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据《新唐书·列传第四》,唐高祖李渊一共有19个女儿,但特别出色的只有一个,三女儿平阳公主。她的大名叫什么,正史上却不见记载。虽然《旧唐书》和《新唐书》都记录了她的事迹,却选择性地把她的名字“忘”了,包括她的年龄。
有人说她叫李秀宁,但据说这个名字是后来有人写武侠小说时给她起的。这位公主,可不是电视里那种只会宫斗的小女人,而是如假包换的巾帼英雄。
李渊的儿子大多不凡,他的这个女儿,与李建成、李世民相比一点儿也不逊色,甚至比他们还能干。她是中国古代第一位统领千军万马为父亲建立帝业的公主,也是唐朝第一位死后有谥号的公主,著名关隘娘子关就与她有关。她还是古代唯一一个由军队举殡的女子。
虽然史书未记载她的生卒年,但从年龄上推算,她应该是李世民的姐姐。
02
平阳公主长大后,李渊把她许配给大将柴绍。这个柴绍也不是一般人,后来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李渊起兵时,时任隋朝太子千牛备身的柴绍兼领马军总管,为李渊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
李渊是隋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五月决定起兵的。那时的柴绍和平阳公主身在长安,李渊派人去叫他们回来。临走时柴绍不放心,对平阳公主说:“你爹就要起事了,我得去帮他,可是又放心不下你,怕你有危险。我这是去打仗,你是个女流之辈,又不能带上你,这可如何是好?”平阳公主镇定地说:“要走你就赶紧走,不要管我,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完全能保护自己,遇到危险还不知道躲起来啊?放心吧,到时候我自有办法,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丈夫一走,平阳公主就忙开了,不过不是逃命,更不是想办法躲起来,而是拉队伍帮她爹起事。她女扮男装回到位于陕西户县的李氏庄园,卖了产业赈济灾民。通过这种手段,很快就拉起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这一点,远在太原的李渊想都没有想到。
李渊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起兵造反的消息传出后,他的这个女儿更是到处去联络反隋义军。仅用三个月时间,江湖上已有相当规模的四五支起义军就被她纳入麾下,其中最大的一支居然有几万人,头领是一个叫何潘仁的胡商。而具体搞定何潘仁的,是平阳公主派去的家童马三宝。
一个家童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出发之前,平阳公主肯定对他面授了机宜。要知道,何潘仁的实力远远超过平阳公主,却心甘情愿做她的手下,充分说明她的手段非同一般。尤其她是个女流之辈,在一个“男权社会”里,一个女流之辈能够让一个枭雄乖乖投入“怀抱”,说起来都没人信,但平阳公主却轻易地做到了。
收编了这支最大的反隋义军后,平阳公主接着又“吞”了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义军。
03
平阳公主的反隋武装令朝廷十分惊恐,不断派兵攻打。平阳公主简直是个军事天才,指挥她的军队百战百胜,还手到擒来地攻占了户县、周至、武功、始平等地。而且她的军队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深受百姓拥护,老百姓亲切地称她为“李娘子”,管她率领的军队叫“娘子军”。她也得到了全体士兵的爱戴,因为她令出必行,奖罚分明,是个好上司。
“娘子军”三个字成了金字招牌,很多人奔着这块招牌而来。她的队伍很快发展到七万多人,成了令朝廷头痛的一股劲敌。
平阳公主天才般的军事才能,让经验丰富的隋将屈突通连吃了几场败仗,而且败得很惨,隋军提到这个女人就会脸色一变,恨得咬牙切齿。
屈突通是北周邛州刺史屈突长卿之子,隋大业年间曾平定杨玄感叛乱,数次镇压农民起义。隋炀帝南巡江都时命他镇守长安,降唐后任过兵部尚书,封蒋国公,同样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由此可知,屈突通也是个十分了得的角色,这样的厉害人物却屡次被平阳公主打得惨败,不是他无能,而是对方太厉害了。
李渊的第一块根据地,就是他的这个厉害女儿替他打下的。这个位于关中的一大块地盘,对李渊非常重要,因为渡过黄河进入关中的李渊,如果没有这块根据地,就无法在关中站稳脚跟。
李渊是大业十三年九月率领主力渡过黄河进入关中的,当他得知三女儿为他准备了如此“厚礼”时,又惊又喜,立即派柴绍带人去接她。平阳公主接下来的表现,更是令李渊无比欣慰——她挑选的一万精兵与柴绍的军队一起助李渊轻松攻克长安。
04
李渊简直爱死了这个女儿,关中一平定就封她为“平阳公主”,而且毫不掩饰对她的偏爱。每当有赏赐,这位公主都与其他公主不同。对老爸的“厚此薄彼”,其他公主谁也不敢吭声——你们有意见也帮老爸打仗去啊。
拿下长安最多意味着控制了半个关中,离最终目标还差得远呢,何况长安四周到处都是敌人。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平阳公主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当李渊和李世民去打陇西,去打王世充,去打窦建德等人的时候,平阳公主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守山西。山西既是她老爸李渊的发迹之地,也是他们李家的大本营,必须万无一失。李渊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她,可见对她多么信任。
平阳公主驻守的地方,位于进入山西的咽喉苇泽关。这个位于今山西省平定县东北绵山上的著名关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娘子关。而这个名称,正因平阳公主率领数万娘子军驻扎在此而来。
平阳公主担任的,实际上是为李渊看守门户的重任。因为自古以来,山西都是中原的屏障,山西稳则中原稳,山西丢则会分分钟危及中原。守住了娘子关,就能防止敌人从这里进入山西,确保山西无虞,她爹以及兄弟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在中原大干一场。
05
然而不知何故,长安之战后,平阳公主就突然从史籍中消失了,直到六年后才又突然“出现”在史书上。这条关于平阳公主的死讯,详细地记录了她的葬礼。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葬礼,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正因如此,史书才为其不吝篇幅。
说这个葬礼与众不同,是因为她是以军礼下葬的。这个女中豪杰,也便成了“中国封建史上唯一一个由军队为她举殡的女子”。关于她的死因,史书上却未见记载,留下了一个千古谜团,因此我们只能做一些大致的猜测。
平阳公主的“猝死”,大致可以排除病死的可能。因为如果是病死,就不会以军礼下葬。更大的可能有两个:一是战死在沙场,二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回到长安后不治而亡。当然了,这些都是猜测,无法证实,我们唯一能“证实”的,是她神秘地消失了,留下的,是一个大大的谜团。
还有人说,平阳公主之所以从史籍中消失了,是因为她的功劳太大,超过了她所有的兄弟,包括李世民,这令李世民感觉“脸上无光”,当上皇帝后就把她的事迹从史籍中删掉了。
抛出这个观点的人的理由是,李世民喜欢看现史,有事没事就去检看史官的记录,打破了历代皇帝不看现史的惯例,也成了史上第一个看现史的帝王。当他看到令他不舒服的内容,就有可能采取相应的行动。当然了,这也仅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