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舞犹豫了,但是这还不够。
仅仅只是想见她,这还远远不够!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想见我,我就得让你见吗?”上官舞的语气不太友好,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林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绝交了吧?”
没错,上官舞就是在赌气。
因为如果因为她那虚无缥缈的梦境,以及断断续续的记忆就和东方宵-重修于好,会显得她之前大dao阔斧在自己和东方宵-之间划界限的行为十分好笑。
哪怕只是尊重自己的自尊心,上官舞也不可以太快接纳东方宵-。
现在的况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上官舞似乎还想再看一下,东方宵-的决心在哪里。
如果她看不到,她就完全不会迈出靠近的步伐。
特别是现在,俞倾也在东方宵-牵挂之列的局势下。
还有席慕蓉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虽然上官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反对她和东方宵-,但是要和谁在一起,做决定的人是她,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由于门挡着,外面的走廊又是完全黑暗的,所以此时的上官舞根本看不到东方宵-的表。
因此,也就错过了他无声的笑容。
微微扬起嘴角,东方宵-似乎并没有因为上官舞的咄咄『逼』人而恼怒,相反,却松了一口气般。
他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得上官舞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就在上官舞想要转动门把开门查看的时候,东方宵-冷不丁出声。
他平静地说道,“那么,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猛地睁大眼睛,上官舞仿佛被属门把触到电一般将手一瞬间收了回去。
腔更加聒噪起来,东方宵-说得如此平常,上官舞的心脏却跳得更加有力起来。
“重新开始什么?”
“我想抱着你入。”直言不讳地这么回答,东方宵-脸不红心不跳。
“……”
但是,这对压抑了相当一段时间的上官舞来说,太md刺激了!
她的脑海一下就浮现他们两个在皇家舞蹈学苑的里,共同生活的画面。
那时候,东方宵-突然和她分睡,她还失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占一张大。
不知为何,口忽然泛起一阵酸楚,上官舞瞬间湿了眼眶。
“这是重新开始吗!你是在耍!我不会让你进来的,你走吧!”
背贴着门,上官舞逞地吼出这句后,就极力捂着自己的嘴巴,泪水漫过她的指尖,慢慢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泪。
并不绝望,也不伤心,反而可以感觉到这黑中一股些微的光亮,蓦地照进混沌的心间。
大概,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东方宵-不意外上官舞会这么说,他没有再尝试进门,而是抬手轻轻抚在门上。
“明天,我会再来。”
说完这句,走廊便恢复了长久的寂静。
上官舞靠着门缓缓坐到地上,她想开门查看,却失去了力气。
之前,她对东方宵-参与掰倒林家这件事,一直没有实质感。
甚至因为她对他的感,让心中燃起的那股怒火即生即灭。
直到她今天见到了林宇,上官舞才真正意识到,是真的有事发生在她边,分开了她和她的家人,让她只能站在林家宅子的铁门外。
她需要一个解释,可是东方宵-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现在的他们,不是单纯的小叔和小侄的关系,他们之间已经硬生生塞进了太多的东西。
上官舞没有办法什么都不想,光是脑袋一热就不管不顾地追随自己的感觉。
因为她肩上背负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梦想。
不知道在地板上坐了有多久,上官舞擦了擦有些发疼的眼角,才站了起来。
泪水已经风干,整张脸都是紧绷着的。
迎着客厅灌进的风往里走,上官舞微微眯起眼睛。
如果要重新夺回林家,她的确哪一边都不能靠,但同时,也哪一边都必须靠。
第二天,上官舞回到了学校,仅用一天的时间就补齐了之前下的十几天的功课。
因为右手的枪伤还没好,所以她用左手写字。
重新返校的她,显得沉默言,但她会笑。
很安静的笑,仿佛所有的事物在她眼里都呈现出一种安静宁和的气质般。
只是上官舞自己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的历练,已经将她这块原石磨出了十分耀眼的一面。
就连之前对她颇有意见的导主任,在巡视的时候都多看两眼,再不出『毛』病。
在学校休养生息了两天之后,上官舞开始接单子。
何总监知道她的况,一开始不同意她带伤上阵,但在上官舞的坚持下,他头一次对模特妥协了。
因为刚好有一个单子,很适合现在这种状的上官舞拍。
大方地『露』出腰间和手臂上的绷带,一种极尽的毁灭之美,在上官舞不做作的僵硬体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组照片,虽然拍得很顺利,却意外拍得很久。
就是何总监自己也没想到,到结束的时候,单反的存储量竟然差点了。
在成品推出的当天,比起上次那个广告更大的反响,铺天盖地袭来。
上官舞借此成功晋升为司的一线模特,虽然她只是个兼职模特,眼看一个月的合约已经过去大半。
作为模特司这方,自然很希望上官舞能续签。
但是上官舞有自己的想法,因为前两天,杜弦来看她的时候和她提过到清吧兼职的事。
他说立艺人也可以接单子,报酬会更多。如果她想继续走下去,他不介意做她的经纪人之类的。
杜弦这么说的时候,东方宵-是在场的,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说到东方宵-,自从上官舞搬到新的寓后,他还真的每天晚上,同一时间都会出现在门口。
如同地缚灵一般,虽然执着得有些可怕,可是上官舞始终都没有开门。
直到有天晚上杜弦找东方宵-找到上官舞家,因着杜弦的面子,上官舞才放行。
不过她有些奇怪,东方宵-不应该这么有时间吧?
然而东方宵-进门后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喝茶,仿佛她家的茶有多好喝一样。
但是上官舞忘不掉借着暖黄的灯光,可以看见的,东方宵-眼底微微的青。
上官舞不会知道,从她中弹那天起,到她愿意开门让他进时,东方宵-总共的睡时间累计起来不会超过五小时。
他的体已经于一种透支的状,杜弦就是担心这样的东方宵-,所以才一直跟在他的边。
而东方宵-想说的话,也基本由杜弦问了出来。
“小舞,你这也太拼了吧,正常像受你这种伤的人,没在医躺个十天半个月都会怀疑自己走在大马lu上会突然不省人事!”
无奈地笑了笑,上官舞淡淡回道:“没这么夸张啦。”
“不过还很疼吧?你太早停用吗啡了。”
杜弦这么说的时候,微妙地瞄了一眼东方宵-,事实上,他很心疼眼前这个坚的小姑娘。
她要有大的信念,才能刚醒就离开医,还试图假装自己很好,若无其事地融入到常规的生活中去。
正因为她所的是一个非常的环境,所以越是这么做就越让人心疼。
她拒绝了外界想要给予的帮助,仿佛只有自己走出来的道lu,才是踏实和可持续的。
杜弦其实有点为自己遗憾,如果他能在东方宵-之前到上官舞,绝对直接抓住就不撒手了。
因为上官舞真的是他所见过的,最特别的孩子。
然而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两个貌似无话可说的人,其实心里都装着对方。
只是他们之间的障碍,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排除。
像是要证明自己很好一样,上官舞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其实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还是笑着回道:“不怎么疼,可以忍受。”
想把这个话题岔开,上官舞就询问了俞倾的状。
这时,一直沉默的东方宵-才开了尊口。
他一脸无地望着上官舞,平静地回道:“她已经出,没大碍。”
“你们现在住一起吗?”
上官舞到底有些在意,其实她本来只是想问,原本的子是不是不能住了,毕竟那里有她和东方宵-之间的回忆。
但是问出口,却成了这样。
杜弦一下就懵了,倒是东方宵-,他只是深深看了上官舞一眼,便点头“嗯”了一声。
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们现在就是住在一起。
因为他必须保证俞倾的人安全,而他在查的这件事,绝对不会将上官舞牵扯进去。
脑袋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上官舞从指尖开始发凉,尽管她并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
但是“预料到”和“实际听到”,又完全是两种概念。
如果没有发生袭这件事,东方宵-是不是算将她接回去。
这个问题,上官舞最终还是没问。
就如同凉如水的黑一般,沉入深深的湖底。
各自心中的秘密,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得越来越远。
“到现在,还是没什么眉目吗?”
叼着一根烤串的长竹签,杜弦是威『逼』利才把东方宵-拉下吃宵的。
虽然上官舞问的时候,东方宵-承认和俞倾住在一起。
但事实上,东方宵-只是第一天送俞倾到新的住时逗留了一会儿,其余时间还是住在司。
和俞倾住在一起,照顾她是东方宵-爸爸的意si。
然而东方宵-用了一种比较迂回的方shi来遵从,他派人保俞倾的住,随时监视着住宅外的况,其实也和住在那里差不多。
如果他爸爸质问起来,东方宵-也已经准备好了一说辞。
因为袭击的主体多半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为了俞倾的安全着想,他们分开其实才是最理智的决定。
“有一点,但是很模糊。”
喝了一口白沫了半杯的啤酒,东方宵-微微皱了眉头。
“这么难查?还是目标太多?”
往东方宵-面前放了两串腰子,杜弦其实私底下也在查,但是因为没有像东方宵-这样心中有数,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结果。
微微颔首,东方宵-保持沉默。
“你这是什么意si,两者都是的意si?”
有些急,杜弦其实是怕拖久了,对方做好准备再发动一次袭击。
这时,东方宵-才幽幽开口说道:“是谁做的,我知道份,但是不知道他是谁。”
“哈?那不还是不知道吗?”
“不,也许是他们。”
被东方宵-两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杜弦猛地干掉一杯酒,直接跳了一个话题。
“诶,我说,你算拿小舞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东方宵-微妙地看了杜弦一眼,神莫名。
“这么看着我干嘛,你看啊,现在她没和慕家继续结亲,而是搬出来自己住,这说明什么呢?”
“什么?”
“啧啧,你怎么一到这种问题就白目得可以,说明啊,你的机会来了啊!”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东方宵-一眼,杜弦简直要被他气炸:“别告诉我你没这么想,要不你每宿每宿跑人家门口蹲着干嘛?”
一句话,把东方宵-问得动作一滞。
杜弦想笑,但是堪堪忍住了。
然而东方宵-却很平静地回道:“确认她的安全。”
“啥?”
杜弦其实是想说,别整那么多结果,喜就上,不娶何撩。
但是这种说辞显然东方宵-并不适用,他那雕塑一般的表,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破绽。
“有人盯上我,也会盯上她。”
讶异地睁大眼睛,杜弦一时没明白过来东方宵-话里的意si。
虽然他们两个看起来似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表面上还是叔侄,但是一个差点就将自己嫁出去的小侄,能和已经实质脱离林家的小叔有什么关联?
但是东方宵-没有做过多解释,而是默默吃起烤串。
他眼中映着店面红的光,看起来十分渗人。
不过杜弦并不算就此作罢,他想了想,又问了东方宵-一遍:“说真的,你就算每天去确认一遍她的安全,然后什么都不算做?”
直直地看进东方宵-眼里,杜弦对他这位好兄弟太了解了,他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
“我有算。”
这次东方宵-倒是回得干脆,说得杜弦眼前一亮:“什么算,什么算?”
“我不会再去她家。”
“什么?!”
一时没忍住惊叫出声,得旁人纷纷侧目,杜弦咽了一口唾沫才认真地看向东方宵-,说道:“林,我错了,刚才算我嘴碎,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