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场是个旋涡: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脱身(1 / 1)

司马懿病得奄奄一息,快要死了——洛阳的王公贵族都风闻了这则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悲伤,有人叹息……

对于曹爽集团,这是天大的喜讯,意味着权力场上已经没有可匹敌的对手。“马屁党”中的两大干将,何晏与邓飏,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个何晏倒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十分有名的人物,他是魏晋清谈的代表人物。清谈这一风气,始于东汉末期,是一种社会时尚。汉代兴起所谓“名士”文化,真名士自风流,名士得表现得风流倜傥、超凡脱俗。名士不以事功为标准,而以境界为标准。怎么样才算有境界呢?思想不要停留在现实层面——现世是乱世,乱世出了很多谋士,这些谋士都很现实,像荀彧、郭嘉、诸葛亮等,这些够不上名士标准,不超脱,太俗了;思想要在九霄云外,出入有无之间,思考宇宙本质,这才能算名士。

何晏的出身大有来头,他是汉末大将军何进的孙子,老爹死得早,一代好色男曹操乘虚而入,娶了其母尹氏,这样,何晏成了曹操的继子。曹操挺喜欢何晏的聪明伶俐,把他当亲儿子看,又把女儿金乡公主嫁给他,既当继父又当岳父。不过,曹丕很讨厌何晏,直呼他为“假子”,提醒他不过是个冒牌公子。何晏跟邓飏、李胜、丁谧等人,都以文才负名于世,只是没什么真本领,魏明帝曹叡在位时,对这些名士弃而不用。别看何晏开口老庄,闭口玄学,实则内心深处追逐名利,故而投靠曹爽,投机政治。

从政之后,何晏一方面热衷于权力,一方面又装作清高脱俗的样子。从心理学角度说,何晏是个极度自恋的人,他粉白不离手,随时随地都要把自己涂得白白嫩嫩的,走路时老看自己的影子,干吗呢?顾影自怜啊。何晏自认是天下无双的俊才、盖世之豪杰。他学着许劭的模样,点评天下名士。他对夏侯玄的评价是“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意思是夏侯玄有深度;对司马懿之子司马师的评价是“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物”,意思是司马师注重细微之处,有洞察力。不过,夏侯玄、司马师都不算最高境界,最高境界是“唯宰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这就是道家所谓“真人”“神人”的境界。谁有这个境界呢?除了他何晏之外,还能有谁!

那个时代人才很多,何晏听说哪里有名士,必定要请来畅谈一番。当时有一位精通《易经》占卜之术的人,名为管辂,何晏托人把他请到府上。两人谈了一通,坐在一旁的邓飏插话了,他对管辂说:“听说先生精通《易经》,可是听您的谈话,没有涉及《易》之精义。”

管辂道:“真正懂《易经》的人,是不说《易经》的。”

何晏含笑点头,称赞道:“先生真是要言不烦,一语中的。”他对管辂暗暗佩服,便问道:“你帮我算一卦,看看我能否当上三公。还有,我最近做了个梦,梦到有几十只青蝇落在鼻子上,怎么也赶不走,这有什么含义吗?”

管辂答道:“这不是卜卦所能决定的。你的地位尊贵,权势很大,然而没有人感念您的恩德,只是畏惧您的权威,这不是小心求福之道。至于您的那个梦,鼻子被称为天中之山,苍蝇这种脏恶的东西落在上面,说明位高者有颠覆的危险,不可不小心慎重。”

邓飏听了很不舒服,这家伙号称通《易经》,会占卜,真让他卜卦,他却说卜卦没用,只说些危言耸听的话,不过是个江湖术士,靠一张利嘴骗吃骗喝罢了,哪有真才实学。想到这里,他冷冷地说:“你说的,不过老生常谈罢了。”

管辂也冷冷地答道:“老生可看到不可生之人,常谈到不可谈之人。”言下之意,暗示何晏快完蛋了,已是将死之人。

就在曹爽、何晏等人认为高枕无忧之际,司马懿已经悄然展开行动。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这世界上,最可靠的人,莫过于自己的儿子。司马懿的儿子司马师与司马昭都是出色的人物,司马师担任中护军,司马昭担任散骑常侍。中护军与中领军共典禁卫之事,是禁卫军的两大头领,曹爽的弟弟曹羲为中领军——在军队重要的位置上,司马系与曹系各占一席,平分秋色。

装病的司马懿趁敌人放松警惕,密召司马师、司马昭前来,共商政变大计。

公元249年(魏正始十年),正月初六,皇家有一场盛大的祭典。这一天,皇帝曹芳前往洛阳城南四十五公里处的高平陵,祭奠魏明帝曹叡。皇帝出行,大将军曹爽下足了功夫,他不仅亲自带队前往,还把安插在军队高层的兄弟们都派上了场,包括中领军曹羲、武卫将军曹训、散骑常侍曹彦等——既是曹家的祭典,曹氏将领理应去风光风光。只是谁也不会想到,这条通往高平陵的路,实是通往死亡之路。

洛阳城仍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商旅行人络绎不绝。突然间,一队队手持戈戟的士兵出现在街头,他们大踏步跑到各个城门口,为首的口头传达了太后懿旨:立刻关闭城门,全城戒严!

皇帝及其卫队前脚刚出城,洛阳城就戒严,再蠢的人也意识到:出大事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皇宫大院,传说中病恹恹的司马懿骑着高头大马,出人意料地在众人面前现身,他脸色红润,银须飘飘,目光如箭一般锐利,神情严肃而刚毅。皇帝不在,这谁都知道,司马懿直接谒见皇太后,直陈曹爽的种种罪行,太后一脸茫然,又困惑又惊恐。这时司马师、司马昭带着自己的部队,占领了武器库,并派兵出城屯守洛水浮桥,以防曹爽大军杀回来。

这场政变绝非司马懿一时的心血**,而是策划周全、滴水不漏的。很快,司马懿宣布剥夺曹爽的大将军衔及曹羲的中领军衔,由司徒高柔代行大将军事,由太仆王观代行中领军事。至此,司马懿已控制住了京城,并把太后这张王牌握在了手中——依汉朝旧制,太后有废除皇帝的权力,握有这张王牌,就足以控制朝廷。

要么隐忍,要么一击致命,司马懿在战场上如此,在政治斗争中亦是如此。

胜券在握的司马懿上书皇帝,历数曹爽的罪恶:“今大将军爽,背弃顾命,败乱国典,内则僭拟,外则专权,破坏诸营,尽据禁兵,群官要职,皆置所亲,殿中宿卫,易以私人,根据盘互,纵恣日甚。”这是指责曹爽擅权专制、任人唯亲、广布党羽、胡作非为。司马懿还指出:“陛下便为寄坐,岂得久安!”这是说皇帝也不过是曹爽的傀儡罢了。最后,司马懿提出处置意见:“罢爽、羲、训吏兵,以侯就第,不得逗留,以稽车驾;敢有稽留,便以军法从事!”即罢免曹爽、曹羲、曹训的官职兵权,以侯爵身份返回封邑,不得逗留。

这折上书,说是写给皇帝看的,实际上是给曹爽看的。司马懿知道,奏章会先交到曹爽手中,曹爽绝不敢呈给皇帝。曹爽看完后,大汗淋漓,不知所措。权力是个什么玩意儿?着实讲不清道不明,拥有权力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天神,失去权力的时候恍如是一场梦。明明自己把权柄握得这么紧,如何一夜之间,权力竟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呢?当然,曹爽还有一点权力,他还有兄弟们指挥的几千人的卫队。

曹爽最担心的就是司马懿的部队会突然杀来。他在伊水构筑一个防御工事,还调了几千名屯田部队前来护卫。

眼看一场内战已迫在眉睫。

就在司马懿自认为稳操胜券时,一个人的出走,差点令他的计划泡汤。

这个人是大司农桓范。

大司农相当于农业部长,位列九卿。一般我们很少把军事谋略家与农业部长相联系,然而,桓范是个例外。他在魏明帝曹叡时就是镇守一方的大将,曾任征虏将军、东中郎将,都督青、徐诸军事,即青州、徐州战区司令长官。曹爽对桓范不错,但不是因为他有才干,而是因为他是同乡,有意拉拢。不过,桓范也算不上曹爽的亲信,虽当上了农业部长,但自己满腹军事才华没啥用武之地。

司马懿久在军中,知道桓范有本事,能带兵打仗,有谋略,故而政变伊始,就打算重用他,任命他为中领军。桓范与曹爽交情又不深,准备接受司马懿的任命,岂料桓范儿子跳出来说:“皇帝车驾在外,不如出城。”桓范一想,司马懿搞政变,这是以下犯上,再说了,皇帝还在曹爽手中,曹爽有皇帝这张牌,在政治上是有主动权的。想到这里,桓范听了儿子的劝告,逃出城去,一路南奔至皇帝行营。

司马懿听到桓范逃走的消息后,如五雷轰顶,捶胸顿足道:“完了完了,智囊去了。”跟司马懿一起密谋起事的太尉蒋济沉吟半晌说:“这倒不一定。桓范固然智谋超群,然而曹爽不过是驽马,没有长远目光,他不会听桓范的。”

桓范逃到曹爽兵营,一看这位大将军原地挖壕沟,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布局,不禁皱起眉头。他马上给曹爽兄弟开了个方子:护送天子前往许昌,许昌是旧都,帝国政治中心之一,站稳脚跟后,诏令四方军队勤王,消灭以司马懿为首的洛阳叛乱集团。这才是积极进取的方法,怎么能坐以待毙呢?

然而,曹爽没吭声。一个人的才能,在危急时刻才能真正表现出来,曹爽本来就是没什么主意的公子哥,值此生死之际,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尽现无遗。固然,曹爽是贪恋权力的,但是在权力与性命之间,他更想保住性命,因此对桓范的建议迟疑不决。

司马懿早看穿了曹爽纸老虎的本质,所谓“围师必阙”,得给曹爽留个退路,他才不至于铤而走险。在桓范出逃的同时,司马懿派来的两个说客也抵达曹爽兵营。这两个说客,一个是侍中许允,一个是尚书陈泰,都是朝廷命官。司马懿的意思很明白:曹爽罪行深重,必须免掉他的官,但可保全其性命与爵位。为了让曹爽放心,司马懿又派殿中校尉尹大目前往,尹大目是曹爽最信任的人,他以洛水之神起誓,曹爽的身家性命一定不会受到侵犯。

曹爽心乱了。

跟司马懿决一死战吗?他掂量了一下,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与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对抗呢?搞不好就要掉脑袋。倘若认罪呢?权力固然没有了,爵位还在,还可以花天酒地不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本质上只是贪生怕死的人。其实只要脑筋略为开窍的人,就会选择桓范的计谋,有皇帝这张王牌,司马懿就是乱臣贼子,以全国之军事力量围剿洛阳,司马懿纵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逃失败的下场。

然而,政治较量,最终只是意志的较量。在司马懿钢铁般的意志面前,曹爽一下子就暴露出软弱的本质,他打算接受司马懿的条件,以保住性命。

智囊桓范气得差点吐血,曹爽不听他的,他只能寄希望于曹羲。他对曹羲说:“这件事已经这么明显了,真搞不懂你读书干什么用的!像你们这样门第高贵的人想当平民百姓,有可能吗?普通人就算沦为人质,还不放弃抗争以谋生路,何况你们兄弟与皇帝在一起,号令天下,谁敢不从呢?”

这一番话并没有打动曹羲,因为曹羲也是个平庸之徒。

看到曹羲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桓范急了,又献计道:“您麾下有一支军队就驻扎在城南,洛阳典农校尉也在城外,可以随时调遣。现在前往许昌,只要两天,许昌的武器库足以武装一支军队。唯一可担心的只是粮食问题,不过我把大司农的印章带在身上了,有这个印章,征调粮食也不成问题。”桓范的意思很明白:从政治上说,我们代表朝廷,司马懿代表乱臣;从军事上说,我们有两支可调遣的军队,还能组建新兵,号召全国兵马勤王;至于粮食问题,我有大司农印,全国粮食尽在掌握。您说,这仗能不能打?桓范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曹羲仍旧不表态。

这天晚上,曹爽与兄弟们一夜无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眼看天色渐亮,新的一天就要到来,曹家兄弟还没拿定主意。伟大人物的特点是有决断力,快速下定决心不一定成功,但迟疑注定要失败。最后一刻,曹爽把腰间别着的刀拔出,扔在地上,一跺脚道:“我至少还能当个富家翁。”他终究不敢用性命去搏权力,没权力,至少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吧。

桓范听闻此言,大骂道:“曹真也算是个人才,却生下你们这对兄弟,猪狗罢了。唉,今天我要受你们株连而灭族了。”政治斗争虽无刀光剑影,实比战争更残酷无情。司马懿这等厚黑之人能信得过吗?说不杀你,那只是诈你,你居然信以为真,真是猪脑袋。

当了十年大将军,曹爽还是太幼稚。

历史告诉我们,在权力最顶层者,并非个个都是成熟的聪明人。还没在战场上见个输赢,曹爽就先缴械投降了,他把司马懿的奏章呈给皇帝曹芳,主动要求皇帝下诏免去自己所有官职。曹芳这个傀儡皇帝好不容易有一个展示权力的机会,乐得顺水推舟,当即批准,把曹氏兄弟的官职都撤了。

司马懿的政变,居然如此轻松,动动嘴皮子便扳倒了不可一世的大将军曹爽,这简直是奇迹。皇家车队返回洛阳,曹爽天真地认为,自己放弃了权力,对司马懿毫无威胁,可以从政治旋涡中脱身了,只要有醇酒女人,他曹爽照样过神仙般的生活。

可是,曹爽错了。一条狗都可能咬人,何况一个曾当过大将军、掌握无数人脉的大活人呢?只有把人从肉体上消灭,他才是毫无威胁的。曹爽兄弟回到自己家中,他们很快发现,这不是家,这是监狱!司马懿早派人包围了曹府,在府院的四角建起高楼,有人日夜值班,监视曹府一切动静。起初曹爽还不当回事,闲得慌时,拿了把弹弓想到花园里打鸟,不料岗哨大喝道:“前大将军往东南方向去了。”这时曹爽总算明白,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人身自由了。

曹爽结交了那么多文人,没事坐而论道,清谈玄学,可偏偏没有谈历史。有一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找个杀人的理由,实在简单得不得了。在古代,要杀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理由,两个字:谋反!

请注意,司马懿那道弹劾曹爽的奏章,说的无非是他擅权、结党营私,这些罪名都不致死。正是不致死,曹爽才会选择放弃权力以保全性命。然而,现在情形不同了。

要说一个人谋反,很容易,只要有人出来指控就行。有人指控就可以顺藤摸瓜,一抓一大片,这个办法几千年下来屡试不爽。司马懿搞起这套得心应手,他先找了个无关痛痒的人——黄门侍郎张当,控告张当私自把宫中的才人送给曹爽,称这件事背后可能涉及阴谋。

这就是贼喊捉贼。明明是司马懿搞阴谋,却恶人先告状,说曹爽搞阴谋。

在各种威胁与酷刑之下,张当都认了,你让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一个无中生有的“叛乱集团”浮出水面,这个集团除曹爽外,还有尚书何晏、邓飏、丁谧,司隶校尉毕轨,荆州刺史李胜等,全部是曹爽集团的骨干成员。他们的罪行是:阴谋在三月中旬发动叛乱。

被指控的要犯全部被逮捕,除以上这些人外,还有曹羲、曹训、桓范等重要人物。这一天是正月初十,距司马懿发动政变仅仅过去四天,这位厚黑老人要快刀斩乱麻,为此,他根本不在乎道义良心,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对曹爽等人的指控,简直是历史上最可笑的指控。

曹爽集团掌权十年,皇帝形同虚设,他造什么反?难不成造自己的反吗?这个理由着实可笑之至。不过,凡事皆有因。曹爽的覆灭,说到底是自己惹来的祸,他资质平平,却仗着皇帝亲戚与顾命大臣的双重特殊身份,排挤司马懿,一帮爪牙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大失人心。特别是司马懿起事后,曹爽优柔寡断,对桓范的建议置之不理,足可见曹爽非智勇之材,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焉能不败亡?

仅仅四天的时间,司马懿便出尔反尔。当初不少人响应他的“倒曹计划”,前提是保全曹爽性命。然而司马懿却迫不及待地举起屠刀,令他的盟友大感意外。比如太尉蒋济就对司马懿背信弃义的做法相当愤怒,然而生米煮成了熟饭,司马懿已经彻底掌握权力,谁敢反对呢?

曹氏集团的干将,包括曹爽、曹羲、曹训、何晏、邓飏、丁谧、毕轨、李胜等,以及桓范、张当,都遭到血腥屠杀,被夷戮三族,下场殊为可怜。在这些人里,死得最冤的是桓范,他并非曹爽的心腹,只是关键时刻站错立场,也落得满门抄斩的命运。曹爽不是好老板,桓范效忠错对象了。

曹爽被砍头的那一刻,想必只有无尽的悔恨。从翻云覆雨的大将军,到以叛臣贼子的身份脑袋搬家,只过了短短几天。权力究竟是什么?起初从天而降,最后凭空消失,人还是这些人,国还是这个国。权力是怎么回事,曹爽到死也没弄明白。

这是一次血腥的杀戮,与之相比,蜀国的魏延之死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自从魏、蜀、吴鼎立以来,三个国家政治都比较清明,杀戮大臣的情况是比较少的。可以说,司马懿杀曹爽,开启了三国后半段的杀戮时代,政治斗争较前半段更为残酷血腥。

曹爽集团败亡后,司马氏集团成为朝廷绝对的主宰。当年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岂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公元220年曹丕代汉,到公元249年司马懿杀曹爽,前后正好三十年,历史来了个轮回。这一次曹氏风光不再,曹芳落得个当年汉献帝的下场,曹操若地下有知,不知是何感想。

魏国内乱,令龟缩在西南一隅的蜀国看到一丝希望,已经搁置许久的北伐计划,又一次被提上议事日程。

没有诸葛亮的蜀国,能否再次成为魏国的心腹之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