十一的情谊,另一边,则是他不得不效忠的信仰。
“必须进宫。”
他坚决,又重复了一遍。
莫名的,他又想起,那天被太子慎叫到书房的时候。
那会儿,太子慎自作聪明,以为自己给陆寒昭下了蛊,一切就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姬慎不知道的是,他不在的空当中,他的茶杯里,也被陆寒昭下了东西。
步步紧逼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姬慎处处和十一过不去的时候,陆寒昭就在盘算了。
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挡在她身前与姬慎为敌,那就在今后的日日夜夜,让太子慎这个刚愎自用的残废……付出代价。
“走罢,”看着雪的男人,身形动了动,轻叹,“我们,去接十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