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究竟按了多久,东方宵-才发现上官舞注视着自己。
“好点了吗?”
开口就问,东方宵-将上官舞的脚放下,这意si,似乎是想和她好好谈谈。
上官舞眨了眨眼睛,神识游了一大圈,才重新附体。
莫名有些尴尬,她的眼神躲闪:“嗯。”
“今天你去那栋子干什么?”
直言不讳地问,也许是因为东方宵-此时的表异常严肃,上官舞竟然听出了一些质问的意味。
本来已经平复的怒火,顷刻又被点燃,上官舞柳眉倒竖:“怎么,我去找你未来老婆麻烦,你不高兴了?”
闻言,东方宵-皱了眉头,但没有作解释,而是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下上官舞是彻底炸了,东方宵-的行为在她眼里,无疑就是默认,虽然在东方宵-看来,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
“……”咬了咬牙,上官舞猛地站起来,因为双脚血『液』刚被疏通,形还有些不稳,差点摔倒。
东方宵-想扶她,却被她一手拍开:“不用你扶!”
踉跄着站好,上官舞高临下地睨着东方宵-,语气很重地对他说道:“林先生,既然你已经有了美眷,拜托以后就不要再对我做这些事,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也许你觉得自己是在做慈善,但是我每次被你这么不清不楚地帮助,就会很烦躁。凭什么,凭什么我一定要这样呢!”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说辞就是相的告白,上官舞吼完就红了眼眶。
她的绪有些激动,说完却又像一个醉汉一般,唔哝着说要去洗澡,不送了之类的话。
东方宵-端坐在凳子上,听完上官舞这番话,他的眼睫轻颤。
在她走到他后的时候,唇角动了动。
“不是慈善,帮你,不需要理由。”
呆立在原地,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一般。
上官舞甚至忘记了呼吸,睁大的眼眸中,缀闪着星屑一般的光芒。
口有什么难以言喻的绪在发酵,一下一下,如同猫的尾巴在轻挠。
在上官舞停留的时候,东方宵-起缓缓向她走近,如同一阵清风,轻轻在她的心湖中漾开一层层浅浅的涟漪。
此时的世界如此宁静,祥和,仿佛所有的物质都停止了活动,就只有来自天际的微风席卷裹着上官舞周。
东方宵-没有再进一步,而是站在上官舞后大约一米的位置。
静静地看着她,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这样持续等待的姿般。
慢慢攥紧拳头,上官舞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才轻声开口,她没有回头,直接就着这个姿势对东方宵-说道:“即使你要和别的人结婚,也一样要这么帮我吗?”
脑袋有些混『乱』,上官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后悔了。
这么说,仿佛她在贪恋东方宵-的这种善意一般。
东方宵-却突然轻笑了一声,下一秒,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柔地抱住眼前这个似乎还无法面对自己真心的小人。
“我说过要和别的人结婚吗?”
如呢喃一般,东方宵-这么问的时候,语平静但透着一股不容置辩的认真。
上官舞下意识张了张嘴,心的动已经到达一个峰值,但还是咬着牙忍住想要回抱东方宵-的冲动,沉住气问他:“那俞倾说的,是怎么回事?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东城,然后无缘无故住在你家里吧?”
这也是她最在意的事,如果说东方宵-和她一样,从各种繁琐的人世故中解脱出来后还是孑然一的话,或许她还可以考虑重新接纳他这个问题。
但如果东方宵-已经和俞倾定了终,她决计不会在和后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再有瓜葛。
她上官舞不是死烂的人,也坚决不会接受一个别人用过的男人。
然而最期待东方宵-答案的时候,他却把手松开了。
猛地瞪大眼睛,上官舞无法形容此刻忽然被从云端拽下深谷是什么感觉。
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因为东方宵-感到失望,上官舞在继续往室走前,埋头闷闷说了一句:“出去关好门。”
算是无声在送客,上官舞头也不回直接走进室,将门反锁上的一瞬间,一种非常深重的沉闷顷刻压上她的心头。
缓步走到水洒下面,开水龙头,冰冷水飞溅下来的时候,上官舞连躲都没有。
好不容易暖和上来的体瞬间被入寒冰地狱,但这只是暂时的。
如同上官舞此刻的心一般,她只是需要冷静一下。
随着水温的逐步上升,她也快速整了自己的状。
有些事,虽然已经在一开始就已经做好决定,但一时的动摇并不可耻。
只要她能忍住,能不让自己再次倾覆,一切就都没白费。
可是,要如何忍住呢?
东方宵-应该已经走了吧?他从来都不会为谁停留,曾经的上官舞将东方宵-的这种决绝理解成不想给人添麻烦,但现在看来,却是真正的无。
但是他能做到转就不认人,她却做不到。
刚才东方宵-为什么沉默了,上官舞能猜到原因。
因为东方宵-从来不说谎,也就是说,俞倾说的是真的,他无法否认,所以就没有回答。
她忍不住猜测,为什么东方宵-会和俞倾重新走在一起。
但细想,只是自己在之前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罢了。
也许东方宵-在被她“绝交”后,忽然发现自己的真爱不是她,而是俞倾呢?
对她,东方宵-也许只是习惯地不放心。
越是这么想,上官舞就越发烦躁。
不知道在室里究竟呆了多久,关掉水洒后,她随意抽了一块巾围在自己上就开门走了出去。
室的温度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低,上官舞下意识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而后转便向客厅走
然而一转,她就僵住了。
因为她嗅到了一些悉的香味,这是……香甜的面粉和砂糖高温烘焙后的味道。
双目紧紧盯着厨的门口,就像心有灵犀般,下一秒,东方宵-的影就出现了。
他转出来的瞬间,发现了上官舞。
四目相视,东方宵-当先移开视线。
他很淡定地将手上刚做好的小蛋糕放到桌上,顺手解下腰间的围裙。
“厨里还有一个,凉了后记得放冰箱。”
说完这句,东方宵-就拿起跨在沙发把手上的外,似乎是准备离开。
全程他的眼睛都没再停留在上官舞上,迈步就往门口走。
这时,上官舞终于有些忍不住。
她向前急切地跨出一步,“等等!”
这一声,似乎能破开空间一般,东方宵-霎时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上官舞皱了眉头,她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小蛋糕,有些迟疑地说道:“很晚了,留下来过吧。”
话说出口,上官舞自己都有些懵。
刚才纯粹是条件反『射』,出来后发现东方宵-没走,她心底是有些惊喜的。
看见他为她做的小蛋糕,那藏在记忆深的画面刹那被唤醒,仿佛今晚只是那段时间的某个晚一样。
然而她想改口已经来不及,因为东方宵-已经转过来,脸在一瞬间亮起来般说了一句:“好。”
换了服吃完久违的蛋糕,上官舞简直一本足。
席沐深虽然也给她做过,但是东方宵-所做的蛋糕,在味道上最合她的胃口。
也许是因为之前有一段时间都在吃东方宵-做的饭,口味习惯了的缘故。
瞄了一眼很自觉自己铺起沙发的东方宵-,上官舞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并不是说东方宵-好笑,而是她自己好笑。
明明进室前还那么冷面冷心地下逐客令,结果东方宵-一个小蛋糕,她就把人留下来了。
但是她并不觉得后悔,有些事,刻意地去追求一个结果,往往适得其反。
可能她和东方宵-就适合这样随心而动地相,并不会觉得尴尬,也没有很刻意的痕迹。
一切都自然而然,仿佛他们之间的隔阂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说,你到我间里睡吧,外面太冷了。”
上官舞此言一出,东方宵-的动作当下一滞。
他转头看了一眼上官舞,眼神十分深邃。
“这么看着我干嘛,别想太多,你得睡地板!”
说着上官舞就将盛蛋糕的盘子端了起来,有点此地无言三百两地了一遍。
“我没有想多。”
东方宵-回答得一派淡然,上官舞头皮一紧,白了他一眼就往厨走。
等她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东方宵-抱着毯子和抱枕站在客厅边缘看着她。
眼角抽了抽,上官舞有些崩溃:“东方宵-,你这是要干嘛?”
“等你给我开门。”
东方宵-回答得如此耿直,上官舞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他的话。
不重重叹了口气,突然这么客气的东方宵-,让她有点适应不来。
走到他面前,上官舞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重新开始,也括这个吗?”
原本只是一句想侃东方宵-的话,可上官舞没想到东方宵-竟然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还有些不明所以地反问道:“你的重新开始,没括吗?”
被堵得脸上有些发烫,上官舞忽然觉得和东方宵-开玩笑是一件很蠢的事。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存在“玩笑”这两个字。
领着东方宵-进,上官舞本来想靠在门边让东方宵-自己选位置地铺。
但后来想想自己好歹是主人家,总不能让客人自己动手,万一他选的位置对她来说很不方便呢?
于是,上官舞一进门就转冲东方宵-伸出了手。
东方宵-看了她一眼,顿了两秒才将手上的东西递出去。
当然,只有这些是不够的,上官舞又从橱里翻出两件被子,一件底一件盖。
然而在铺的时候,上官舞才突然发现,她自己对家务是多么不在行。
比如现在,她连个地垫都铺不好。
如果这时候让东方宵-来帮忙,就太没面子了,所以上官舞硬着头皮,抖着被子,抖了一遍又一遍。
东方宵-站在旁边,微微眉,看得叹为观止。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他有些无奈地轻轻呼出一口气便走到上官舞后,几乎是以圈着她的姿势从她手中顺走两个被角。
“我来。”
这一瞬间,上官舞的体仿佛开了什么的开关,浑汗『毛』都竖起来,一矮就从东方宵-的臂弯里钻出来,然而就眼睁睁看着东方宵-不到一分钟铺好自己的被窝。
“……”生活技能上太过悬殊的差距让上官舞有点沮丧,因为她现在也开始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但和东方宵-比起来,还只是刚从温室里移出来,受不了风雨的小。
大概是看出了上官舞的绪,东方宵-冷不丁说了一句:“你可以不用自己一个人。”
眨了眨眼睛,上官舞看着东方宵-将最后一个枕头丢到背面上,转过来面对着她。
“……”
东方宵-的表太过平静,以至于上官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好。
她难道是自己愿意一个人的吗?
但是这些话只要一提出来,免不了会两败俱伤。
上官舞今天已经很累,起码这个晚上想过得安宁一些。
末了,她直接跳开这个话题,只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一无话,背对而躺的两人在漫漫长中,似乎各有si量。
第二天早上,上官舞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一眼睡地板的东方宵-。
但是翻过后,却发现昨晚铺着地铺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的梦,东方宵-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上官舞一下就清醒了,赶紧掀开被子下。
几步蹿到门口快步走出去,到客厅的时候,视线触及客厅另一边的餐桌时,她猛地停下脚步。
宁静的清晨,晨光悠闲地倾泻进来。
照亮了客厅三分二的墙壁,但只能够到餐桌的末端。
而在那张素净的大理石桌面上,此时正摆放着几个得严严实实的盘子。在立于盘子外的地方,有一杯水,杯子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
上官舞心有所动,便走过去将水杯挪开,拿起便签纸看。
不用怀疑,就是东方宵-留下的。
上面写着,让上官舞起后看看他为她准备的早餐是否还是热的,不热的话就用微炉热一下,在便签纸的背面还附了微炉的使用方法。
看到这个,上官舞不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