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 / 1)

东方宵-迟迟没有表,上官舞却等不了,她又上前一步:“小叔,这份文件对我很重要,你把它还给我。”

这么说的时候,上官舞的手心已经开始发汗。如果东方宵-执意不给,她抢肯定是抢不过的,难道只有撒泼滚这条lu可以走了吗?

就在上官舞做好牺牲自我形象准备的时候,东方宵-蓦地转过来。

他的眸子漆黑如,看不出绪,这一眼,看得上官舞下意识想后退。

“以错的方shi来对付错的事,你是想和我说这个吗?”

东方宵-的语气很冷,冻彻骨髓的那种,傻子都能看出他的度,他是反对的!

也许是东方宵-的气势太,上官舞忽然觉得舌根发干,她不认为自己犯了错,却有种百口莫辩的挫败感。

但她上官舞是谁啊,怎么可能仅仅是气势上低人一成就认输!

快速组织好绪,上官舞无所畏惧地再次向前跨了一步,直接站到东方宵-面前,迎向他冰冷的目光,笃定般说道:“小叔,对错这么重要吗?对我来说,能帮爸爸守住林家,就是最重要的事。如果你不把文件还给我,我还会再去搜集其他的证据。反正,做错事的人不是我,应该接受惩罚的人,也不是我。”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燃烧的小宇宙,上官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如此慷慨陈词。紧紧盯着东方宵-,如果这场博弈取胜的关键是气势的话,她不会后退半步。

半晌,东方宵-当先别开头,他的眼底有一瞬间闪过一丝烦躁,但稍即逝。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这么做吗?”

再开口问的时候,东方宵-的语气缓和很多,虽然仍旧很严肃,却没有那种冻伤人的温度。

上官舞心底一下涌起希望,忙不迭地点头:“是!”

闻言,东方宵-就俯将桌上的文件拿起来,直接递到上官舞面前:“我会当作今晚没有在这里见过你,你也要当作今晚没有在这里见过我。”

本来开心地要伸手接,听得东方宵-这一番话,上官舞却愣在原地。

怎么东方宵-说得好像,林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的感觉呢?

可是她没来得及问,东方宵-就直接将文件塞进她怀里,径直走了出去。

今晚的东方宵-,真的很奇怪啊!

上官舞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董事叔叔约了见面。

将自己拿到的录音,还有刚签ding的文件摆出来,上官舞看到董事叔叔意的笑容就知道这事儿能成了。

“效率很高嘛,虽然作为庭审材料,合法需要斟酌,但是要说服你爸,足够了。”

“叔叔,我表哥这么做,已经构成商业犯罪。但是我怕我爸会心软,所以不能在我在场的时候理这件事。其实这只是林氏的事,所以我想,明天早上您能和我一起去见我爸吗?”

董事叔叔没想到上官舞会这么说,但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还称赞她:“还是小舞好想得周到,这样,明天一早,我去接你,一起到你爸的办室,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谢谢叔叔。”

理完后续的事,上官舞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东方宵-的影子,但是他的鞋子是在的。

lu过东方宵-间,上官舞下意识停下脚步。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她能感觉到里面那个人的气息。她的爸爸明明一直都在维这个空降的林家人,可是为什么,东方宵-却一副漠不关心林家的样子呢?

还是说,他只是纯粹因为她晚上的作为所不齿?

如果是东方宵-的话,倒不是不可能。

抬手想敲门,却在快下时,上官舞犹豫了。

即使敲开门,又有什么好说的?再来一次关于是非对错的辩论吗?傻不傻啊!

上官舞只庆幸,自己是在得手之后才到的东方宵-,如果是进行时碰到,指不定就当场被戳穿。

只是,东方宵-当真会这么无,这么……蛮不讲理?

“杵在这里做什么,当门童啊?该还的帽子和眼镜赶紧还了,明天还有仗要。”

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不断催促着上官舞。

然而上官舞这次却不为所动,而是冷不丁反问一句:“呐,你现在能看见未来吗?”

“嗯?”

被问得一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别想太多,摆在我们面前的阻碍还有很多,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任何人都理智。”

“……我知道了。”

也许是气氛太沉重,声音难得开了个玩笑。

“看不出来,以前的我还挺林黛玉的。”

白了空气一眼,上官舞只觉手臂上掉了很多鸡皮疙瘩:“你就别恶心我了。”

说完,上官舞就神,抬手要敲门,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没碰到门面,就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

扑面而来的光亮,映出一个人影。

和往日梳得干的大背头不同,洗过头稍显蓬松的头发,发梢有些凌『乱』,贴在脸上,不再西装革履,而是穿着宽松休闲服的人,正是东方宵-。

上官舞一下就看呆了,与其说是看呆,不如说第一眼压根没认出来。

我去,这人谁啊!家里怎么跑进来一个帅哥,难道她小叔还有这种嗜好?

直到东方宵-默默从上官舞手中拿过自己的帽子和平光镜,并顺手将眼镜戴上后,上官舞才反应过来。

不,这这这,完全就是两个人了嘛!

“还有事?”

东方宵-有些慵懒地问,只字不提晚上的事,镜片的反光中,仿佛能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上官舞当时就全紧绷,同手同脚向后退了一步,猛摇头:“没没没,绝对没什么事。”

“……哦。”

说完,东方宵-不ke气地直接把门关上。

站在门口的上官舞此时一脸懵『逼』,她这小叔怎么一一的。

凉如水,皎洁的月辉透过薄薄的轻纱,倾泻进带着光泽的红木地板上。

岑寂的空气在整个空间里张弛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但下一秒,这种宁静就被破了。

“你在吗?”

上官舞闭着眼睛,但是她并没有睡着,就像一直在酝酿绪,si考人生一样。

“还没睡呢,都几点了。”

声音应召而来,了个哈欠。

自声音再次出现后,信号似乎一直都很好,上官舞什么时候想找它说话,它都会出来。

没有睁开眼睛,上官舞一动不动地躺着,如果她没说话,就是一个睡美人。

世界上最难唤醒的,是装睡的人,同样的道理,最软弱的,是逞的人。

但人之所以会逞,背后通常都有一个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谁又会心甘愿承认,自己生命里,那些不堪表于人前的东西呢?

“在想事,毫无睡意。”

“哟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这两天的相,上官舞已经完全适应和声音同在一具躯里,或者说,这种随时随地能和另外一个自己交谈的感觉,她几乎快上瘾。

因为有些事,她根本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而七年后的她,了解她,也会尽全力帮她。

“我小叔……我们小叔,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也许是上官舞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声音沉默了半晌才讪笑着回答:“我哪儿清楚啊,在我那个世界,我就是抱这个抱得太晚,所以才死啦死啦的。你可比我好多了,起码现在你有最好的机会,还住在他家不是!”

“……你是说,我后面会离开这里是吗?”

“当然得离开啦,你只是因为这里上学方便才住下的。我当时在被诬陷作弊,失去舞蹈学校的面试机会后,就被召回了林家,后来林家天翻地覆,才重新见着这个人。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其实我和他不。”

“……”

上官舞无语,听着“自己”说和东方宵-不,再反观现在她和东方宵-两人的状,让人有种很奇异的出离感。

不过东方宵-确实挺神秘的,而且格也让人捉『摸』不透。上官舞自诩会看人,但是却看不清东方宵-那被浓雾裹住的心是什么。

“虽然以前不,但接下来我们可以制造‘’的机会,总之这条,你要抱牢了。”

话是这么说,上官舞眉间微蹙,缓缓睁开眼睛,天板上反『射』着一些光纹,看起来就像是一棵没有枝叶,光秃秃,还长得很奇怪的树。

“今天晚上他的度你也看到了,小叔他,真的能帮到我?”

“千真万确,童叟无欺!即使他对林家不上心,也照样能帮到你的忙,所以你不要因为他模棱两可的度就和他起争执。虽然和他不,但我印象里,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说句不好听的话,林家的庇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听得这一番话,上官舞沉默了。

东方宵-当年从林家搬出来发展时,林宇是想衬一手的,但好几次都被林涛当作把柄在老太太面前说道,什么林宇要将林氏拱手让人。

最后,东方宵-其实也没得到林家什么实质的帮助,混到现在,直到上官舞第一次向他救助时,才知道东方宵-混得相当不错。

听声音的口气,东方宵-对林家究竟持什么心它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并不是她必须弄清楚的事。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林家的毒瘤摘掉,以绝后患!

辗转入,第二天上官舞装病又拿到一天假期。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早餐还是东方宵-亲手做的。

这一次和昨天不同,不是火培根蛋,而是氤氲着热气的胡萝卜瘦肉粥。

不止有粥,还有以及配粥的青菜,该怎么说呢,第一眼看到餐桌的时候,上官舞脑海里就蹦出了“好丰盛”三个字。

但更不可si议的是,她竟然看到了围着边围裙,黑西装白衬衫的东方宵-。

目瞪口呆立在原地,还是东方宵-看见她,招手让她过去吃饭,上官舞才猛地惊醒。

“你说得对,咱小叔的确是厉害人物……”

同坐在一张餐桌上,上官舞瞄了好几眼东方宵-淡定无的脸,他看起来就像“失忆”了一样,完全忘了昨晚的事,待她还是和先前一样。东方宵-没吃多少,并不是他已经饱了,只是没什么胃口。

他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索起早给两人做了早餐。平时这个家里,在上官舞来之前,厨基本没被用过。因为喜安静,所以没有请阿姨,东方宵-的吃饭问题都是在外面解决的。也是上官舞来了,大容量的三门冰箱里才了除了各种各样需要冰镇的酒之外的东西。

昨晚,因为睡不着,东方宵-披了拿上一酒算去『露』台喝,在经过上官舞间时,却听到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他并不是刻意要听,只是有些好奇,这么晚了,上官舞会和谁在通电话。如果是那个席沐深?

他觉得他有点不高兴!

“林家的庇,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当他凑近,也就听到上官舞这么一句呢喃的话,之后便没有了声响。

过了会儿,东方宵-返回了。

林家?

看来上官舞对他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一时的意气之言,她是真的在为林家奔走。但同时他也有疑,上官舞怎么会知道她大表哥的这些事,而且行动如此迅速,仿佛就是在那天家宴之后,忽然了一个人。

看来他的这个小侄,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盘子里有五个,有四个都是上官舞吃的,她吃得津津有味,约莫着东方宵-差不多该出门,她是故意将自己的用餐时间延长,好让对方不用理自己。

但她很明显估计错误,东方宵-一点没有要走的意si,虽然已经停止进食,但却双手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吃。

没错,看着她吃!

上官舞第一次感受到人的视线是有重量的,被东方宵-这么看着,她甚至抬起羹都有些艰难。

咽下最后一口,上官舞默默将羹放下,抬头直视东方宵-。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盯着自己,可上官舞不是充幻想的小生,更何况,她对东方宵-根本不是那种感,直白地说,即使到现在,也只是稍微一点的本家人。

上官舞向来是不服输的,也不会妥协。东方宵-的一反常,让她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给完糖,就要脸,劝她不要继续手林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