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人是一个穿着金色衣裳,身形宽胖的一个男子。
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惯了,然后又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富家子弟。
说出来的话也是极其没有气度的。
但是抱怨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位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修仙之人呢,讲究定力,此时连这烈日灼心与区区等待都忍不了,仙途之上,又该如何呢?”
旁边有一个穿着浅色衣衫的人劝了一句。
“好像也有道理,那本公子就再继续等等吧,谢谢仙友的提醒。”
先前忍耐不住的那人,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的道理。
先前那副娇生惯养豪气十足的富家子弟形象,与如今这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形成了反差。
叫人看不透,也猜不着。
其他人也只是看热闹,没有再说啥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又枯燥乏味的。
……
同样,白殿那边也是有人在等着。
蓝肆和离渊一早就过来了,他们等了很久,都还没有等到那两人。
“今天可是神玄学院招生的日子,阿拾是院长,她总该要去露个面的。”
蓝肆焦急地说着,虽说当时她对这神玄学院也没怎么上心。
但是后来的日子里面,见着无聊,左右没啥大事就过去当了个挂名长老。
也教了一些东西,投入了自己的时间和心思。
如今也算是有些情感在里面。
“我看有点不太可能,你看他们俩那情况像是要去吗?”
离渊觉得不太可能。
当初让嫂子当院长,是他想让嫂子有事可做,最起码不会太过于无趣。
但后来的情况不太乐观。
“还有时间,他们的第一轮考验要到明天才能结束。”
蓝肆无奈地宽慰着自己。
反正那第一轮考验的时间还挺长的,可以等到他们出来。
离渊也没有说啥,虽然他不知道屋内在干啥,但大致也猜到了。
大概就是春色满园关不住。
室内。
“嗯……唔。”红拾醒了之后,在被窝里赖了会床。
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那人好像还没有醒过来。
面容清冷如玉,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留下一层鸦色的剪影。
可以看出,他睡得十分安稳。
这四年,他大概也是不好过的。
她没有问,也不准备去问,他已经回来了就很好。
本来还想伸手摸一摸她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庞。
但后来担心影响他睡觉了,也就没有动作了。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顺便思考着一些事情。
今天是三月十五,好像是神玄学院要招生的日子。
虽说她之前的确没有心思和精力来管这些事情,但是什么时候招生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了解过的。
据说九幽大陆的那些修仙中的佼佼者也会过来。
她知道,夜南墙还有花弄影云破月他们肯定会过来的。
那她要不要过去呢?
时光荏苒,她也没有当初年少时的那股劲儿了。
可是她在半睡半醒中又想起了当初花弄影为她炖的荔枝绿豆汤了,还有白长安替她出头的片段。
更多的是夜南墙,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郎,说着要保护好自己的誓言。
想来,他也快二十岁了。
正好是弱冠之年,也不知日后会是谁为他行及冠之礼。
想着想着,她不禁热泪盈眶。
她总觉得自己淡薄,看待感情并不会那么认真。
但是最后想起的时候,好像不是那样。
“怎么哭了?”白止温润的嗓音响起,将红拾从那些漫长而又矫情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想小夜和花弄影他们了。”
红拾照实回答。
白止稍微掐指一算,近些天发生的事情便了然于心,“我们今天去神玄学院,顺便看看他们。”
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为了他牺牲了很多。
“可是你才刚醒不久,身子肯定还是有些虚弱的。”
红拾并不想让他陪着自己到处奔波乱跑。
白止眸光微闪,声音中夹杂着些许不明的情绪,“你觉得说一个男子身体虚弱很好吗?”
说实话,两人都躺在床上。
谁还不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啊,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好。”红拾后知后觉,她写过一些小说,也看过一些小说。
虽然没有实际经历过,但也知道一些事情。
说弱可以,但是说虚就不好了。
“我已经恢复好了,而且我作为神域里的少主,也不好缺席这种事情。”
白止恢复了之前那副正经的模样。
也确实如此,很多年没怎么露过面,总该出去晃荡晃荡一圈。
“那好吧。”红拾也没有反驳。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他们换好了衣裳,一起推开了房门。
“某人速度还真是快啊。”离渊站在门口处,摇着折扇,嘴角微微上扬。
看他们两人这副深情厚谊的样子,他也就放心了。
红拾以为是在说他们两人的起床速度太慢了,也不知道回啥,就干脆硬生生地换了个话题:
“话说你们这么早过来干啥?是有啥大事吗?”
她自然是能猜到有啥事的,但此时为了转移话题,只能故作疑惑。
“肯定有啊,神玄学院今日招生,那些熟人都在,你总该去打个招呼的,而且你是院长哎,不出现也不太好。”
蓝肆先是看了一眼那位帝君,然后才对红拾说着。
唉,她这举动,可是要和帝君大人抢人的。
心里面有点怂了。
“我正准备和阿止一起去。”红拾看了看白止,眼神十分温柔。
“真的?”蓝肆有些惊讶,她以为会很难办。
毕竟前几日,神女她还果断拒绝了,今日这态度,有点出乎意料了。
还是太顺畅了些。
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啥意外的,如今帝君都醒了,神女的心里也不用压着那么多事情。
肯定会有闲暇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的。
“不是蒸的难不成还是煮的?”红拾稍稍开了个玩笑。
“蒸啥煮啥?你们是饿了吗?”蓝肆疑惑不解。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说我傻,如今连这都不知道。嫂子的意思是,这就是真的,不会有假。”
离渊收起折扇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蓝肆指着离渊,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该说什么。
“你饿了吗?要不吃完饭再去?”说到饿没饿一事,红拾看向了身旁的男子。
“还不饿。”白止眸光一闪,又暗淡下来了。
其实他不想吃饭,想吃别的东西,比如说……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