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事情想问你，所以才来的。”
闻言，洛破天眸子闪过一抹笑意，但转瞬即逝，他中指和食指加着签字笔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薄唇轻启，淡淡道：“做吧。”
闻言，柳以绯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她抿了抿唇，在洛破天灼灼的目光中，低着头硬着头发走过去做了下来。
“你想问什么？说吧。”
洛破天说话的语调很漫不经心，声音也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柳以绯抬眸。本想偷偷观察一下他的面部表情。
可谁能想到她一抬眸，就对上了洛破天深沉墨色的眼眸，她嘴角狠狠一抽。心下一阵无语。
这下好了，不用偷偷观察了。只接面面相觑了！
“嗯？”
见柳以绯面色僵硬。盯着自己好一会儿不说话。
洛破天微微挑眉，微微上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柳以绯这才回过神来，她扁扁嘴.巴。收回目光低下头。
“该说的，我昨天也都说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洛氏的事情。所以……“
“所以呢？”
“所以……”
柳以绯抬眸。紧张地搅着手指。
“所以，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要祁氏一得标。我就是整个S市名副其实的商业间谍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人啊。很多时候容易想当然。
即便她什么都没做。可是只要她在洛氏，只要祁氏得标。那些围观的人，一定会把这个责任归于她。
毕竟当年的事情摆在那里。
柳以绯现在几乎都能想到明天日报的头条文章。
直到现在。柳以绯还隐约记得当年报纸的头条。
洛氏惨遭背叛，柳氏竟然是商业间谍！
被合作公司背叛，洛氏输惨。面临破产，祁氏是最终赢家！
那么明天的报纸应该是：洛氏重蹈覆辙，再遭背叛！祁总得标，抱得美人归！
变得是人心，不变的是套路，洛氏再次因柳氏陷入困境，柳氏千金，上演当代商业间谍！
洛总情迷商业间谍，面临破产！
……
等等等等，柳以绯一想到这些，脑海之中便浮现起当年那些数不胜数的报纸来。
一时间，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那时候也是，他们匆匆搬家，还没问出原由来，就看到铺天盖地的报纸砸下来。
就连转学，同学们知道她是柳氏千金，都会鄙视辱骂她。
因为那样，她在很久一段时间里都没什么朋友，以前的那些同学也全都断了联系。
甚至还有一段时间她都不愿意去上学。
后来还是因为祁在天，这种境况才好了一些。
如今，因为这个，柳以绯再度想起来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好看的眉顿时拧作一团，脸色也难看的厉害。
见柳以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快要皱成一个“川”字，洛破天深沉的墨色闪过一抹暗色，正要开口，就看见柳以绯“蹭”的一下站起身。
他被她忽然间地动作吓了一跳，好几秒才回神，皱眉看她。
柳以绯烦躁地脑袋都快炸了，她心里虽然清楚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外面那些人，尤其是那些记者，可不会相信她，他们只会想当然。
所以……
在那种痛苦来临之前，让她关闭耳朵吧！
“我知道结局也改变不了了。祁氏得标，我盛业间谍的身份就拜托不了，为了不给公司带来困扰和麻烦，请让我辞职！“
柳以绯话落，猛地弯腰做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洛破天墨色如黑夜一般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里面透着森森凉意。
“辞职？你辞职就能解决问题？”
“我……”柳以绯抬眸，还没说话，就被洛破天打断。
“难道你不觉得——你辞职了，才会更可疑？到时候，估计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功成身退”了。”
“我不是！”
柳以绯记得皱眉。
“既然你不是，那你急什么？”
“我当然着急了！”柳以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没做什么，你又急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柳以绯皱着眉，长长吸了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往下说。
“就像是当年，事情出来之后，所有人，所有报纸都在诋毁柳氏，诋毁我跟我爸，就连去上课都要被人堵着骂。”
“他们都按照自己知道的那点消息想当然，有谁管真相是什么了？“
她话落，盯着洛破天没有表情的俊美脸庞看了几秒，心下忽然有些悲凉，她吸了吸鼻子，在椅子上坐下来。
“所以，现在也是，估计明天一早，S市大新闻的头条都是这个了，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商业间谍了。“
“你的女粉那么多，她们知道我背叛了洛氏，说不定我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打。”
柳以绯嘴角带着苦涩的笑，说出来的话让人心疼。
洛破天皱起眉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愠怒，“谁告诉你得标的是祁氏？你就那么肯定祁在天能得标？”
“诶？”
柳以绯闻言一愣，满心的怒火瞬间被茫然取代，她诧异的看着洛破天，好几秒才眨了眨眼睛，问：“难道不是吗？他明明说的，那么肯定……”
在洛破天锐利森冷的目光中，柳以绯的说话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低到最后都没了音。
她怯生生地看着洛破天，单纯的眸子里带着询问“难道不是吗？”
洛破天觉得自己简直是败给柳以绯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蠢的人，口口声声说别人想当然，她自己更想当然可以吗？
“嘶……”
洛破天忽地抬手，拿着签字笔在柳以绯脑袋上敲了一下。
柳以绯吃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捂着额头，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可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没那么疼的。
还是吓到的成分比较大。
这么想着，她扁扁嘴.巴，缓缓地放下手看向洛破天，就见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柳以绯，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
“那你这不是见到了吗？”
柳以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什么？”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冷怒目光，柳以绯忙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道：“回总裁，没什么！”
“哼！”
洛破天冷哼一声，不理会他，低头继续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