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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早，柳愫早早起来给何云蓉拜了早年。

领得压岁钱，柳愫坐在何云蓉旁边，和她唠嗑几句。

何云蓉打她：“行了，要去镇上便去吧，你的脖子都快伸到门口了。”

柳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小小声地请求道：“娘，今晚我想看烟花，晚些回来可好？”

见柳愫难得孩子性的想玩会儿看会儿，何云蓉又怎会不同意：“看可以，要小心些。”

柳愫应了两声，便跑去门去，她没急着去镇上，而是跑到林汐禾家里去。

两个小姑娘都换上了新衣，格外高兴喜悦，抱团在一块笑嘻嘻的好半晌。

“早给你准备好了，”林汐禾扯着柳愫来到铜镜前，“上回爹娘给我找的亲事黄了，但梳妆的东西都还留着。”

柳愫坐在凳子上，不安地动了动，紧张兮兮地：“你会吗？”

林汐禾很实诚地摇摇头：“不太会。”

柳愫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那我还是别化了罢。”

“不行，”林汐禾非常坚持，“你今晚不是要跟你的黎大夫看烟花吗？你不想化好看点，让人眼前一亮啊。”

“再说了，你不是说和黎大夫好久没有进展了嘛，今晚上条件氛围有了，指不定就”

柳愫不好意思地小声哎呀道：“别瞎说。”

除了黎付抱着她差点失控，然后被郭捷义打断的那次，黎付很少逾矩，他看起来多情轻佻，却意外的克制有礼，最多就是牵会儿她的，但也是在无人之时。

她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总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要怎么问？不如咱们亲近一些，抱个儿？

其实这也是不合规矩的，男女有别，哪怕是夫妻，都不能当众做亲密的举动，更别说他们现下都没有名正言顺的关系。

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同他亲近么。

林汐禾将自己的东西倒腾出来，有眉、胭脂和唇脂等，东西也不多。

两人在自己上试了试，表情带着新奇紧张和小心，就像是两个小孩童在偷偷试穿长辈的衣裙鞋子。

一种期待长大的感觉。

从外表上，好奇小心又期待地，迈出转向成熟的第一步。

柳愫指了指一个小罐：“这个呢？是干什么用的？”

林汐禾拿起小罐拧了拧，也没用过，不知为何盖得这般紧，她一咬牙，两费劲巴拉地使力，表情都扭了起来。

“嘣”地一声，小罐被侧着打开，里面白色粉末状地东西倾倒出来，倒了林汐禾大半个，她闻了闻，还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

林汐禾好奇道：“香料，弄身上香香的那种？”

柳愫有食指粘了点，在自己的背上涂抹两下，一种干燥的滑感，抹完后背会变白。

柳愫下结论：“应当是涂脸用的。”

林汐禾扬了扬自己上一大把的粉末：“你要不要往脸上试试？”

见柳愫表情拒绝，林汐禾将上的粉末倒回小罐，弄不回去的还有好多，她便一大把地往脸上抹。

柳愫在一边谨慎地瞧着。

良久后，林汐禾顶着一张比纸还白的脸，面无表情的，就像一整张脸都被人摁到面粉里，还因为涂抹不均，这里深，那里浅的，像个唱戏的，又像块斑驳脱落的粉墙。

“你，你”柳愫一扶桌，一按肚大笑，话都说不下去。

林汐禾对着铜镜照了下，自己也笑出眼泪花，还佯装威胁道：“你要是

敢说出去，我杀人灭口啊。”

柳愫等林汐禾洗把脸回来都没笑停。

林汐禾甩了她几颗水滴：“够了啊，时辰不等人，别让你的黎大夫等久了。”

这才柳愫才抹了把脸，正色起来：“我就画眉涂唇上胭脂，其他的不用。”

林汐禾点头，柳愫脸确实够白，不用那白疙瘩面粉似的东西也成。

林汐禾用力给自己鼓气：“那我来了啊！”

柳愫正襟危坐：“好！”

两个小姑娘神色无比认真，像是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冲向战场的士兵。

林汐禾舔了舔唇，又咽了咽口水，提起眉时，声音都因为紧张有点发尖：“你别动，千万别动。”

柳愫屏息抿唇，一动不敢动。

然后看到林汐禾的抖啊抖，连带着握着的眉都在空颤抖，好一会儿才戳到柳愫的眉上，接着柳愫感觉左边的眉毛飞过了一条波浪。

她一照铜镜，果然，左眉上多了一条波浪线。

“”

林汐禾抱歉地笑了笑：“第一次生嘛，再试两次准成，我给你用湿布擦一下。”

接着，林汐禾又试了好几次，不是画得太长了，就是下太重了，最后勉勉强强也算化成了一双看得过去的眉毛。

柳愫不敢再抱有多高的期望。

“你别担心，”林汐禾打开一盒胭脂，“日后我多在家里试几次，法熟练了再给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