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归途缘起 配枪大叔 2790 字 13天前

趁着身体的含氧量还算足,爬上了飞机,将驾驶舱内的两个丘族拖了出来扔到地上,同时也找到了另一把类似手枪的武器,与人类早期的武器构造非常相似,但不同的是弹药,通体琥珀色的透明弹体上镶嵌着不大的金属弹丸,整个弹药并没有弹壳存在,就像无壳弹一样。那么这透明的弹体就是发射药了。

想尝试着射击,但是扳机处是按照丘族的身体设计的,那细小的空间人类的手指根本无法穿过,自然也就没法扣动扳机。不免有点可惜,最后只好将枪扔出了舱外。

每根拉杆上都刻上了丘族的文字,可我根本看不懂,只好一根根的尝试。让我最无法忍受的是座椅,长条形的座椅就像一条宽一点的板子,虽然很柔软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尤其是男士就是一种折磨。

滴滴滴的报警声从身后传来,氧气搜集装置在巨石荒原的爆炸中被损坏了两个马达,此刻剩下的两个一直在超负荷运转,每当过热时就会发出这样的报警。我不得不关掉了制氧功能,呼吸再次变得困难起来。

等到拉杆的功能已经熟悉的差不多,剩下就是熟悉和随机应变。又重新检查了一边机体的完整程度,机翼部分还算完好,只是机身上有很多伤痕,不过对飞行影响应该不大。

这时恒星已经靠近了高墙,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去,今天已经无法起飞了,只有等明天了。

爬上了机体,在驾驶舱的后部有一个不大的凹陷,看样子是为了满足空气动力学预留的空间,今晚准备就在这里过夜。丘族飞行员的装备还算齐备,此刻我正盖着两张不知是什么制成的毯子,已经顾不上什么微生物了。

恒星下落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高墙后,没了恒星的热量气温直线下降,我裹紧了毯子,虽然有些窒息但总算暖和了一些。随着气温下降荒原上也开始刮风,裹在外层的毯子被吹的猎猎作响,一些被风吹起的石子不断打在机翼和机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今晚的天空没有云,一条陌生的璀璨星河挂在头顶,我想试着找到快速移动的亮点,期望那就是午夜号,但那些星星就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天穹上纹丝不动。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的时候恒星已经从地平线下升起,气温再次开始上升。从毯子里钻了出来,再将毯子叠好放到了机舱里。腹中开始有了饥饿感,从背包上拉出一条金属软管,放在嘴里开始吸着合成的半流食,食物有着一种酸涩的口感,我不得不捏着鼻子吃了下去。

跳下飞机开始搜集周围的植物,这些低矮的外星植物是我唯一的食物来源,这次我没有选那种深紫色的植物,因为那种酸涩的口感就是来源于它们。不断将植物从地面上拔起,稍作清理就塞进了背包里的处理口,这些对人类来说是剧毒的植物会在背包里被分解,分离出的有毒物质会被排出。

制氧装置、食物制作装置还有饮水搜集装置是每套防护类着装必备的设备,联合政府发布了最严厉的法律,任何防护装备只要缺少一样甚至只是减小功率,制造商都会面临最高上限的罚款,相关人员的最高量刑也都是刑法里最高的终身监禁。这是在星际探索年代无数人用生命总结出的经验。

看着背包上绿灯亮起,食物已经收集满了,虽说是将有毒物质排出,但那也是针对人类已知的毒素,不过好在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想想也就明白,既然人类能在这颗星球上生存,那么至少说明有供人类生存下去的物质条件。比如某些植物并不含未知的致命毒素,而且我相信这样植物并不少,因为维持人类健康生存需要的营养物质非常复杂,不可能是单一植物能够满足的。或许还有某种动物。

搬开了两具尸体,开始清理飞机的周围,一些大块的岩石被搬开,一个小时后一条简易的跑道指向了天际处的高墙。

再次爬进了驾驶舱,坐在难受的座椅上将氧气管塞进了口中,思维变得清晰了起来,拉下了应该是引擎的拉杆,呜呜声由弱变强,古怪引擎无声无息的运转起来。

小心的搬动操纵杆,飞机动了一下,随着操纵杆角度的变化飞机调整着方向,渐渐对准了跑道。深吸一口气,将控制推力的拉杆拉到了最高限位。引擎的声音增大起来,飞机开始沿着简陋的跑道开始滑行。巨大的球形轮胎缓解了碎石造成的颠簸,同时发出了轰隆隆的噪音。

手忙脚乱的控制着飞机,原本需要四只手四只脚控制的飞机让我知道了什么叫手忙脚乱。

这些该死的丘族为什么不将飞机造的简单一点,用手肘勾住一个拉杆,手却抓向了另一个。双腿现在更是感觉已经被拧在一起,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飞机左摇右摆的离开了地面,同时颠簸也停止了。随着高度的爬升,需要的操作也渐渐的少了。背包再次开始报警,吐掉了口里的氧气管,探头向下方的大地看去,从高处看大地上笼罩了一层稀薄的白雾,我还看到了后方的巨石荒原,中心的巨坑看上去就像一颗黑点,那些巨石像是盛开的花瓣整齐以巨坑为中心向四周倒去。

也不知道共生体和变异体最后怎么样了。

恒星在身后渐渐升高,我开始观察起飞机的引擎,它就像被削去了三分之一的橄榄,整个引擎没有任何开孔,我完全不知道它是怎么工作的。在它的外壳上刻着许多不明含义的符号,最醒目的就是三角形,这让我想起了“圣桥。”

飞行时间异常枯燥,由于飞行高度的上升氧气的含量变得更少,思维再次变得迟钝起来。我缓慢的想到了洞寒星上的经历,那时自己造了一个简易的“雪地帆船”,跟着又改造了一台飞行器。又想起了白安、奥黛、和呜,此刻他们应该还在午夜号里,也不知道午夜号怎么样了,不过应该离这颗星球不远。

为了保持状态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吸入一些氧气,这是为了万一有突发事件我可以快速应对。

长时间的面对同一景色很容易让人疲倦,尤其是在这种缺氧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头脑变得有些昏沉沉的,可能是手臂碰到了一根操纵杆,机身猛的一歪,用力的睁开眼睛,迟钝的大脑让我一时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飞机猛的翻转了过来,用来固定丘族的安全带无法完全束缚人类的身体,我就像被挂在了网上。费力的将氧气管塞进嘴里呼吸了几大口,这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飞机还在翻转着下坠,机翼划破空气发出了独特的呜鸣声,现在手已经够不到那根拉杆了,我只好伸出腿,脚一点点的靠近,我现在就像被放进了离心机,任何动作都变得异常困难。

地面在不断放大,下方是一座不大的小山,到处都是棱角凌厉的石头。

我想要将自己拉回驾驶舱,松垮的安全带不断抽打在鼻子上、眼睛上,终于脚尖碰到了那根拉杆,地面已经越来越近,我甚至听到了地面反射回的回音。猛的用力,感觉整条腿都被拉长了,拉杆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飞机同时停止了旋转,手忙脚乱的回到驾驶舱,搬动几根拉杆。飞机开始调转方向,不过要回到水平还需要一段时间,拼命的拉着操纵杆,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近,一定要拉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岩石,我闭上眼一声长吼:啊~。

飞机是几乎贴着矮山飞过,近到甚至看清了岩石的细节。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困倦疲惫一扫而空,操纵着飞机重新爬升。

远处的云层长出了十几根笔直的枝杈,接着一个个黑点从长出从云雾里冲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这里的云为什么这么粘稠。

眯起了眼睛。这些黑点有大有小,其中三个体型最大,其他的黑点则都围绕着它们。

果然还是来了。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丘族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并不是面貌上的熟悉,而是一种气质,那种对自己脑海中信念的执着。没错,和反古派简直如出一辙。

快速的调转机头,现在能飞多远就要飞多远。

嘴里掀着氧气管快速的回忆着有空战的影视作品和相关的记载,脑中竟是些激烈的战斗与爆炸场面,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帮助。又想起了历史上那些的着名空战,最有名战例出自于一个叫萨拉斯的人,他出生在南美的一个军事强国,长大后在军用机场担任地勤。

他从小就向往飞翔,励志要成为一名飞行员,可实现梦想并不只靠一腔热血与天赋。虽然他的专业考试都以几乎不可能的满分通过,但最后还是落选了,而理由全都是些与飞行无关的琐事。萨拉斯曾经也质疑过考试成绩,可带着硬壳帽挺着大肚子的官员却冠冕堂皇的说出了一大串理由。用萨拉斯后来的话说,他真应该去小报当个八卦新闻记者。

当时的国际情况非常紧张,世界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方主张联合所有国家形成新的政府,废除所有地域限制,建立新的全球化制度。而另一方则坚决反对,认为保持现有的国家制度才能更好的保护文明的多样性,人类发展才不会有瓶颈,当然这只是表面说法。一开始双方也只是理念上的争执,可这种对抗在一些阴谋家的操作下开始逐渐升级,最后发展到热核战争几乎一触即发的程度。

这时候的萨拉斯已经成了军事基地的地勤人员,那是他离梦想最近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意外发生了,一伙反对派极端武装袭击了基地,他们先是渗透了高层将基地的大部分武装力量调离,然后买通了无人防御系统的监管组,最后堂而皇之的占领了基地。目的非常明确,他们劫持了基地内仅剩的三名飞行员的家属,逼迫他们驾驶战机去击落载有邻国首脑的飞机,可是由于意外一名飞行员被枪杀了,可计划需要三架飞机。极端分子逼问基地的人事管理有没有其他可以开飞机的人,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官员最后给了极端分子一份档案。

萨拉斯的家人迅速被外围的极端分子劫持,面对枪口他不得不登上了朝思暮想的战斗机。

在即将起飞时,通讯系统被干扰,一个神秘人联络了他。在这个人的帮助下,他骗过了极端分子的远程监控,低空飞跃安迪斯山脉,躲过了防控系统,击落了前来拦截的12架邻国战机,最后摧毁了代替了总统座驾的虚拟目标。

在骗过极端分子后,他驾驶着战斗机重新返回本国,同样遭到了战机的拦截,他用高超的驾驶技术配合神秘人的情报支持甩掉了拦截的战机。

这时以为计划得逞的极端分子开始撤离,萨拉斯驾驶着战斗机再次根据神秘人的情报对这些极端分子进行了定点清除。先是军事基地,然后是国防部,接着是总统府,蜂拥而来的无人机并没有阻挡他的脚步,那些隐藏在机构后的肮脏被一个个清除,最后他追上了杀害家人的最后一批极端分子,虽然几个人已经分散逃离,可神秘人的情报精准的定位到了每个人,机炮巨大的子弹穿过车厢、穿过河水、穿过大地,将驾车逃窜的、乘潜航器逃窜的、乘地铁逃窜的极端分子一一击毙。

最后因为燃料耗尽他的飞机在山区坠毁了,搜寻的队伍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他神秘的消失了。直到几十年后才再次现身,那时人类已经统一。

后来的人们总结他的每场战斗,都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特点,他的驾驶技术固然非常高超,但更应该被注意的是他处理信息的能力,浩如烟海的信息被精准的筛选,然后再被完美的执行,整个行动看起来就像是事先演练过的一样。在600年前没有人工智能的年代这种信息处理的能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萨拉斯却对此闭口不谈,直到95岁时在自己的农场里离世。

我抓住了关键,对,信息处理,我在洞寒星时双目赤红时眼中出现的符号,不久前躲避爆炸时眼中出现的数据。在洞寒星时是因为愤怒,在刚刚是因为危险。那种几乎可以掌控一切的计算能力都是在情绪或者肉体处于极端的情况下出现的。

高空中黑点好像已经发现我了,机舱内传来了古老无线电特有的嘈杂噪音,丘族特有的风琴声从左侧的一个黑色三角内传出,我想大概是询问我的身份之类的。

毫不理会,我驾驶着飞机加快了速度,地面被疾掠而过的飞机带起了一道烟尘,飞机开始爬升。风琴声更加急促了。我却充耳不闻,仔细的回想着当时的没处细节,调整着呼吸想让自己进入那种状态。

可是毫无作用,我想我现在一定是满脸通红,感觉额头都胀了起来,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徒然的消耗了大量氧气。

三个黑点迅速的向我飞来,他们的速度非常快,我只飞出了10几分钟就被追上了。黑色三角里再次传出急促的风琴声,继续不做理会,闷声憋着希望能进入那种状态。可是依旧毫无反应,我尽量的降低坐姿不让后方的追击者无法看清坐在机舱里的是个人类。

看到没有应答,其中两架飞机一左一右从两边包围了上来,最后一架则飞向了上空,看样子是想让我迫降。

丘族的飞机越来越近,我甚至听到了机翼划破空气的声音。加力操纵杆已经推到了最前端,飞机已经到达了极限。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驾驶舱里的并不是丘族。

右侧一个鹰嘴一样的机头慢慢的出现在视线里,深灰色的涂装让它看起来异常凶狠,左边的飞机也靠了过来,恒星的光也被上方的飞机遮蔽了。

已经躲不下去了,如果不做点什么肯定会被击落。

这架飞机大概是主要负责轰炸的,所以体型非常大。猛地一拉操纵杆,机身陡然朝右侧撞去,碰的一声,鹰嘴战斗机的机翼一下被撞断,翻滚着撞向了地面。

发现状况的另两架飞机快速的一个偏转远离了我驾驶的飞机,巨大的机体是我现在唯一的武器,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唯一的机会。

快速的搬动操纵杆,巨大的机体猛的向上竖起,已经伤痕累累的机体发出了金属变形的声音。

上方的战斗机显然是发现了我的意图,做着各种躲避的动作想要躲避撞击,可我的目标并不是他,做出的撞击动作也只是一个烟雾弹。双手快速移动,同时双脚也没闲着,快速的踩踏着踏板。

巨大的飞机像是突然失去了动力一般,向上的机头向左一歪朝着下方坠了下去,视线里出现了刚刚左侧的那架鹰嘴战斗机,快速将加力操纵杆推到了顶部,机体发出了一阵呻吟,然后朝着它直冲而去。

重力加上发动机的推力让飞机加速到了一个恐怖的速度,被吓跑的那架战斗机折返而回,正向拼命的射击,一道道黄色的流光命中机体,可我却毫不理会。

前方的战斗机此刻还在做着无畏的机动,可是它的速度已经无法躲开。战斗机越来越近,我看到了惊慌的丘族,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他的那个表情可能是不可置信,然后他拼命的对着机舱前部喊着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鹰嘴战斗机被撞的四分五裂,同样我驾驶的飞机也从中断开,变成了两截摔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