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再为人(1 / 1)

孙辉鄞回想他看过的穿越小说,总结出来了一个男主定律:书中男主都是有机缘和妹子的!

大多时候,机缘与妹子呈相辅相生的关系。

听闻山上有个家大业大的涂欢教,孙辉鄞的“男主雷达”瞬间发动!

涂欢教教主还是个女人?

好啊!这就是妹子!是后宫!

孙辉鄞再看涂欢教,就仿佛能想象到他未来带领着涂欢教去造反的盛况了,还有个美人教主为他披荆斩棘!

看到这本书的“美人教主”现在就想钻进书中一掌劈死他!

书中将余水月描写成了一个不懂风情,言语粗鄙,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武林莽妇!

莽妇!看到这两个字,余水月怒极反笑。

孙辉鄞望月背古诗,正常女子都应该倾慕于他的才华,可余水月居然问他“那俩人哪来的?”

再比如说,孙辉鄞想发明自行车推动人类的科技发展,建造自己的科技王国,让余水月这种古代土著只能对他的才华望而生叹。

可惜,余水月艺高人胆大,用不到自行车这个东西。

孙辉鄞怒急攻心,他也不会其他的了,想着要不然就露出真身,用前朝遗孙的身份征服她!

谁知,余水月让他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孙辉鄞觉得,可能余水月就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牺牲品,她代表的是冥顽不灵的老旧派土著思想。

在这期间,孙辉鄞又找到了另一个造反合伙人,隔壁山头的一伙山贼,据说那伙山贼一直就有着光复前朝的夙愿,与孙辉鄞不谋而合。

孙辉鄞显然也不想放弃涂欢教这么一大块肥肉,就想里应外合山贼,把涂欢教吞了,但前提是,得先杀了余水月。

孙辉鄞最开始是想用自己的才华征服她!

可惜余水月是个莽妇!

孙辉鄞退而求其次,想卖弄他的风姿引诱她!

可是余水月居然嫌弃他!

古代连个淋浴和热水器都没有,洗澡还要自己打水,洗完头还得风干。

孙辉鄞心想,他不就是懒了点,洗澡洗的迟了点,头发油出的多了点……她居然嫌弃他!

没有办法,他也不敢对余水月用强的,只能走个极端路线。

杀了她。

这个时候,孙辉鄞的金手指就出来了,伺候他许久的老仆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包毒药,据说无色无味,瞬间就能要了人的命。

余水月不禁硬着头皮,把前面的剧情又看了一遍,她怀疑这包药是不是这本书的作者为了杀她临时加的!

这个老仆基本上没有几句台词,一张口就拿出来了一包绝世毒药?

果然,这包药确实不太靠谱。

也许是余水月的身体素质太好,所以她喝完了这包掺在热茶里的毒药并没有立即死。

这可把孙辉鄞吓坏了,就怕余水月查到他的头上。

可显然,作为金手指的这包药,还是起了作用,余水月一天天的衰弱了下去。

亏得余水月本人,一直以为自己是走火入魔了。

山贼催的紧,余水月又老不死,孙辉鄞等不及了,直接在一天下午,和老仆两人偷偷潜入余水月的卧室,将她偷渡出来,扔在了深山老林之中。

余水月病了之后,也不喜他人为她守房门,这才让他俩有了可趁之机。

再往后的故事,就没有余水月的身影了。

孙辉鄞得到山贼的支持想要造反,仿佛广阔天地,已经在他的面前展开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推翻前朝是民心所向,现在国泰民安的,谁会想去造反?

况且他和山贼里应外合吞并涂欢教的打算也落空了。

涂欢教毕竟是个正儿八经的魔教,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吞并的。

连着余水月生死不明的事情,涂欢教把这些都算在了孙辉鄞的头上,轮番派人去暗杀他,搞得一窝山贼全都为了保护孙辉鄞内耗了。

最后,孙辉鄞造反失败,在压去京城的路上被人暗杀。

他死死的看向远处的身影。

杀他的人颇为眼熟,是途欢教的一个教徒,叫什么来着,黄鹂?百雀?石榴?

他已经记不得了。

眼睛一闭,他又回到了现实世界,犹如做了黄粱一梦。

看完了整本书,余水月重重的合上最后一页,再也不想多看一个标点符号。

她上辈子死的时候就想,究竟是谁这么神通广大,能把她从房间带出来,还能不被人发现?

涂欢教上下耳聪目明,听到风吹草动一个个比猴都快。

她曾设想,除非几个人联手,否则根本不可能躲过黄鹂她们的耳目,将她掠出来。

所以她选择不再去思考这件事情,她回忆中的那几个丫头,还是原来的样子。

哪曾想,是这两个废物把她偷出来的?!

就算她是书中的一个莽妇,写这本书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为了让她死,先是弄出来一包毒药,后来直接让整个涂欢教的人成了睁眼瞎!

余水月并没有发现,合上这本书的瞬间,周围一片白茫茫的流动逐渐变得缓慢,就像天气晴朗时天空中飘荡的云朵,懒洋洋的。

她还在考虑是把这本书撕了,还是用穿顶掌拍为粉末。

当白茫茫的一片渐渐稀薄,余水月的眼角余光察觉到了变化,她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白髯垂地的老头不知何时站在了前方,手里拿着一串红线,笑盈盈的对她说:“快去重来一次吧。”

重来一次?什么意思?

余水月刚要开口问老头这是哪,突然脑中一片晕眩,昏迷前她不由得心想,这毒这么厉害吗,死了还有后遗症的?

再一睁眼,余水月看着眼前的场景静默了。

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涂欢教的大堂。

黄鹂和百雀站在她身侧,石榴拿着一个薄本翻来翻去,皱着眉头问身前灰头土脸的两个人。

“叫什么名字,干过账房吗,能做多久?”

再见孙辉鄞,余水月眯了眯长眸,仔细的打量他。

有点不对劲。

上一次,或者说上辈子,孙辉鄞第一天来涂欢教时,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还有一丝忐忑与盲目的自信,甚至眼底还有一些贪婪。

余水月原本以为那是他对新生活的憧憬,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在孙辉鄞那个异想天开的小脑袋瓜里,应是把整个涂欢教当成了他的猎物,等着他的采撷。

可是眼前这个孙辉鄞,眼神中没有憧憬,甚至连自信都没有,只有满满的震惊与惧怕。尤其当他看到黄鹂和百雀的时候,简直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那种颤抖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而是发自心底的恐惧,导致的肌肉颤抖。

“你抖什么,这么害怕的话来招什么工?”石榴性子暴躁,不耐烦的瞪着他吼道。

孙辉鄞身旁的老仆也对这样的情况有些诧异,他扶着快要瘫软在地的孙辉鄞,对石榴陪着笑脸道:“我家公子初来西城,之前家中遭匪,就剩他一个了,受到惊吓还没好,请姑娘多担待。”

上位的余水月忽然笑了,大堂中忙碌的教中众人闻声向上望去,看到余水月的表情后,都不由得缩起了肩膀。

余水月长相普通,唯独一双瞳仁饱满的丹凤眼让人过目难忘。

她虽然在笑,瞳仁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老驴说的对,你家确实就剩你一个人了。”

其余的都在□□攻皇城时被杀干净了。

余水月的这句话让孙辉鄞和老仆两人齐齐变了脸色,话中的真意只有他们俩才懂得。

老仆惊犹未定的打俩余水月半晌,托起身边的孙辉鄞道:“老奴还是带公子回去吧,我们不做工了。”

“这怎么能行呢?”

余水月薄唇裂开一个残忍的笑意,露出森森白牙。

人与动物的区别,就是人是唯一会用露牙齿来表达善意的动物。

其他动物,都是用呲牙来释放出威胁与杀意。

此时的余水月,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动物,还是一个人。

孙辉鄞对上余水月的眼神,猛然定住了动作。

他目光游移,像得了癔症般,口中不断的碎碎念:“我已经回去了啊,为什么还会来这里……”

余水月笑问道:“孙辉鄞,你说我们又活了一遍,还是在地狱相见了?”

她森然的语调就像地狱里招魂的冰凉水草,滑过耳畔时,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堂上众人听不懂他俩说的话,但都知道,在余水月心情不好的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孙辉鄞突然大吼了一声,脚步踉跄地向大堂外奔去。

余水月等他跑出了大堂,她才跟了出去,毕竟她不想弄脏大堂的地面。

孙辉鄞发疯般的狂奔,余水月看似闲庭信步,步伐速度却快的惊人。就像追逐活人的鬼怪,悄声无息的缩短她与孙辉鄞两人的距离。

孙辉鄞徒劳的奔跑,猛然回头,就看到了眼前余水月突然放大的脸。

她森然笑道:“你跑什么。”

当余水月的手掌如鹰爪般抓住孙辉鄞的头皮时,孙辉鄞哭的泪眼婆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绝望的恳求道:“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这次……”

“嘘。”余水月示意他安静。

孙辉鄞抿住颤抖的嘴唇,恐惧的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悔意。

他回到现实世界还没到半天,谁知又被拉回来了!

临死前百雀与黄鹂的那个眼神对他影响太大了,导致他一看见她俩,本能的就开始颤抖。

原本看到上位坐着的余水月时,孙辉鄞短暂的稳定了一下心神,他对余水月还是有些愧疚的,想着若是真的能重来一遍,他也不一定非得杀了她。

但仅限于上辈子的余水月。

对于这个仿佛死后重生的余水月,孙辉鄞只有惧怕。

余水月收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痛哭流涕的脸,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只想对你说一句。“

”你无论来多少次,只要让我看到你,就会杀了你。”

说罢,余水月运气,从孙辉鄞的天灵盖猛地一震。

孙辉鄞的老仆在后面呼哧带喘的追,刚刚跑到他俩身边,就看到了孙辉鄞软软落地的尸首与震碎的脑壳。

那场面确实不太文雅,就连涂欢教众人都是惊得后背起了一层凉汗。

“你怎么,怎么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最后的血脉啊!”

老仆哭的撕心裂肺,就像余水月把他家祖坟挖了那么愤慨,也像当年在她病入膏肓时,黄鹂等人哭的那么悲伤。

余水月没给他太多鬼哭狼嚎的机会,一掌送他去跟真正的孙辉鄞相见。

余水月直到此时此刻,都以为这是她死后地府给她的特殊关照,就像你生前有什么遗愿,在活着的时候没办成,死了弄个假象,让你过过瘾。

了却这个执念,好再去投胎。

杀完了这俩主仆,余水月觉得她心愿已了,站在大堂外面的空地上等着那个白胡子老头来收她。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

一个时辰后,孙辉鄞和老仆的尸首像破布一样摆在院子里,教中众人如一只只鹌鹑,怂脖杵在那,看他们的教主像祭天大典一样,坦坦荡荡的站在大太阳底下。

……日观天象吗?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角,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