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蛊，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种下此蛊之后，被种蛊者将日渐失去自己的视力，双目不可视物，若是没能在有效时间内解除，情牵蛊发，蛊则化为顽疾，药石无医。

就像这世间的情爱，既能让人盲目到看不穿一切，也能让人浑浑噩噩，如同病入膏肓那般。

这就是陆寒昭所中的蛊，解药全世界只有一枚，偏偏握在了凌波王姬的手上，她铁了心的要逼着先生低头。

想要解除此蛊，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要人心头三滴活血，甫一取出，便滴入鼻腔，趁血温热，此蛊不攻自破。

问题的关键在于，三滴活血，岂是那么容易取出，如果不是直接用匕首刺入心窝，何来工具那么精准的达成三滴心头血这一条件？

从凌波王姬那里得知了这个方子之后，十一的内心反而宁静了下来。

死何足惧？

她只要她爱的人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世间，能够用双眼赏阅尽一切美好的风景，天边卷卷舒舒的软云，初春崇初书院里第一抹绿，还有……她种的那棵小树，先生可还没看到呢。

回到崇初书院的一路上，想到这些，十一轻轻勾起嘴角。

在崇初书院外面徘徊了很久，本想趁着夜晚混入其中，这样就不会被先生和沈清发现。

她早就找好了一个学生，告诉他，要是先生和沈清问起，就说是她出去采买食材。

不料，等她偷偷摸摸回到春雀台，那里是灯火通明，仿佛一切都按捺着怒火，只等她出现。

十一捧着小铜炉，吓了一跳，站在大门口，进退不得。

沈清坐在假山上，满脸阴鸷，抱臂，冷冷凝视着她。

“干嘛去了？”

他开口，从假山上跳下来。

冬天很冷，沈清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时候，十一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快结冰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沈清很陌生，也很吓人。

“去，去采买。”

察觉到自己有些心虚似的，十一赶紧补充：“小厨房的东西不够了，我怕先生吃不惯……”

“别说谎了，十一，你不擅长这个。”

“今天白天，先生早就发现你不见了，去找来其他学生问，说你是出去采买了。先生担心，我便也这样回复了他。”

“只是我一直在这里等，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骗人。”

沈清叹了口气，“十一啊，你见过哪个出去采买的人……会空着手回来？”

小厨房在筑夏台的旁边，春雀台是必经之路，无论是神态，还是言语，十一分明都在撒谎。

十一沉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如果她想要取心头血，就不能回避沈清。

她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些，她需要帮助。

“你想听实话吗？”

“清大人，若是您能保密，奴婢……可以全盘托出。”

这个保密，谁都知道，指的是对先生保密。

沈清不是愚昧之人，很快就猜到了十一想要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又在打心头血的主意？我告诉过你了，等我找到方法……”

“别自欺欺人了！”

十一含着泪，打断了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