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方法的！也不会有其他方法，今天，在凌波王姬的殿内，她说得清清楚楚，王姬就是想拿着娶亲来逼迫先生！”

“清大人，奴婢……今日已经问来了取出心头血的方法，不管怎样，这方法，总是要试上一试的。”

“先生于我的意义，可能和您的不太一样。没有先生，我早就死在了凌波王姬的手下，我没什么可怕的，我反而更怕没机会来报恩，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啊！我不能让先生出事！”

别说是心头血，就算是要她立刻挖出一整颗心，也在所不惜。

十一很是激动，连常常挂在嘴边的“奴婢”也不再说了。

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像是在和命运做着无声的抵抗。

沈清也从来都没有见到十一这样勇敢过。

“这一切，您务必不要告诉先生。心头血取完，十一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书院。”

前提是，如果她还有命活下来的话。

因为先生说过，谁擅自做主，取了这心头血，就要断绝师徒关系。

她会滚得远远的，离他十万八千里，带着这可能成为他污点的唯一一件不光彩的事，远走他乡。

从此山高水长，十一与陆寒昭，永不相见。

“清大人，请您帮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只有这一个方法。”

“还有，请您以后……一定要替我，好好陪在先生的身边，这是奴婢能为先生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到这里，那个卑微的姑娘好像第一次这么勇敢，可她早就泪流满面。

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心里捅来捅去，沈清觉得，自己的心从来都没有为谁这样疼过。

他很想说她傻，也想上前狠狠抓住她的肩膀责骂她一顿。

可是，如今看来，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张开嘴，风透过身体一般，眼前的十一带着赴死前的悲壮和决绝。

“今晚就动手罢，尽早。”

沈清深呼一口气，十一这不仅仅是在逼她自己，也是在逼他。

“十一，用我的心头血。我比你强壮，又是男子……”

说时迟，那时快，十一飞快的抽出袖子里的簪子，抵在自己的心口。

她眸光里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能阻拦她此刻的决心。

即使是先生，也不能。

“若是清大人不同意，奴婢现在就自裁于春雀台！”

牙关紧咬，十一仿佛变了个人，赤红着双目，发髻凌乱。

沈清上前一大步，紧紧的捏住她的那支差一寸就会送命的簪子。

心头哀恸，像是提前从命运那里看到了十一的结局，此时此地，他忽然觉得，把十一带回崇初书院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还有……如果先生知道，他的眼睛是由十一的心头血治好，该是怎样的反应。

“清大人，奴婢……爱慕先生。”

“您曾经问过奴婢这个问题，现在，奴婢诚实的回答您。”

要是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是现在不说……她可能连死，都要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

“为了自己所爱，赴汤蹈火，十一在所不惜。”

“求您了，动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