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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愫切完菜，黎付在一旁端盘给她装。

柳愫见他安安静静端着盘子望着她，莫名的想笑，他有点乖，像村口乖乖等主人归家的大狗。

柳愫自顾自地笑起来，黎付不明所以，但见她心情挺好，跟着她一块乐儿。

柳愫朝他摆摆手，赶他：“我要炒菜了，你去外边等罢。”

“我在这看，”黎付倚回门框，“不影响你。”

见他坚持，柳愫没再赶人，她一直觉得黎付纤尘不染的，下意识护着他不染人间烟火。

柳愫倒油下去热锅后，再将配料先放下去炒香。

热油遇到冷菜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刺啦作响，带有食味的热气腾起。

黎付垂眸看这小身影熟练的在灶房里忙来忙去，自信从容的她眼角稍弯，翘着唇角，许是心情极好，她还轻轻哼着小曲。

只有简单的音调，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哼了，无意识地重复着。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小调细绵柔长。

黎付心底早已一片柔软熨帖，若是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多好，他第一次惋惜余生太短，眼前的每一瞬都让他无限珍惜。

柳愫每炒好一道菜，便拿起筷子，端个小碟，来到黎付面前。

黎付低垂着眼，见小姑娘夹了一夹刚炒好的菜举到他面前，她怕菜太烫，小口地吹着气儿，她鬓间有缕碎发粘在唇上，随着嫣红的唇一张一合而翕动。

黎付喉间一紧，眸色暗了暗。

柳愫举着菜，手有点酸了，黎付是顺从的弯下腰，可半天也不张嘴吃，她只得微微张嘴啊了一声，做了个示范。

黎付才反应过来似的，缓慢启唇吃过筷子上的炒肉。网首发

柳愫眨眨眼，期待地问：“好吃吗？”

黎付满脑皆是方才她嫣唇微张的样子，他将肉吞下后，伸出食指摸上她的唇，而后将那缕碎发别于她的耳后。

在柳愫瞪大眼睛的措愣目光中，他无比自然地含了下指尖，而后喉头滚了滚，声音沙哑道：“好吃。”

柳愫的脸一下红透了，她轻软小声道了句：“干什么呀。”

她极为迅速地拉开距离，去炒下一道菜。

黎付见她又一道菜快炒好了，都没再给他一个眼神，便缓缓道：“生气？”

“......”柳愫垂着脑袋半晌，才轻微小声道，“没。”

黎付低笑两声，厚颜无耻继续问：“喜欢？”

“......”

柳愫没再理他，直到炒完菜，一块把菜端到弄堂里。

院子太冷，弄堂里烤着炭盆暖和些，郭捷义在弄堂里拼了两张桌子，摆上碗筷，连酒都倒好了。

待菜上桌摆好，三人坐定。

郭捷义率先起筷夹了一大口的青椒炒肉，一口吃下。

“怎么样，怎么样？”柳愫没给何云蓉以外的人做过菜，她捏着筷子有点紧张期待。

谁知郭捷义一口下去，便闭上眼睛，唇线往下一抿，沉默好半晌。

“怎么了......”柳愫心下咯噔一声，以为放错调料，立马也夹了一口细尝。

调料没放错，味道也对，肉也没炒老，郭捷义这是......

郭捷义再睁开眼时，眼睛红了一圈，他端起桌上的一碗酒，闷声干完。

从未见过郭捷义如此表情，柳愫心下一慌，扯了扯黎付的衣袂求助。

黎付夹了一块排骨，十分随便地解释：“他许是怕辣。”

柳愫扭回头立马道歉：“抱歉，我不知道，我给你倒杯水涮一下。”

“没事。”

郭捷义揉了揉眼眶，提起筷子继续吃那盘青椒炒肉，他咀嚼得很慢，像是在记住味道，但他筷子不停，一直在吃着，最后连根青椒都没剩下。

柳愫猜想郭捷义许是经历了一些事，于是宽慰笑道：“你日后若是想吃，我再做便是。”

眼看郭捷义眼泪快要夺眶而出，黎付开了两坛酒，推一坛过去，“干了。”

郭捷义接过酒坛，与黎付轻轻碰坛，而后仰头大口大口地喝，再次低回头时，透亮的清泪划过脸侧，跌落于酒坛里。

除夕之夜，已有人家开始放炮竹，噼里啪啦一阵作响，平增热闹。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一方。

热菜还腾着热气，模糊人的视线，暖化人的心田，炭盆烤得人暖烘烘的。

郭捷义抱着酒坛，哑着声音，嗫喏道：“谢谢你们......”

他被两个人，用不同的方式安慰。

久违的新年之感，美好得像假的一般。

——

从郭捷义记事起，便没见过爹娘，好在他有个大他五岁的姐姐郭巧。

他们家也不在福安镇，而是在偏北上一处不知名的小村落里。

十多岁的郭巧为了养活弟弟，什么苦活重活都做。

郭捷义年纪尚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