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就往背后的墙面随意一靠，双手交叠于胸前。

看着抱膝曲坐在小杌子上，因为觉得自己已经不复拥有伟岸形象，而满脸愁容，甚是懊恼的夏懋。

楚霓歪头看着他，那样子实在可爱得紧，于是勾起嘴角，流里流气道：“所以……你想干嘛？”

夏懋表情有些可怜兮兮，看了楚霓一眼，“没干嘛啊……”。

楚霓对上夏懋的眼神，身子微微前倾，“嗯？”

试探说道：“找你……报恩？”

……

反正楚霓是打发不掉了，自那日后，夏懋就跟牛皮糖似的粘的紧紧的。

赶巧，他隔日进学，发现竟然与陆嘉言是同窗。

只是他走读，而陆嘉言留宿，这样的机会夏懋自是不放过。借着帮陆嘉言关心陆大夫的理由，日日下学就往楚霓这儿跑。

*

这边楚霓刚顺着人缝进到里边，就见夏懋坐在那柜案后，左手支着下巴给人找钱，一副十分随意的模样，但是面前付账的姑娘们，脸色都红得跟煮熟了的虾一般，脸上神情皆是明晃晃的激动。

一粉裙女子掐着声线，软声软语道：“公子，您多找了我一文钱。”

“哦？”，夏懋坐正看向女子掌心，“没有错吧？”

“的确是多找了！”只见那女子红着脸，却快速将手中的银钱放在柜案上，取了一文，精准地抓起夏懋的手，将一文钱搁置在他掌心，并用她的手扣上他的。

声音更软了：“呐，多找的一文还你，公子要收好哦！”

而后嘴角笑意更甚，脸上也越发红，但也十分识趣儿赶忙收起银钱转身走掉。

夏懋被这一通操作搞得有些莫名，正愣神。

围着柜案一圈，等待夏懋收款的姑娘们见此，面上表情的变化迅速分成两拨，一拨咬牙切齿恨恨看着那转身走掉的女子，另一拨则是面上恍然，看着夏懋笑意更甚。

楚霓摇摇头哭笑不得，转头寻云娘所在。

此时云娘也是焦头烂额，被好几个姑娘围了一圈。

云娘说得唇焦舌敝，这已经是她解释的不下十数回了，“姑娘们，今日脂粉皆售罄了！连一朵花钿都没剩下……”。

“老板，怎的就没有了呢？我要的也是不多你再找找？我也不计，什么都行！”

“对啊对啊，什么都行的。”

“老板，你那些货架下边的柜子抽屉你再看看嘛！”

“若不？你那镜架卖吗？我瞧着甚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姑娘不好意思，那镜架不卖！”，云娘出口推拒，试探问了问，“明日有新货到，今日方去定的，若不你们明日再来？”

这一问，那群小娘子顿时就安静下了，转而眼巴巴看向柜案处。

云娘趁机脱身，赶忙跑到店门口，跟阿青和勤学说店中货物尽数售罄，让他们帮忙请店门前的客人都散了。

夏懋那边，他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然觉得十分不对劲。

明明自己数钱数得清清楚楚，那些姑娘们却老说自己多找了，不收还不行，非要来扒拉他。

就在他愁眉锁眼之际，楚霓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