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阅?
陆笙微微皱了皱眉,她来干嘛!
记得前世和今世,她和对方都没有任何接触啊。
难道……是来替南宫行求情的?
陆笙摇摇头,脸色有些冷,“不见。”陆远身遭大祸,与南宫行少不了关系,如今南宫家来人想要求情,简直是做梦!
瑾兰知道她心情不好,又轻轻开了口,“主子,消息说南宫阅自称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请你务必和她见上一面。不然她们也不会贸然传消息过来。”
陆笙沉默了两秒,这才面无表情应下,“你去安排吧。”
瑾兰点点头退下。二人说话间,方老爷子已经铺开一排银针,闻见她又要出去,十分不满抬起头,“笙儿你不准出去!就你这身子你还想去哪!”
陆笙轻轻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收起眼尾眉梢间的疲惫,振作着讨好笑了笑。“外公,最后一次。”
方老爷子哼了一声,在洛景风身上扎了十几处,这才回到桌边快速写下两道药方递给瑾心。
陆笙见他默允了,又开了口,“外公,那边还有一个病号。”
方老爷子闻言顺着方向看了看,这才发现最边上的小床榻上,还躺着个浑身是伤的张尧。
他走过去检查了一番,这才满不在乎回来坐下,“废不了。”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总算是觉得有些安慰了。
下午时分,瑾心陪着陆笙出现在和南宫阅约定的地点。
南宫阅已经到了,她只简单画了眉,妆容甚是素雅。
同为京城四美,一张出水芙蓉般的姣好容颜自不必说,尤其是她身上那淡淡的文雅气质,着实叫人过目难忘。
相比起她,陆笙为了遮掩脸上的哀恸和憔悴,还是稍稍上了点淡妆的。
她之所以胆大带瑾心赴约,是因为秦老已经回京,此刻就在暗处护着她的周全。
南宫阅看到她进门,便站起了身行了个礼,“谢谢你还肯见我。”
陆远刚刚去世,南宫阅这番简洁素净的打扮,陆笙看着倒也觉得还算顺眼。
但即便如此,也减少不了她对南宫行的恨意。她在位置上做下,神色淡淡开了口,“客套话不必多说,我们开门见山吧,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南宫阅看着陆笙的眼中闪过一丝内疚,随后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包厢门被打开,一名男子被捆绑着推了进来。
陆笙的眸光微闪,只是心有有些不好的预感。
南宫阅轻轻出了声,“这名下人,就是陆府埋在南宫府的眼线。来之前,他已经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他已经不能帮你指控哥哥暗中和陆诚有所往来了。”
陆笙闻言眯了眯眼,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下手这名快。南宫行出事才两日不到,对方就已经猜到她的意图,然后揪出人了。
“即便他被你们抓出来又如何,只要用对了招数,总会有人经不起诱惑。“她淡淡说道。
南宫阅沉默了一会,又开口,“南宫府人员往来并不复杂,在找出他之后,我想睿王妃再度安插人手的成功性并不大。”
“那么,南宫大小姐此次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陆笙没什么露出任何不悦,只是淡淡开了口。“家父之死和令兄之间的关系,我想你肯定也明白。你相信以御史府的脑子,一定不会说出求我原谅南宫行之类的蠢话。”
南宫阅听着她的话,又是沉默了两秒,这才轻轻开了口,“是的,睿王妃说的不错。”
陆笙看着她没出声,眉眼淡淡,思绪好像根本不在此。
“这次请睿王妃前来,是来议和的。”对方又是如是说道。
“议和?”陆笙微垂了垂眸,“我爹爹人都已经没了,你们家还来说这个,有意义吗?”
南宫阅微微皱了皱眉,“陆丞相之死,却是与我哥哥有一定关系,但是我想睿王妃您也清楚那背后之人是谁,而我哥哥他,一贯比较偏激,所以造成了大错。”
“但……我哥哥是我哥哥,我们家愿意用我哥哥的性命,来换取日后的稳定。”
陆笙有些意外,又有些不齿,“你们是想卖了南宫行?”
虽然她厌恶对方到极致,但对于南宫家这种做法,她还是感到有些鄙夷。
南宫阅微微皱了皱眉,卖这个词,着实有些难听。
但是她没有动怒,只是摇摇头,“南宫家一直以为忠于的是陛下,是朝廷。所以我爹爹一直未偏向于哪一方。“她从位置上站起身,眉宇间有些恬淡,“或许,睿王妃在同睿亲王成亲前,可曾想过一件事?”
她没等陆笙去猜,而是淡淡开了口,“这京中和你年纪相仿的小姐,明明不只有你,但你最终被赐婚给睿亲王?”
陆笙不笨,微微挑了挑眉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睿王妃之位的争夺中,可不仅仅是她和李应霜。明明还有她南宫阅,可是众人却下意识地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目光只看见了她们二人。
南宫阅望着窗外,轻叹一口气,徐徐开口,“南宫家出过两代宰辅,三代帝师,父亲他虽不喜权术争斗,但好歹也看的清明。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辅佐不是陛下,也不是亲王和太子,这是这大统王朝。”
“当初先帝在世时,父亲就已年纪轻轻被封为御史。当初先帝对于皇位的看法,最为清楚的几人,便是先太后,圣上、皇后娘娘、已退休的徐阁老,剩下的便是我的父亲。父亲知道论才能魄力和头脑,睿亲王确实犹在圣上之上。”
陆笙微微一愣,显然对她如此直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有些惊讶。
南宫阅却只是淡淡摇了摇头,继续开口,“王妃不必见怪。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愿意见我。我便相信,能被睿亲王看中的人,自然不是俗人。所以我也不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了。”
陆笙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她。
南宫阅见状,又接下去道,“只是睿亲王虽才能卓越,却委实不是一个值得辅佐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