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学勤习二人是随侍左右的，少爷既要与秦将军聊上，他俩也就退下了，给主子留出空间。

夏懋自幼就是个好动的，秦肴冽在宫中总被他缠着的那段时日，没少见他弄鬼掉猴儿的，虽已逾数年未见，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模样，倒也能习惯。

秦肴冽失笑，挑了眉问道：“找我可是有事？”

夏懋嬉皮笑脸，讨好道：“秦大哥，你今日院子里头是不是去了个丫鬟啊？”

“是”，秦肴冽应道，“我方才回院子那处见着了，那丫鬟怎么了？”

夏懋故作模样可惜道：“是这样，那丫鬟是我院内贴身侍奉一小厮的表妹。”

“那丫鬟入府时间不长，规矩都没学全，我担心她侍奉不周，正好，我院中有一顺手的丫鬟，我想着若不将她调去你那处？定能将你服侍得更周到些。”

这几句话说的是摆事实讲道理，加上夏懋的表情，端的是一心一意为秦肴冽居住舒适度着想，唯恐府内下人对数年未见的秦大哥照顾不周。

秦肴冽脸上礼貌的笑意依旧半分未减，只随着夏懋说的，边听边点头。

楚霓来路不明，并没兄弟姐妹，就是原住着的陆家也并未有任何血缘关系，九成以上是蝶谷中人，且楚霓拿着秦肴冽的玉珏交给夏懋去打听过。

她的来历已经着人细细打探了一番，秦肴冽心里头一清二楚。

夏懋这一番唱念做打的心思，左不过是为着楚霓罢了。

秦肴冽突然就有了些好奇冒上心头，那楚霓对着夏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与对自己一样说话不留情面，还是其他？

不过就是随意一想，秦肴冽眼中的笑意却瞬间殆尽，只嘴上的笑意还挂着。

骤然生了想要快些回玉笙轩那处，再给楚霓灌上两杯桂祭的念头，那人得吃醉酒了方能乖些，甜些，顺从些。

夏懋那边满眼期待等着秦肴冽的回答呢。

秦肴冽自是不会失礼的，“懋弟，我向来随心惯了，服侍的人我也不挑，也是太师一番好意不忍推脱，才让那丫鬟去了玉笙轩。”

大掌拍了拍夏懋的肩头，带着谢意道：“既懋弟你那院子的丫鬟使得顺心，你就还是留在身边侍奉罢，为兄怎么夺你心头所好呢？能得顺手的人也难得，为兄知晓懋弟的好意，心领了。”

秦肴冽笑容温和，又抱拳作揖道：“那为兄就在此谢过懋弟的心意……”

“我不……”夏懋一听，情急，当下就想掰正秦肴冽理解错了的那个意思。

那劳什子丫鬟，什么顺心玩意儿……？！

反正‘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话后半截还没能说出口，夏懋就见秦肴冽站起身，看向正厅入口那处。

夏懋咽下话头，也顺着看过去，是夏太师和夏大学士这两对夫妇来了。

秦肴冽朝他们一行作揖道：“太师、老夫人、公主、世叔”

夏懋虽方才没将心中所期办妥，有些意懒心灰，但总归也没失了规矩，还是恭敬地一一唤了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