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霓回去的时候，阿青和陆嘉言已经将雪凝香中，被砸碎的瓶罐物件都收拾了，待闭了店，才一齐回了杏林坊。

拗不过云娘留人，待与杏林坊众人用了晚饭，都已经酉时了。

放心不下云娘独自一人，阿青又因伤着被叫早些回去歇息，楚霓便又与陆嘉言一齐，去春夕街寻了田明香来与云娘作伴。

“霓儿，我送你？”，原本告别了云娘，原本该与陆嘉言分头而行的楚霓被他叫住了。

“不用了，陆哥哥。”

“无碍，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我不放心的。”，陆嘉言说得真诚，一脸忧心的模样。

楚霓指着自己，笑道：“我打扮成这副模样，谁能知晓我是女儿身，下午将那齐授与两个打手都打倒在地，我的身手自是能护着自己的。”

陆嘉言一脸的失望掩盖不住，却还是犟着不走，直视楚霓的双眼不愿放弃。

楚霓叹气，走近陆嘉言发现不见的这段日子，他又长高了不少，需抬头仰视着他了。

“陆哥哥，我既不愿你跟着，你若继续犟着，难不成非逼我跳墙甩了你么？”

闻言，陆嘉言眼中又多了不少失落之感，却也不说话，却伸手拉住了楚霓的袖子，声音讷讷道：“我与你许久未见了，如今难得相遇，与你多说两句你也不愿了？”

“我自是愿意与你畅谈，但如今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呀，再拖都要宵禁了陆哥哥~”

楚霓轻声细语，又让自己显得调皮，挽住陆嘉言的手臂，便带着他往陆家所在的方向走。

“陆哥哥，我不愿让你跟着便是有我的不得已，你便体谅我一些好不好嘛？那换我陪你走一段路吧，若不然陆大夫和刘婆婆要担心了。”

陆嘉言被楚霓带着走，有些不甘却又不舍得将臂弯那手给拂开了去，也只得随楚霓去。

待陆嘉言进门还犹有不甘，反复与楚霓确认道：“待秋闱放榜你还要来是么？莫不是骗我的？”

楚霓无奈笑道：“骗你作甚？我的傻哥哥呀！只盼到时候迎我的是你中了的消息啊。”

*

戌时更鼓响起，楚霓才终于气喘吁吁跑到太师府墙下。

方才去倚红楼取上妆换衣裳，又被萧妩儿拖了脚步，这才迟了许久。错过了太师府晚饭的时间，让楚霓越发心下戚戚。

也不知道秦肴冽有没有后悔说那句，‘那无碍，你顾自忙去’？

楚霓将装了衣裳的包裹在后背牢牢系紧，又将丫鬟衣裳的裙摆捞起来系在腰间，准备好了这才提气往那墙头一跃。

夜里黑，原本玉笙轩该满院子灯火通明，能照亮一些的。却不止怎的，今夜竟是一片乌漆嘛黑。

难道秦肴冽也出门去了还没回来？

楚霓边想便寻着记忆中的墙角空位跃下，却没曾想直接被一宽大胸膛抱了个满怀。

下意识就想出手，却是顶上熟悉的低沉声线传来：“楚姑娘是去哪处快活了？这么晚了才舍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