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靛染在房中忙活,将五六床棉被叠在一起铺在地上,不由得狐疑道“你在干嘛?”
“在打地铺。”
“就算你想留在这儿,吹花轩又不止这一间房,你打什么地铺啊。”
靛染跪坐在被子上,理所当然道:“万一你半夜渴了想喝水了呢?万一你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想找人聊天呢?万一你半夜肚子不舒服要出恭呢?”
甄宵颤抖着高声说道:“你什么时候连属下出恭的事情都要管了?”
“我心里不安,想让你陪我,总可以了吧?”靛染生硬地找台阶下。
甄宵连白眼也懒得翻了,站起身就要出去。
“哎,你去哪儿?”
“出恭!别跟着!”甄宵恶狠狠地回答,快步走开了。
————————————————————————————自靛染搬到甄宵房里之后,甄宵的心情果然一天天好起来了,他现在偶尔也会去院子里的那间亭子坐坐,吃吃靛染给他弄的小点心,和靛染调笑几句。
这日靛染又给他喂药。他学着下人平时伺候自己的样子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甄宵嘴边。“应该不烫了,你喝喝看。”
甄宵低下头喝完了,瘪着嘴道:“苦。”
“来,吃一颗蜜枣。”靛染捻起事先准备好的腌渍过的蜜果,塞到甄宵口中,又拿起一只小杯,接他吐出的枣核。
甄宵评
价道:“甜得齁人。”
靛染又露出担忧的神情,“那军师要吃水果?不行,水果寒凉,会减弱药性……”
“谁说要吃了。你把碗给我。”甄宵伸出左手。
靛染把药碗慢慢递到他手里,“你可不能泼了啊……”
“不泼。”甄宵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把靛染看呆了,“你不是嫌苦?”
“一勺一勺不是苦得更久?”甄宵把碗放到桌上,“都是因为你,我才要喝那么苦的药,这份苦头,合该你也尝尝。”言罢他伸出手将靛染勾了过来,在靛染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把唇给贴了过去。
“唔…”靛染的惊呼被封缄于口中,他只觉得嘴里苦涩的药味一点点弥漫开来,甄宵灵活的舌扫过口中的每一寸,他吸吮着,辗转着,绵柔而又挑逗,让毫无防备的靛染感到晕晕乎乎的,心中如品甜酒,满满的甜蜜与陶醉,口中的苦涩倒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吻着吻着,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渐渐从被动到主动,他一手托着甄宵的腰,一手托着甄宵的后颈,轻轻将他放平到床榻上。即便他心里早就等不及要与甄宵缠绵一番,手上动作却极尽温柔,深怕牵动到甄宵的伤口。
甄宵心知肚明,伸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唇舌的回应也更令人动情。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大人,门外来了个自称有着包治百病药罐的人
,您要不要见?”
靛染冷冷一笑:“能让断肢再生吗?”
门外的那位没听出来话中的讽刺,领了命令后就离去了。
靛染的好兴致被破坏了。每次他一想起甄宵变成了现在这样,他都忍不住难过,特别是当甄宵非常平静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无需挂怀。”他感觉比锥心刺骨还痛。
是他输了一切,让甄宵陪着自己颠沛流离,如今甄宵为了让他在雨境打下基业,失去了一条手臂,他比自己失去双臂还觉得难以忍受。
他觉得甄宵帮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他想为甄宵也做点什么,现在却只能喂他吃饭喂他喝药。
甄宵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心里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便把手放他他的后脑勺上慢慢抚摸着,嘴上却道:“你这么傻,可不能再生个傻的,免得把我辛辛苦苦给你打下的基业败光。”
“你才傻,我不要生不就好了。”靛染在他耳边坏笑道:“你徒弟不错,要不然给我认个女儿。”
“随你便。”甄宵满不在乎地回道。
“甄宵,我觉得你世间赐给我最好的东西。”靛染温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脖子上,偏偏他的脖子**得异常,让他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这声音好似一颗玲珑的玉石投入了琼浆玉液,在靛染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来,随即靛染的下腹就开始灼热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