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像那些个深山老林中不乏活物,野鸡野兔子甚至是虎、熊,这也是为何传统猎人可以靠打猎为生的原因。
作为一座矗立了前年的大山,天守山中也有不少活物,平时人们上山活动的时候,都能见到。
在前往天守山的路上,司机说天守山上的野物从三十年前开始就越来越少了。
而在劝返点的时候,老大爷说野物是从那几个小孩子遇见了红白灯笼后开始减少的。
这不就矛盾了吗?
通过对两人的观察,徐轲更偏向于出租车司机说的是实话。
第一,司机与自己只是萍水相逢,没必要骗自己。
第二,老大爷是天守山附近的人,如果山上有什么秘密,他肯定不会想让人知道。
第三,这老大爷贼眉鼠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活物减少这一点对于徐轲的调查来说,似乎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近些年人类的滥捕滥杀,早就导致野生生物越来越少,尤其是人类异好口味的崛起。
不过人类生活进步越来越快,总是需要些新花样来满足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只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天守山上有一条上山的小路,不是很宽,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
小路是由一块块不规则的方石组成的,可以看出已经被人踩了无数脚了,其上岁月的痕迹比山下那老大爷还要浓厚。
“白天上来,野人会不会不敢出来呢?”走在这林荫小道中,徐轲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赶脚,所以他怀疑这么美好的环境下,见不得光的野人是不是会一直躲着呢?
“老板,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来了,那咱就不着急,哪怕是待到晚上也未尝不可。你还是太年轻,根本不知道我们那些年当猎人的环境……”
“你再敢哔哔一句,我就把你喂野鸡!”
“哇哇唔。”狗剩子很配合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虽然他知道,徐轲并不会真的将自己喂野鸡,但是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整自己。
所以……认怂。
“老板,山下那糟老头子坏的很,你可不能信他的话。”
“我知道!”
“老板你小心点儿,山路不好走,容易摔死。”
“我知道。”
“老板……”
“滚!”
“哦。”
身为一个刚入门的菜鸟,徐轲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且拉不下那张脸去问狗剩子,所以只能一直在山里溜达。
“老板,你是不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啊?”狗剩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知道,杀你。”
狗剩子:“……”
这就是典型的不会和上司说话的表现。
但凡狗剩子能聪明一点儿,便会直接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而不是这么试探性地询问,这不找骂呢么?
他真的很对得起自己的新名字,前二百年真地活到狗身上去了!
两个男人并排走,沉默;
三个男人并排走,热闹!
但凡再有个男人,徐轲和狗剩子也不至于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沉默。
忽然,一股清脆的流水声传来,令徐轲浑身一震。
记得小时候家里喝的水全是从山上泉眼取来的,通常是父亲开着,带着自己和母亲一起上山。
父母提着塑料桶接水,自己则在一旁玩水。
后来,山脏了,水干了,泉也堵了。
自那以后,徐轲再也没听到过这种浑然天成的流水声了。
拨开与人同高的干黄草丛,徐轲见到了多年未曾遇见过的一眼清泉。
“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有这样一眼泉水。”
“老板,我渴了。”
“喝呗!”
“好嘞!”
狗剩子从口袋里爬了出来,直接跳进了泉水里,欢畅地游了起来。
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般清澈的泉水了。
徐轲冷笑一声,“我说,狗剩子啊。”
“啊?老板你说!”
“你这两百年岁,真地活到狗身上去了。”
狗剩子:“……”
干嘛呀?干嘛一言不合就怼人啊?怎么了嘛?
狗剩子原本欢畅的心情瞬间消散。
“老板,怎么了吗,怎么就又开始怼我了啊?”
“我问你,这水怎么样?”
“很好啊!不瞒你说,自从工业兴起,我就再也没见过这种清泉了!”
“是嘛,但是有一种东西你应该见过,而且经常见。”
“什么东西?”
“看看你周围的植物,这些已经褪去了青色的干草。”
“有什么问题吗?”狗剩子爬了出来,走到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干草旁,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哦,这些黑白点点,想必是因为环境污染造成的吧?”
“对的!”徐轲点点头,冲着狗剩子挑了挑眉,“别忍了。”
“好,呕!”狗剩子就这么干呕起来。
几年前,徐轲所在的村子曾经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污染事故,周围的化工厂过量排放废气,导致村子里的植物、田间的青菜都被眼中腐蚀。
还好,化工厂来人进行了补偿,虽然还是被村民给打了一顿,那时徐轲很荣幸地参加了这场战斗。
那件事过后,村里的一切植物的茎叶上,就留下了这种黑白点点,以及大片的腐蚀烧焦痕迹。
此时此刻,徐轲周遭的所有植物,全都有这种痕迹。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里被污染了呗,
说明,狗剩子刚才在一堆污水里扑腾了半天。
植物都没能幸免被污染,更不用说这泉水了。
可问题是,这水为什么还这么清澈呢?
徐轲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召唤出了自己的猎器。
狗剩子在这时来了一声,“呕!”
徐轲:“……”
总有一种是自己召唤出了猎器恶心到了狗剩子的感觉。
徐轲走到了清泉旁,蹲下了身子。
望着水中的倒影,他忍不住说道:“真帅啊!”
“呕!”
“你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老板,你现在用的可是我的脸!”
“也对!”
徐轲又看向水中的倒影,“真丑!”
狗剩子:“……”
还真捉摸不透老板这脑回路。
不过,他这是要干什么?
忽然,徐轲举起了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准备好了吗?我要进去啦!”
狗剩子:“???”
又没有女人,你进哪儿去?
下一秒,徐轲狠狠地将剑刺进了泉水里,溅起了零星的一点水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溅起的水花,狗剩子有片刻的恍惚,有一种真地进了那啥的感觉。
但也仅仅是一刻罢了,
因为那溅起的水花还没等落地,便渐渐由清澈透明变作了一片乌黑,落到地上后看起来粘稠无比。
狗剩子抿了抿嘴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哦,原来我身上也有啊。
“呕!呕!呕呕!”
徐轲回头瞥了一眼狗剩子,笑着摇了摇头,“二百年,真地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板……所言……极是。以后,能不能早点儿说呢?”
“尽量吧!”
原本咕嘟咕嘟的泉眼也不再冒泡,整个坑里成了一摊死水,乌黑乌黑的死水。
“你觉得这东西像不像汽油?”徐轲拔出剑,仔细打量着剑上的黑色液体。
“不像。”
“不像?”
“味道一点儿也不一样!”
“你喝过汽油?”
“曾经有幸尝过一口。”
“牛皮哦!”
“还行还行,呕!”
然而,
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草丛忽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吧嗒!
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从草丛里探了出来,转着两只大眼睛打量着徐轲。
“这是……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