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媚上楼前,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或许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她忙不迭地去了卫生间,好一阵才出来。
等她上楼,却看见林逾静所在病房的房门虚掩着。
里面关了灯,黑漆漆的,勉强能视物。
阮媚推门,只见一个人影飞快地从眼前闪过!
她吓了一大跳,惊叫了一声,那道人影狠狠地撞开她,夺门而去!
阮媚险些倒在地上,她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却依稀分辨得出,应该是个男人。
稳了稳神,她第一时间点亮了病房的灯,上去查看林逾静的情况。
她已经醒了,眼睛张着,脸上却是痛苦的神色,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仔细看她纤细白净的脖子,有着一大片的淤青。
阮媚急急忙忙地叫来了医护人员,唯恐林逾静有个意外。
医生赶来以后,给林逾静打了一针镇定剂,她的眼睛慢慢闭上,竟像是睡着了。
“她怎么样?”
阮媚紧张地问道。
医生回答:“受到了惊吓。”
阮媚松了一口气,同时面色严肃地说道:“刚才太惊险了,你们医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医生面露愧色:“抱歉,是我们疏忽,等警察来了,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阮媚无意为难医生,只是太紧张了。
如果她上来得晚一些,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林逾静也算是因祸得福,比医生预期的更早醒过来了。
她醒了以后,阮媚问她,是否知道是谁要害她。
她摇摇头,说真的没有看清楚。
警察已经来过了,他们还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可那个人就像是蒸发了,消失得毫无痕迹。
云晋尧一接到阮媚的电话,就和盛天骄一同赶过来了。
看到苏醒的林逾静,云晋尧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
林逾静轻轻推了推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轻一点儿,我疼。”
虽然醒过来,但她看上去仍然很虚弱,脸色白得像是透明一样。
云晋尧松开她,双手仍然放在她肩头,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里有一抹复杂的光彩在闪烁着。
这时候的阮媚走到盛天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使了个眼色,盛天骄便会意,两人退出病房,给林逾静和云晋尧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云晋尧双眉微蹙,动作轻柔地将林逾静额前散落的发丝拢至耳后,说:“无论是车祸,还是这次医院的事情,我都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可见,他是吓坏了。
也许是紧张,也许是赶来的路上太匆忙,林逾静能够清楚看到他额上细密的汗水。
她将手轻轻放在云晋尧的手背上,温和说道:“我没事,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重心不应该放在我身上。”
云晋尧却说:“如果你有三长两短,其他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林逾静眸里有一丝光亮轻轻闪动着,静静看着面前男人,她没有再说话,只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董事长,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云家大宅,云骁在院子里打理自己养的那些花花草草,管家进来,在他身后说道。
他放下给花草浇水的水壶,拿旁边的干毛巾擦了擦手,面色凝重。
换了身衣服,云骁乘车出门。
今日,他要见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在郊区的一个高尔夫球场。
大片的绿色草地,偶尔能见几个打球的人的身影,草地一旁有一条通行的小路,能看到来去的观览车。
云骁和管家上了停在他们面前的观览车,几分钟后,到了最北边的那块区域。
车停下,能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挥动球杆的背影。
云骁对管家说:“在这等我。”
来到男子身后,云骁看着他挥杆打出去的球,说:“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男子回头,眸色带笑,将球杆交给身旁的助理,接过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摘下头上的遮阳帽。
他静默地审视了云骁一阵子,嘴角微微上扬,眸里也多了一丝兴味。
片刻之后,男子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云骁看着他,眸色深沉,但很快就露出一丝笑意:“她已经没事了。”
男子往一旁的休息区走去,云骁也跟着。
休息区撑着一把硕大的遮阳伞,下面摆放着简易的桌椅,桌上放着服务生刚送来的饮料。
“她受的苦,可都是为了你的宝贝儿子,如果你们保护不了她,我就要带她走了。”
“带走她?用什么身份?你太太会同意?”
“我已经和太太商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不至于吃一个死人的醋。”
“就算这样,她可能也未必会跟你走的吧。”
四目相对,竟有电石火光。
男子放下手中刚喝了一口的饮料,嘴角渗出笑意:“我会有办法的。”
云骁抿唇,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
男子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说:“云董事长,我有事先走了,请记住我说的话。”
话落,没有任何迟疑,男子朝路旁的观览车去,上车后,目光却仍然注视着云骁所在方向,直至走远。
管家上前,看着观览车离开的方向,对云骁说:“刚才阿尧少爷来电话了。”
云骁面色一顿,没回应,也走向路旁停放的观览车,乘车离开。
云晋尧打电话是一个小时前,他在云宅等云骁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手里的事情忙完了?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未见其人,却先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
“脸色不大好看啊,又发生什么事了?”
云骁看了云晋尧一眼,在他对面沙发坐下。
“和林星辰还有周欣恬一起串通好了,要置林逾静于死地,用林逾静换云天集团,这件事是真的?”
云晋尧深沉的眸子紧盯着云骁,眉峰紧蹙,浑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云骁脸上的笑意在触及他眼神的时候,渐渐褪去。
如他这般聪明,知道这些也都是迟早的,云骁早有预料。
“是真的。”
已经毫无遮掩的必要,云晋尧既然来找他对质,必定是握了证据,否则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过来。
“呵,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血。”
云晋尧手紧握成拳,心中忽然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悲痛。
他的家人,竟然都是冷血无情的人。
曾也有人说他冷酷,或许这是他们家族遗传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