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妥协逗笑了宁修远。
他想了想,又说道:“可我却认为,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这句话有些耳熟,林逾静忍不住回忆了一下。
云晋尧也说过。
她一想到那个男人看到钻戒时的反应,不由得有些紧张。
“时间差不多了吧?我们快走吧。”
林逾静拿起行李袋,下意识地催促着。
倒是宁修远似乎察觉了什么,挑了挑眉:“你没有告诉云晋尧,你要出差?”
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她露出倔强的表情,嘴硬地反驳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他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可我实在不希望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比如,飞机被打掉之类的。”
难保云晋尧在找不到人之后,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
“放心,”林逾静既是在安慰着宁修远,也是在暗示着自己:“他那种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和钱,或许我和那些女人略有不同,所以才令他产生了一丝兴趣而已。”
想到他曾说自己是欲擒故纵,林逾静反而镇定下来:“说不定他已经厌倦了我的拿乔,认为是做作,不等我们回来,他就另结新欢了。”
到时候,谁还记得那枚天价鸽子蛋,谁还记得那两夜的激情缠绵!
“我怎么觉得,你这些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宁修远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林逾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她再一次提醒道:“前面那一段都在修路,我们最好提前出发,否则赶不上飞机了。”
他这才点了点头,和她一起上车,前往机场。
和林逾静一样,宁修远的行李也不多,随身一个箱子而已。
两个人顺利地过了安检,到了贵宾休息室,坐下来喝杯咖啡,等待登机。
说不紧张是撒谎,林逾静一直惴惴不安,生怕云晋尧真的会追过来。
幸好,一直到正式登机,他都没有打来电话,这倒是令她终于放下心来。
“走吧。”
林逾静拿起行李袋,她才刚说完这两个字,手机就响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凡事都禁不起琢磨。
一看到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那一串数字,林逾静本能地把手机又收回大衣的口袋里了。
可是,对方并不挂断,手机一直在震动着。
连宁修远都听见了。
“是福不是祸,你还真想不理会?”
他扬了扬下颌:“我先登机,接完电话你再上来吧。”
林逾静只好点头。
等宁修远走了,她才掏出手机。
深吸一口气,林逾静接起来:“喂,云总。”
手机里一阵沉默,但她分明能够听到云晋尧因为愤怒而发出的呼吸声音。
“我在考虑,”他终于开口,伴随着一阵冷笑:“要不要把你抓起来,四肢拴上铁链子,让你以后再也逃不了!”
林逾静迅速回答道:“我不是逃,我也没有想过要逃。我已经告诉郑助理了,我只是出差,工作需要。”
显然,对于她的种种解释,云晋尧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听。
他只知道,这女人把戒指又送回来了,人也逃之夭夭!
自己明明在出门之前告诉过她,让她老实等着,下午派人去接她。
而她呢,当时答应了,一转眼就跑了!
“工作需要,呵呵。行,我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工作需要。”
云晋尧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云总,云总?”
林逾静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喊了几声。
可是,那边早就挂了。
她隐约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尤其是云晋尧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林逾静觉得,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安地看着手机,狠狠心,又把电话回拨过去。
两次都打不通,林逾静绝望地意识到一点,这是云晋尧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小气的男人!
哪有一男一女吵架,男的把女的给拉黑的!
她又是担心,又是郁闷。
没办法,林逾静只好抓紧时间登机。
宁修远已经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正在专注地工作。
她将行李交给空姐,自己则是拿起了眼罩。
“准备睡觉?”
双眼盯着笔记本屏幕,但宁修远却留意着林逾静的一举一动。
林逾静一窘:“只是习惯而已。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她只是客气一下。
没想到,下一秒钟,宁修远已经伸手递过来了一摞足有三厘米厚的文件。
林逾静接过,随意一翻,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外文。
她头大:“都得看完?”
宁修远笑笑:“还得记住。”
说罢,他喊了空姐,要了两杯意式浓缩咖啡。
“真抱歉,你的好梦就这么被我毁了。”
嘴上说着充满歉意的话,可宁修远的表情里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成分,他甚至还补充了一句:“习惯就好。”
林逾静咬了咬牙,她默默地收起眼罩,掏出眼药水,准备在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奋战到底。
说来有趣,她从国外返回北城,看了一路的资料。
从北城前往国外,又是看了一路的资料。
除了吃饭,去洗手间,林逾静几乎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地阅读和记录着。
遇到重要信息,她还会在电脑里备份,单独罗列出来。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去盥洗室卸了妆,在脸上扣了一片昂贵的面膜,再塞上耳机,准备小睡一会儿。
醒过来的时候,林逾静看到自己的身上盖着毛毯,而身边的男人还在忙碌着,手边的咖啡已经喝光了。
她轻轻坐起,召来空姐,给宁修远填满咖啡。
“你也睡一会儿吧。剩下的给我。”
她搓搓脸颊,轻声说道。
宁修远已经几乎熬了两个通宵,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夜之间,下巴上的胡茬儿就冒出来了。
他摇头:“不,不行。”
说完,宁修远又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份方案必须由我亲自来做,任何一个字都要反复掂量,否则,不仅救不了山庄,还会害了山庄。”
意义太过重大,以至于他也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
林逾静轻轻递过那瓶眼药水,逼他休息十分钟。
宁修远滴了几滴眼药水,放平座椅,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