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夕街,倚红楼。
萧妩儿近日来在春夕街风头正盛,冒头的原因是变着花样日日美得不尽相同的妆容,掌妆者自然是楚霓。
且说那日春夕街香桥会,当晚春夕街各大花楼,原是遴选了共一十八个姑娘,或美貌或才能排得上号的去做技艺展示。
自然,也安插了急需打响头炮的,如想东山再起的倚红楼海棠姑娘,如原要在初七夜定下梳笼恩客的花魁牡丹……
但平端生了祸事,且那事起时,正逢海棠姑娘重新挂牌的初登场,海棠准备了许久的一曲《拓枝舞》前奏还没起,就起了祸端,以至于赎身前热度尚可的海棠近日寂寞冷清,无恩客上门。
楚霓是自那第二日起,找上的萧妩儿。
她打着主意要给雪凝香也就是胭脂店打造招牌,萧妩儿则对楚霓的上妆手艺甚有好感,先前的两个妆面也让萧妩儿尝到过甜头,两人一拍即合。
楚霓这几日给扮的妆面皆差异甚大,今日给萧妩儿画的还是冷艳高傲的霸道娘子,明日可能就是清纯甜美的小娇娇……可谓用心至极。
日日都能有的惊喜吊足了燕春楼常客的胃口,像赌骰子等开大小那般,每日都要来期待着萧妩儿当天的扮相。
且又因恩客口口相传之故,还挖来许多常驻燕春楼的恩客,楼里边的姐妹们多多少少都因此获益,除了海棠还沉浸悲伤中无法自拔外,倚红楼众人皆神采飞扬则自不待言。
萧妩儿打开楚霓拿来的包裹,挨个看着胭脂水粉的新色号,埋怨道:“近日本就客多,招呼完恩客品茶又来个邀赏花的。”
“可气的是,难得白日能稍稍歇息一会儿,那海棠就开始号丧了,自个儿倒霉还非得拉着楼里姐妹一起,让大家伙儿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得?”
因着脂粉走到一起,又是这段日子常在一处,楚霓的目的暂且先放一边,萧妩儿只当楚霓为着脂粉生意才如此殚精竭力,反正不过几日,两人就已初步建立了铁一般的关系。
是以,萧妩儿渐渐对楚霓没了防备,说话常常没个把门,更时常与楚霓八卦姑娘们从恩客那处得来的贵人秘辛。
自己与那海棠姑娘素不相识,知晓零星半点也是从他人口中得知,未知人全貌不予评价,楚霓也就任由她说,没怎么应答。
等了得好一会儿,楚霓一口喝完了萧妩儿给倒的茶水,左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右手拿着杯子在手中把玩,“妩儿姑娘哟,你还要看多久?行了没?”
萧妩儿正坐在带着铜镜的几案那儿,挨个试楚霓带来的脂粉和口脂,闻言抬起眼皮睨了楚霓一眼,“你催什?赶着投胎不成?我还没试完呢,你再等等。”
楚霓把茶杯放下,换了只手托下巴,懒懒道:“差不多得了诶,你是有几张嘴能将这些口脂全用了?你麻溜些,给你上了妆我还要去别处推销一番呢,耽误我事情了,我以后可就不卖你了啊。”
“什么?”
“你还要去别处?哪个别处?是我想的那个别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