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要把烂桃花连根拔起(1 / 1)

半夜,已经许久没有做噩梦的容静秋在梦里挣扎着,被人推醒时,她猛一睁开眼,看到屋里点燃的烛火,她有一瞬间的错愕,半晌,方才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菊儿道,“丑时三刻了,”顿了顿,“姑娘做噩梦了吗?”

容静秋没有说话,而是朝菊儿挥了挥手,“下去睡吧。”

“姑娘,奴婢在这里守着吧,万一姑娘又梦魇了,奴婢还能唤醒姑娘。”

容静秋没有心情阻止她,随她去了,再躺下来的时候,帐子已经被菊儿给拉好了,她翻了个身向里面,手摸了摸自己的红唇,上面似乎还有些他气息的残留。

今晚的梦似乎把上辈子又重新过了一遍,最后死时的痛苦还刻在灵魂深处,她的手又摸向自己的心脏,那种痛苦,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遍。

或许就因为她有所动摇,老天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心墙再一次竖起,她还是得坚定地走自己预定的路。

想定之后,她重新闭上眼睛,这回再入睡安宁了许多。

翌日,她趁赵裕今日没来看望她的空档把梅儿和张小花唤进来,问起了那些首饰变换银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梅儿忙把账册掏出来给容静秋看,张小花也识字,她自己也有记账。

两本账册都摆在自己的面前,容静秋打开一一对比起来,记录得都很详尽,没有出入的地方,可见两女都在认真办这事情。

“姑娘,如今已经积攒了几万两银子了,还要继续吗?”梅儿道,她是不希望容静秋走这条路的,但姑娘有自己的坚持,她也劝不了。

“继续。”容静秋道,把两本账册都还给两人。

张小花不疑有他,忙点了点头,为了当这些首饰,她几乎把京城的当铺都走遍了。

梅儿欲言又止,她想起昨日姑娘的警告,遂也不敢再劝容静秋三思。

“姑娘,四姑娘来了。”

听到这声禀报,容静秋示意梅儿和张小花先出去,然后扬声道,“让她进来。”

容静冬进来时,一脸的憔悴,看起来昨儿没有休息好,也对,看到她与赵裕亲密互动,她如何能忍?

只是这么快就来找她,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你来有何事?”容静秋冷淡地开口,拜昨日做的梦,她一看到容静冬就会火大,毕竟那杯毒酒让她记忆深刻。

容静冬突然上前跪在她面前,容静秋猛地睁大眼睛,她这是什么路数?

“三姐姐,我是真心爱慕九皇子的,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以后都不跟你争爹娘的宠爱,这些我都可以通通让给你,并且以后再也不跟你做对,三姐姐,你就成全我的一片痴心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容静秋斥责道,“这是圣人赐的婚,你以为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可以相让的吗?”随后板着脸怒道,“今天你的胡言乱语,我就当没有听过,你回去吧。”

“三姐姐,你当真不肯让给我?”容静冬抬头一脸阴鸷地道。

容静秋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静冬“嚯”的站起来,咬牙切齿道,“我这样求你,你也不肯,就别我对你无情。”

“你对我有情过吗?你扪心自问,害过我多少次了?”容静秋一脸嘲弄地道。

容静冬的瞳孔猛地睁大,有些气息不稳地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容静秋“噗哧”一声笑出来,“四妹妹,在我面前就别演戏了,没有把我害死,特别失望吧。”

当然失望。

容静冬在听到容静秋的病好了的时候,就已经怒不可遏了,但她那时候还在外祖家中,没敢做出出格的举动,她没想到容静秋怎么会命这么大?

“怎么?还在想如何害死我吗?”容静秋踱到容静冬的面前,笑着挑眉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容静冬后退几步,面色不好看地抛下这句话,就转身落荒而逃了,仿佛后面有恶犬在追她一般。

梅儿端茶进来的时候,险些被容静冬给撞倒,好在她避得快,看了眼容静冬那慌张的动作,她上前道,“姑娘,依奴婢看,四姑娘心虚了。”

“她就那点本事,还要学人家搞阴谋诡计去害人,也不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容静秋冷哼一声。

容静冬这表现印证了她的猜想,她中毒一事背后果然有她一份。

容静冬小跑了一段距离,看到容静秋没有追上来,这才止住步子扶住一颗树木站着喘气,朝后摆手示意丫头婆子都不要跟上来,她得好好想想。

冬天的景致让人看了心生绝望,到处都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她以为她跪下来求容静秋,她就会把婚事让给她,哪曾想容静秋会如此冷酷无情,直接就拒绝了她,还给她这样大的难堪。

这个人果然是她的天生宿敌。

好半晌,她这才转身,沉着脸道,“去备马车,我要到庵堂里去上香。”

一众丫头婆子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侍女道,“姑娘,这事得请示夫人派来的嬷嬷才行……”

“废什么话,难道你们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好啊,明儿我就唤牙婆来,把你们通通都发卖到烟花之地了事。”

一听到发卖到烟花之地这几个字,那个大胆相劝的侍女当即闭嘴不敢言,哪怕被夫人打板子,也好过被卖到那肮脏的地方去。

没多时,马车就备好了。

这边容静冬的举动,很快就有人报到了容静秋那里。

容静秋微沉吟了一会儿,就让人赶紧暗中跟上去,盯紧容静冬的一举一动,回来跟她报告。

赵裕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遂朝容静秋道,“你那嫡亲妹妹这么快就行动了?”

容静秋一看到他就烦,“九殿下现在都不用办正事了吗?这么有空闲天天往我这里跑?”

“现在你比较重要。”赵裕笑道。

容静秋一愣,又来了,这辈子的赵裕油嘴滑舌了许多,这些话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总之听起来让人心跳加速,仿佛她真的很重要一般。

若不是知道跟着他会丢了小命,她一定会丢盔弃甲义无反顾地跟定他,可惜她还没有丧失理智,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赵裕看到她的神色变了几变,笑意渐渐地从他脸上消失,“你不高兴?”

“没有。”容静秋道,“只是想事情想入神罢了,毕竟这次害我的人要浮出水面了,我有些紧张……”她找了个借口。

赵裕一脸沉吟地坐到容静秋的旁边,他本以为这次又是皇后暗中下的手,可是经过一系列调查,倒是把皇后的嫌疑给排除了。

“别紧张,害你的人,本皇子也不会饶了她。”他伸手握住容静秋的手,脸色有几分阴沉。

容静秋的目光落在赵裕握住自己手的手背上,她的手心现在很热,她暗暗试图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哪知赵裕一个使劲,她的小动作全然无功。

“男女授受不亲,殿下,你过态了……”

“你我是未婚夫妻,这点举动不算什么。”

“让人看到了不好……”

“这里没外人。”

这次容鹭没跟进来。

容静秋猛地抓起一旁的靠枕就去砸他,恼羞成怒地道,“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吧?”

赵裕大笑出声,“你这样有生气多了。”

容静秋猛地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瞥了他一眼,这人真像个泼皮无赖,上辈子她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一面呢。

“卢太医查到了泄密的下人。”就在容静秋要出离愤怒之际,赵裕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容静秋的注意力果然被带歪,忙坐正身子道,“他把秘密卖给谁了?”

赵裕摇了摇头,“不是卖,而是拿去讨好心上人了。”

“那他的心上人是谁?”

“你猜?”

容静秋看到赵裕那讨人厌的样子,遂佯装不屑道,“爱说不说,我还不爱听了呢。”

这让她怎么猜?范围那么广。

那盆花是温泉庄子送来的,温泉庄子里的人那么多,她如何知道是哪个人与卢太医的贴身仆人有染,再者她娘排查过温泉庄子里的人,都没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所以现在都是从那被赶出去的府医入手,那人好赌,只要引得他输了巨款,他一定会找幕后之人讨要银子,那这人也就能浮出水面了。

这事情进行得很是顺利,如今她等着看结果,虽然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但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她一定要这害她的幕后真凶付出代价。

赵裕看容静秋气呼呼的小脸,顿时笑道,“真生气了?越来越不经逗了。”

“哼,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啊?”容静秋瞪了他一眼。

赵裕摸了摸鼻子道,“这人是你家温泉庄子里的一个侍女,就是她从卢太医的下人处得到的花种……”

容静秋闻言,突然凑近赵裕,“那这人呢?可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她有预感,这人一定能牵扯出容静冬。

“放心好了,这事我已经与容夫人通过气了……”

“那人呢?”

容静秋的急切,让赵裕的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毕竟是容府的下人,我不好越过容夫人去抓人,所以现在容夫人已经派人去温泉庄子抓捕她回来受审。”

容静秋蹙紧眉头,她娘在面对她与容静冬的矛盾时都会和稀泥,这次也不会例外的,人落到母亲的手里,就代表着事情会不了了之。

就算如何心疼母亲容金氏的不容易,她也不想这样了结此事,这对她不公平,她险些搭上自己的小命。

赵裕一眼就看出容静秋在担忧什么,这回他双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柔荑,“别担心,容夫人总要给本皇子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可大可小,端看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容静秋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心想,他也就这个用处了,不过随后叹息一声,“她毕竟是我亲娘,我……见不得她为难……”

“本皇子自有分寸。”赵裕安抚她道。

其实在看到她给容静冬下铒的时候,他就猜到这对姐妹之间必有龃龉,而且还是不可调和的那种,而且他隐隐猜到自己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时,心里就生出一股恶寒,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有女人惦记自己的。

他就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