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蕖红着脸难为情道:“恳请老夫人莫见怪,芙蕖前几日上懋哥哥院子,得哥哥借了几本书册予芙蕖解闷。因懋哥哥有心,我自不好敷衍,这几日落雨没来老夫人这处,芙蕖在院中待着便一直在看,还差些许便能看完,这才随手将这书册带了来。”
老夫人原一直觉着夏懋一直在男女情事上缺根筋,挂心得很。方才见郭芙蕖取了书册,她本以为就是郭芙蕖带来解闷的。竟不想原是前几日着她给夏懋带些糕点,阴差阳错促进了这两个小的进程。
这一想,老夫人就开怀了,对郭芙蕖道:“不怪的不怪的,懋哥儿是个头脑泛活的,寻常你看书有些个什么不解的都不用避忌,寻他帮你就是。”
郭芙蕖娇羞点了头,顺着话茬与老夫人继续聊起夏懋来。
“我那日去懋哥哥院中,得他相邀入书房,我便在那处见着许多画作。原来懋哥哥足不出户竟是专心作画呢,且不是闹着玩的,画得可真是好。”
老夫人指使了底下的人上些消食的点心,一边分神应了句:“哦?那懋哥儿都在绘着什么?”
郭芙蕖答:“懋哥哥画人”
老夫人好奇:“画人?什么人?”
“哦,我见好大一沓画都是绘的昭文轩的小厮,听说起先是懋哥哥练手的,练完了后给一丫鬟绘了一副……别说,懋哥哥好生厉害,将那丫鬟绘得可美了,只那人我好似没在这府中见过……”
这样一说,老夫人就起了兴致了,召了身边的婆子问道:“我记着前些时候,懋儿院子是派了个丫鬟伺候的是吧?”
那婆子上前,俯首答道:“是的老夫人,那丫鬟唤梅香,原是在外院伺候的,只听闻那梅香不得少爷重用,寻常都是在昭文轩干杂役的。”
老夫人闻言,沉吟道:“懋儿身边伺候的也就那一个丫鬟,若那昭文轩关起院门外人又如何得知懋儿重不重用那丫鬟。”
一旁的婆子没接话。
主子不比下人,寻常外出访客或是来了客人需得接待,又并杂务繁多,老夫人又是不管中馈的,自是不知道这府中下人消息的灵通程度。
倒是郭芙蕖吃了块晶莹红润的山楂糕,直接接过话茬。
“懋哥哥院中那丫鬟我倒是晓得,我看那画中之人并非那梅香,身形品貌可要比那梅香高出许多。与别的画像不同,那一幅是精心装订了的,不与其他的放置在一处,我也是不经意间瞧见的。”
“哦?”老夫人兴致盎然看向郭芙蕖。
却是方才洋洋洒洒倒出一笸箩话的郭芙蕖,突然间捂了自己的嘴,眉头轻蹙眼神有些慌乱地打转。
“老、老夫人,是我的过错,既懋哥哥有心掩藏的,我理应不该多嘴。只因芙蕖在老夫人这处太过肆意,直将老夫人当成我祖母了,这才没把住,多言了。”
郭芙蕖言罢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那样子竟似因自责,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