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十一的崇初书院，仿佛转换了氛围。

接连四天过去了，十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就连沈清都纳闷，一个举目无亲，身体还虚弱着的小姑娘，自己又能走多远？

对于沈清居然没有牢牢掌握十一离开的动向，陆寒昭更是震怒。

他不懂了，是先生说的要断绝师徒关系，现在看上去……先生好像反悔了。

“先生，其实小清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陆寒昭正负手而立，站在苍霞池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垂头，站在他的背后，小声的问。

在那天先生对他说出真实身份的时候，沈清回去之后，着实把这件事消化了好久。

原来，先生真的是神仙。

可是，如果先生是神仙，为什么还会中毒？为什么在之前十一那么多次被太子慎刁难的时候，不用法术出手相救？

在凡人的眼界内，他所做的事皆是慈悲，但是先生的能力……明明不仅局限于此。

“沈清，我不能。”

“我不能因为我对十一的恻隐之心，就干涉历史的走向。我是神仙，可我的职责是守护历史，而非守护某一个人。”

“你知道历史脱轨的后果是什么吗？如果，一切没有按照天金书上的走向进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就会和真正的历史时空割裂开，这个朝代的所有人，包括你和我，都将走向虚无。”

他们会永生永世的困在这片混沌之中，不死不灭。

那将是天下苍生的灾难，也是他作为历史守护者的失职。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在人世间，只可以在天金书出现混乱的时候，动用自己的法术。”

做神仙，并不代表为所欲为。

守护着天金书，本就是枯燥而无味的工作，他们因为肩上比凡人承担的责任更重，所以，心里的苦，大概也要多一点。

曾经，陆寒昭对此没什么体会，但是这一次，十一取心头血，像是当头一记，让他彻底清醒了。

即使是神仙又如何，保护不了自己的身边人，甚至是自己的双眼，都要被一个凡人拿捏。

思及此，陆寒昭的双眸渐渐蒙上一层阴鸷。

“若不是曾对你把身份已经全盘托出，以上的这些话，我是绝不会提及的。”

沈清终于理解了先生的苦衷，他也终于知道，那句“慈众生，悲天下”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要陪伴着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有所舍弃。

十一固然重要，可是……先生又怎会为了她放弃天下苍生呢？

这，就是陆寒昭从来都没和太子慎正面冲突过的理由。

包括朝堂之上，陆寒昭也是能避则避。

“找到十一，把她带回我身边。”

“沈清，她是凡人，为了我，可以舍弃心头血，她的余生，该由我来好好照顾。”

他那天说，断绝师徒关系，也是想绝了她取心头血的念想罢了。

何至于真的断绝师徒关系，他舍不得。

“诺，先生！”

沈清大声回答，十分动容。

这次，找到十一回来之后，他们一定不会再也分开了。

“先生！！先生！！不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一个慌慌张张的学生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