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左右,董事叔叔差人送来的资料交到了上官舞手上。
她稍微翻了翻,发现她这位大堂哥手上的业务还真不少,看来她爸爸是有心想让他在林氏立足脚跟,只是没想到,竟然养了一只白眼。
在正常的业务记录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猫腻,只是少了而已,但并不只是大堂哥这里少,是整个部门很平均地减少。
可是太过平均,就显得很生硬,多半是被动了手脚。
上官舞知道自己的爸爸最近正在谈一个大项目,所以无暇顾及大堂哥这边,看来这个毒瘤还需要她亲自出手!
等到傍晚,上官舞才接到助来的电话,她没想到,第一天就有收获,赶紧乔装了自己,就奔去助手所说的那个高级会所汇合。
为了免被怀疑,她提前给东方宵-了电话,说自己要去同学家拿今天的笔记,会晚一点回家。
事实上,东方宵-也没有赶着回家,因为晚上,他有一个不能推脱的聚会。
上官舞的家室不错,但像会所这类的地方,她还真没进去过,而且她潜意识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她和助手刚进去,就到了一场正室抓小三的大戏。
怔愣地看着一个人霸气地抓着另一个倒在地上着暴『露』的人的头发狂扇耳光,那一下一下,声音响得不行,看得人肉痛。
而旁边站着一个耳肥腰圆的中年男子,一脸心虚,想上前阻止又不敢。
但是这场『乱』很快就平息,因为会所的大堂经理出来理了。
助手将上官舞往里面带,这里除了厢还有一个很宽敞的『露』天大厅,遮开的况下,抬头就能看到星空的那种。
在昏暗的光线中,助手小心地指了指某个方向,对上官舞说:“林小,林经理就坐在那里,看样子交易的人还没来。我已经ding了旁边的位置,先过去吧。”
幸好整个空间都是比较暗的红光,在加上上官舞特意将自己扮得和平时不一样,还从东方宵-间『摸』了一顶男士帽子和平光镜出来。
所以直到坐下,都没有被大堂哥发现。
虽说是旁边,但其实大靠背沙发离得挺近的。也就是说,能够清楚听到隔壁的谈话。
这个『露』天场已经坐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熙熙攘攘,大多数人多半不会去在意旁边人在干什么。
因为,他们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作乐。
为了不成为这股污浊之气中的清,助手也喊了几个坐台小过来。
上官舞瞬间就浑不得劲儿起来,几个小上来就要搭她的肩膀,不管男宾宾,待都差不到哪儿去。
微妙地躲闪着,上官舞头都大了,助手则很淡定地让小开酒,似乎很适应这种氛围。
“到底是来玩的还是来抓的啊!”
凑近助手,上官舞小声在他耳边问道。
助手则是微微一笑,悠然自得地回道:“林小,如果不和大家一样,不是很可疑吗?”
“……”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也不用叫这么多美吧?
不过很快上官舞就不再纠结这件事,因为大堂哥要见的人来了。
“林经理,久等了!”
来人是一个油光面的中年男子,他是空手来的,说话的语气有些傲慢。
“朱董!来得正是时候,今儿个我请ke,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大堂哥很上道地拍拍手就要招妈妈过来,但是中年男子却摆了摆手:“改天吧,今天谈正事儿。”
“对,谈正事儿!”
一听男子这么说,大堂哥简直是乐开了,仿佛一直就在等他这句话一般。
上官舞下意识屏住呼吸,一边和边的人心不在焉地互动着。
她当然不能转头死盯着人家,所以只能靠听。
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窸窣声,是纸张被抽出的声音,看来他们要开始谈交易了。
就等着你们肆无忌惮地说呢!
默默伸手进口袋,上官舞将随携带的录音笔拿出来,不着痕迹地藏到自己后,她所坐的这个位置,是离大堂哥他们最近的。
本来声音的原意是让上官舞将大伯一家踢出林氏,这个踢出的意味,当然括股票和职务,她也想过也许会搞成需要官司的局面。但是单靠录音,证据肯定是不充分的,不过现在只要先让他爸爸信服,暂时压制住大伯一家,就算是成功的。
而这,也只是第一阶段,她必须让于于理都不好袒大伯一家!
中年男子显然比较谨慎,不止不叫坐,台小,甚至连酒水都没点,从头至尾都在和大堂哥说业务和ke户转移的事。
从他们的谈话中可知,他们之间这种见不得光的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未来,还想有更多,更深入,更大的合作。
上官舞听得浑气得发抖,这大堂哥是想将林氏搬空吗?谁给他的权利和胆子!
他们当下就签了一份文件,上官舞si前想后,决定将那份文件梁换柱顺出来,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让小们自己拼酒去,上官舞一下凑到助手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助手觉得并不是不可行,只是他们现在缺少一个机会。
幸运的是今晚的胜利神似乎是眷顾他们的,在签署了文件之后,中年男子的警惕放松了不少,就招手点了酒水和果盘。
天赐机啊!
上官舞当下兴奋得差点尖叫出来,堪堪忍住,马上和助手假意结账离开。
实际上,他们两个是去换装了。董事叔叔和这里的老板很,他的助手经常陪着来,自然也和老板很,不费灰之力,二人就摇一,各自成为伺应生和大堂经理。
助手事先给了上官舞一份文件,就藏在盘子底下,乍看还以为是白的抹布,当然,真的抹布就垫在文件表面。
男子和大堂哥点的都是不会轻易碰倒的酒水,为此,助手给加了一杯用高脚杯装的鸡尾酒,就当是老板送的。
准备好后,上官舞就像模像样地穿着兔郎的服装,端着ke人点的果盘和酒水,施施然靠近。
尽管了发型和着装风格,但上官舞还是怕会被认出来,所以眼镜没脱,还草草在脸上画了点妆。
好在她的大堂哥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如何讨好自己的大主上,也没空理会她。
蹲下去,一一地将酒往桌面上摆,上官舞快速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在靠近大堂哥这边的桌角,放着一个牛皮纸袋,而纸袋上面放着几张纸,纸张的左下角有签名的迹象,看来就是它了。
上官舞故意先在中年男子以及牛皮纸袋以外的地方摆酒,幸好他们点得多,光那个大果盘就占据了桌面一半的面积。
在抓起最后一杯鸡尾酒的时候,上官舞刚要往牛皮纸袋那个方向摆去,中年男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小,你搞错了吧,我们没点这个。”
下意识抖了一下,为掩饰自己的尴尬,上官舞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操』着刻意得不同的嗓音回道:“啊,先生,这是我们老板送的,今晚每张台都有。”
语罢,上官舞就感觉到两股审视量的视线,当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男子松开手:“这样,抱歉了。”
在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气,上官舞此时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可刚要按原定计划“不小心”湿文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堂哥却突然出声。
“小,你有点面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大堂哥的语气十分轻浮,上官舞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先生,您可能是常来这里,所以觉得我眼。”
“也是哦。”
怎么办,上官舞忽然觉得不妙,因为她现在的动作就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很容易被发现破绽。
但是总不能一直举着酒杯吧,那样更可疑。
硬着头皮,上官舞抬眸紧盯着牛皮纸袋,豁出去了!
可就在她刚把高脚酒杯放下的时候,后忽然齐刷刷响起一声能甜腻死人的招呼。
“大老板们,晚上好!”
这下上官舞当真不是故意的,她完全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手一抖,极其自然却又准确无误地泼向牛皮纸袋!
登时,中年男子和大堂哥就火了!
“你搞什么啊!”
旁边应召而来的郎见状,纷纷涌进座位,状似忙,实则将场面搞得更加混『乱』。
上官舞在酒泼了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赶紧俯要将酒渍擦掉。盘子抹布齐上,也确实将文件表面以及牛皮纸袋上的酒擦掉了。
她将盘子对着中年男子的方向,而大堂哥的视线则被俯帮忙的郎遮挡着。上官舞趁着双手都在文件袋上的空档,鬼使神差地将盘子底下的文件下,再不着痕迹地将原本的文件抽走,整个过程不足两秒,就像专业的特工一般。
做完这一切,上官舞赶紧抽,将盘子抱在前,完美地将文件遮住,然后不住地弯腰道歉。
大堂哥和男子都十分不悦,这时扮作大堂经理的助手跑过来赔礼,让上官舞先走。
在转的时候,上官舞看见大堂哥气呼呼地将被她换过的文件一股脑塞到牛皮纸袋里。
闷头逃离现场,上官舞此时的心跳已经狂飙到一百二,恨不得翅飞离这里。
可没想到在一个转弯的地方,却迎头撞上一堵肉墙。
“是你?”
悉的声音响起,上官舞顾不得『揉』脑门,下意识抬头,在进对方视线里的瞬间,整个人僵住。
所以说为什么自己搞成这样,对方还能第一眼就认出来啊!
东方宵-瞳孔微缩,此时的上官舞穿着兔郎的服显得材特别好,因为急着逃离现场而剧烈起伏的口,隐隐能看见。
本来东方宵-来这里,是合作方办的一个派对,就在上的厢里。
他不太喜这种场合,『露』个脸后,说完该说的话,做完该做的事,就准备离开。
但是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伺应生冒失地撞上。
一开始东方宵-也没认出上官舞,毕竟想不到她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以这种形象示人。
两人对视久,与大堂里的吵吵闹闹相比,这个过道显得特别安静。
怎么办,好尴尬,但是却移不开视线。
上官舞只觉脸上开始热起来,怎么偏偏会被小叔碰上呢!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上官舞,愣着干什么!说点什么呀!”
关键时刻,声音不期然炸响,顷刻将上官舞的si绪拉回。
“哦,哦哦哦!小叔!好巧啊!”
笑得比哭还难看,上官舞下意识抱紧怀中的盘子,生怕被发现端倪。
东方宵-撇开视线,一句话没问,但不代表这事儿就当没看见。
他直接伸手扣住上官舞的脉门,就往旁边拉。
但是这一拉,人没跟着跑,盘子倒是掉了。和盘子一起掉到地上的,还有几张在空中飘了几下才轻轻盖在盘子上的纸。
空气中的氛围一下得不一样,上官舞当先甩开东方宵-的手,蹲下去就想捡,但手臂长度逊一成的她终究没抢在东方宵-之前。
短暂的安静过后,东方宵-高临下地看了上官舞一眼,此刻他的眼底有一些黑的东西,浓得化不开。
“跟我过来。”
拿走文件,东方宵-抛下这句就转往旁边一条通道走去,那里不是大门的方向。
上官舞此时还蹲在地上,愣了半晌才缓缓站起来。
此刻她的心天人交zhan,老实说,刚才东方宵-那一眼,她完全不想再和他共一室,总觉得晚上的他得很陌生,就像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东方宵-一般。
可是她却必须跟上去,否则晚上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说起来,他也算是林家的一份子,今晚这件事,顶多算是瞒着他,对林家有好的事,他肯定不会阻止。
做好自己的si想工作,上官舞深吸一口气,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捡起地上的盘子就跟了上去。
“等会儿不管他说什么,把文件要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声音冷不丁嘱咐了这么一句,上官舞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声音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就好像东方宵-不会赞同我的做法一样。
然而这次,它又一次说中了。
进了一间无人的厢后,东方宵-将文件丢到桌子上,当头一句就是:“你做的是违法的事,你知道吗?”
上官舞被说得一愣,她当然知道,但是大表哥的交易本来就不合法,即使被知道了,他们也不敢表。
一脸无辜地往前走了一步,上官舞理直气壮:“但是不可否认,这是有力的证据不是吗?他们不仁,我就不义!”
语罢,上官舞等着东方宵-发话,但是他却久久沉默。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僵,仿佛能和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