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天,粗犷而深远;
母爱如地,踏实而宽广。
本文讲述的是父母对儿女的大爱故事。
上篇:父爱如天
结婚后妻子因病难怀孕,六年之后他们喜得千金;小女儿先天不足患绝症,求医路再苦再难不言弃;救女儿哪怕生死搏一回,“肝”愿移肝演绎父爱如天……
33岁做爸爸,妻子冒险生下一“千金”
2001年7月19日8时,在成都华西医院普外科楼道的走廊上,两位护士推着插满管子躺在手推车上的人。他就是被送进手术室“割肝救女”,为身患肝病的女儿做割肝移植手术的王先元。
当手推车慢慢经过走廊时,在每个病房的门前都站满了人,他们都为这位父亲“肝”愿割肝来拯救女儿生命的行动深感钦佩,为之动容,默默地祝福他……从此,人们就传扬出这个演绎侠义肝胆、**气回肠、父爱如天、震天撼地的壮丽故事……
获悉王先元“割肝救女”的感人故事后,笔者专程到四川省内江市潘龙汽车修配厂,探访了刚从成都出院回家的王先元。那时他的身体已基本康复,并开始上班了。同王先生谈起为女儿做“移肝手术”一事时,他说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值得宣扬的,这只是自己做父亲应该做的事。讲起女儿的事,故事自然需要从头讲起——
1990年春节,27岁的王先元与同在内江市潘龙汽车修配厂的王会莲喜结伉俪,牵手步入了幸福的婚姻殿堂。
那时,工厂效益不太好,每人平均月收入仅200多元,生活虽然清贫。但他们夫妇携手共筑家庭温馨的爱巢,夫妻心心相印恩恩爱爱,生活还算有滋有味。
结婚一年了,可王会莲一直没有怀孕,王先元想做父亲的愿望急迫。因此,他就带着妻子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王会莲身患心脏病。之后,她就多次入院治疗都未治愈。1993年6月,她在医院安装了起搏器后,才走上了正常的生活轨道……
王会莲已经34岁了,因心脏有病一直还没敢怀孕要娃娃。每当她看见同龄人早已当上了妈妈,或有的夫妇牵着孩子从身边走过时,她就羡慕得不得了。她知道丈夫想要孩子、喜欢孩子,但为了不让她去冒险,丈夫都决意放弃了,这是丈夫对她最大的关爱最大的安慰,常常令她感动不已。
一次,他们夫妇到朋友家里去玩时,王会莲看见丈夫与朋友的孩子在一起打乒乓球,只见小小球儿打过去,他们就快乐欢笑,又见球儿飞过来,他们就兴高采烈。她看见丈夫这样喜爱孩子,看着这一大一小在一起玩得那样开心,那样快快乐乐时的情景时,深深地触痛了她的心。她到现在还没能生孩子,由衷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隐痛,觉得愧对丈夫。为这,她曾多次主动地给丈夫提出来想生个可爱的孩子,可都被丈夫“无情”地放弃了。
1996年初,王会莲就到医院开回了可以生小孩的证明,拿给丈夫王先元看后,他才露出欣喜的笑容,点头同意了妻子怀孕的打算。
1996年11月,在他们结婚6年之后,经过精心加工爱情细节,制造的产品诞生了——喜得“千金”,给女儿取名王蔚。王会莲是剖腹生下的孩子,同时做了绝育手术。
33岁的王先元,好不容易盼来这个可爱的小宝宝,他终于做了爸爸。他常常抱着襁褓中的小女喜上眉梢心、甜进心头,整天乐滋滋的,不时自言自语地为爱女的美好明天,描绘出一幅幅灿烂的前景。
美中不足的是女儿生下来时个儿小小的,体重还不到2000克,身体柔弱,皮肤黄黄的。40天后仍然不见起色,而且眼睛、皮肤越来越黄。他就把小女儿送到几家医院去进行体检,检查结果“患有先天性胆道闭锁”。医生对他们说:“这种病在当今还没有特效的药能治疗,用药只能起到一定的辅助效果,一般患者最终仍难逃脱死亡。”医生的结论,给了他们一个残酷的打击,击得他们四处奔波。从此,他们就迈上了送女求医治病的艰辛路程……
困境家庭,父亲一肩挑起“两座山”
王先元这位初为人父的男子汉,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父爱的欢乐和幸福时光,女儿“天生绝症”的痛苦和不幸就像一座重如千斤的“山”,压在这个身高1.65米的父亲肩上,他就蹒跚艰涩地挑着,走在为小女儿寻医治病的路上。
1997年6月,王先元打听到重庆一家儿童医院对治疗女儿的病有希望。他就“砸锅卖铁”东拼西凑,走东家借西家凑足了4000元,心急如焚地带着小女赶到重庆。经医院检查后同意入院,入院要先交5000元,他就电告妻子去借钱。
要想借钱,这时对王家来说谈何容易。能借的都已借过了,有的还借了几次,能帮助的都已经伸出了友情的手,工厂在困难中也资助了2000元。王会莲十分清楚,不怪别人不借钱帮她,而是别人也不富裕,知道借出去的钱就很难收回。但为了一线希望救女儿,她就放下“脸”去借,并保证“做牛做马”也要挣钱还的。伟大的父爱母爱感染了热心的人,两天后她终于将2000元送到了重庆。
为了节约钱来给女儿治病,王先元在重庆控制自己每天的生活费用不得超过5元,一日三餐就靠面条、稀饭、馒头来充饥。在陪护女儿治疗中,他就找来凳子放在床前,夜间默默地为女儿祈祷,实在困了就伏床打个盹。
王先元苦苦煎熬了13天,等来的结果依然让他失望。医院对他讲:“王蔚要是出生在2个月以内来做手术,也许还有救治的希望,可她已经半岁了,现在做手术危险性大,希望很小很小,靠药物来治疗也只能是推迟她的死亡期。”女儿又一次被医院判了“死刑”,再一次给他当头一棒,打得他心身憔悴遍体鳞伤。
王先元从医院出来后背着女儿漫无目的地走在重庆繁华的街市上,寻思着再找医治救女的良方。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朝天门码头,怀抱着女儿久久地伫立在长江边,望着汹涌波涛的江水,心似苦海翻江,用手扯着蓬乱的头发悲问苍天:为何苦难的命运总是笼罩着我?为何家庭的不幸总是伴随我?
王先元从痛苦的思虑游离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他是家庭的“顶天立地”,在困境中绝不能爬下,一定要雄起,暗示自己挺直身板向命运抗争,顽强地挑起医治女儿和家庭贫困的“两座山”。他就不信救不活女儿的命,一定想尽千方百计救救女儿。要救女儿就得挣钱。
从此,他就利用节假日当“棒棒军”帮人扛东西,做过“钟点工”、挑过河沙、抬过石头……能挣一元二元的杂活,别人嫌少不愿意干,他就抢着去揽活。
1996年8月的一个星期天,王先元早早地来到了正在修建的大洲坝文化广场施工场地。这里的活以前都是一些人“包”了的,不准别人干。这天,他也想到这个工地来挣钱。他见来了一辆装满水泥的大卡车,上前就对司机说:“我来下”。司机见往日“包”活的人还没有上工,怕耽误自己拉货,加之他只要15元钱,这个价比别人低一倍,司机就同意了。
夏日似火热浪滔天,王先元的浑身沾满了水泥尘沫,用汗流“洗澡”,在跳板上负重地来回装卸水泥。他每趟扛着两包水泥,弓着背、弯着腰,艰涩地迈着沉重的脚步。他的样子如似长江上拉船的纤夫,每迈一步都“嘿哟嘿哟”地喊着号子;他的姿态又像埋头耕耘地的牛……
王先元个子矮小、体单力弱,但绝不怕吃苦,更不怕活重,就怕找不到活干。这天活儿虽然又脏又累,可他的心里依然充满了快乐,干劲十足。活马上就要干完了,工挣就要挣到手了,他一往无前,快马加鞭。
货下完了,王先元欣喜地从司机的手中接过工钱时,突然从旁边跑来两个蛮横的人,一把就抢过了王手中的工钱。王问:“你们为何抢我吃灰流汗挣来的钱?”“这里的活是我们包了的,谢谢你把这车水泥下完了,钱该我们收。”王就说:“你们太不讲理了?”其中一个男人就凶狠狠地说:“你敢说老子不讲理!要讲理就让它来讲。”
话音还没落下,“咚——”当头一拳,打得王踉踉跄跄。见势不妙,王先元心知硬抗不行,只好向他们求求情。他索性咚地跪下:“兄弟,行行好,我不知道这里的活是你们包了的。我家急等钱救命啊,求求你们行行善,积积德,把钱还给我吧。”这时,旁边又走来一个人说话了:“算了吧,我认识他,怪可怜的,老婆有病不说,女儿又得了绝症,把钱还给他吧。”王先元接过钱后还向他们连声道谢。
一元二元、一十二十、一百两百……王先元一边艰辛地挣钱,一边想方设法为女儿治病。人们见王先元如此虔诚执着医治女儿,都为之感动,还给他出主意,不妨找些草药来试试,也许还能奏效。王就请医生开方子,介绍中草药名和生长的地方,不认识的就向医生请教。
从此,他们夫妇就艰辛地奔波在为女儿寻找草药的山路上。渐渐地,他们也就成了当地出了名的“草药王”。
1997年12月的一天,一位老中医告诉王先元“毒牡丹”对治女儿的病有疗效,但这种草药很难采到。他四处向人打听,在哪里能采到“毒牡丹”?一位采药人告诉他曾经在很远的千佛崖采过。旋即,王就顶着数九寒冬出发了,走了130多里路途才到千佛崖。他在灌木丛中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毒牡丹”的影子。他的衣裳被剐破,腿被荆棘划出了血口,冷雨淋湿了全身,用手一抹脸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睁大眼睛继续搜索。
王先元来到一个悬岩底部抬眼一望,惊喜地发现了在悬崖的中央长着一株“毒牡丹”,他小心翼翼地向上攀去爬去,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摔下,若是有个好歹她们母女就更没有希望了。他一步一步地向“毒牡丹”靠近、靠近,他伸出了手,终于欣喜地扯起了它的根……
这些年来王先元记不清上山采药走过多少艰辛的路、采过多少种草药、背回过多少药回家,总之,他采过的草药可以用卡车来拉。
有的好心人见王先元这几年来为求女儿的病,四处奔波耗费了心力,花费了钱财,搞得“人财”两空。若再这样耗下去,用“拼命”挣来的钱,去塞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而且又毫无希望,何苦呐?有的人就好心地劝他要相信科学,干脆放弃算了。王却不领人情,决意“一意孤行”,不言放弃!
王先元就是不信这个邪!他认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这个真理。他就不信当今世界上科学技术如此发达,还能找不到医治女儿病的良药?今天不行也许明天会行的。他就在这种精神支柱下,一如既往地为救女儿奔波操劳。他付出的艰辛终于有了回报:早已判了“死刑”的女儿,今天仍然活在人间,这已经是个奇迹了。因此,他坚信:只要下定决心去努力,迟早会再创奇迹。
“肝”愿移肝,让女儿做第一个“幸运娃娃”
1999年2月,王先元看到该年第一期《知音》杂志,书上讲述了西安有个“移肝救人”的故事。这个故事无疑使他兴奋不已,让他从失望中又看到了希望。他就立即生产了“割肝救女”的愿望。于是,他就先把这些年来为女儿看病的病历全部给医院寄去,并询问“移肝”一事。
医院回信称可以,但要检查了病人才能做出决定。王先元就又千里迢迢北上,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西安。到了医院给女儿做了检查后,医院对他讲:“可以试试,同时,还需要等待合适的供体。做移肝手术约需要15万人民币。”
此时此刻王家哪来15万元啊?“割肝救女”的愿望只能惋惜地放弃了。可从此又使王先元燃升了一线希望,他等待寻找机会,再用父爱去点燃女儿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苍天睁眼!”机会终于来了。2001年7月3日中午,他看到《华西都市报》登了一篇文章,文章说:“成都有个医院将为三个贫困孩子免费做亲体肝移肝手术……”他一边看一边想:若真像报上说的那样女儿就有救了。他立即又将这张报纸拿给妻子看:“有救了!”他激动地将妻子拥抱在怀中:“我一定要让女儿做第一个幸运娃娃!”他和妻子泪眼汪汪地紧紧地搂在一起。
王蔚见爸爸妈妈抱成一团,她睁着圆鼓鼓的眼睛问:“你们为什么哭了?”她弯下身子抱起女儿:“乖乖,这回你真的有救了,以后你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了。”
这个承受了几年苦难折磨的家庭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们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用激动的泪水洗脸,让辛酸苦辣甜的滋味,尽情地从眼中倾泻而出……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中午还是红日当空,入夜就风雨而来。窗外,大风呼呼地吹,室内心雨哗哗地下。当日夜晚,王蔚睡了。王先元和妻子经过一阵舌战之后沉默。妻子终于打破了沉默:“你是一家之主,家庭重担全靠你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活?”
“报上说他们已为40位成人患者做了移肝手术,成功率100%。当然,要割自己的肝是有点痛,不割我的肝还能割你的?你的心脏还靠起搏器跳动,再割你的肝你能承受得住吗?不要再争了,我是一个大男人,割我的肝,我挺得住,就这样定了。”他们夫妇讨论争执到半夜三梗才有了结果。
翌日清晨,王会莲就为他父女准备好去成都的东西。吃过早饭,王先元背着女儿先到单位,把手中的急件活做完后,才给单位请了假,背着女儿和“心愿”出发了。王到了成都顾不上吃午饭,火速地找到了华西医院普外科,该科主任严律南等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自从报上刊登“移肝”消息之后,就有不少的人给医院打来电话,或前来医院寻问“移肝”事宜,但都没有选定做亲体肝移植手术的“幸运娃娃”。一天下午,“攻关小组”接待了一对夫妇,他们带来了患肝病的儿子,泪眼滂沱地请求专家救救他,为其做移肝手术。当院方为其做了检查之后告诉这位父亲“你做儿子的‘供体’适合”。他一爱听说要割自己的肝就对医生说:“我不愿意去冒这个险”。他害怕了、溃败了,拉着儿子的手就匆匆逃离了医院。
7月4日中午,正当“攻关小组”为等待挑选第一个亲体移肝“幸运娃娃”时,王先元带着4岁多的女儿王蔚来了。他的态度与之前那位父亲截然不同,一见到严教授后就迫不及待地恳求“割肝救女”。他说为了这个心愿等了很久,请救医院为他实现心愿,让女儿成为第一个“幸运娃娃”。
严教授对王先元讲:“父亲给亲子做‘移肝术’在中国尚属空白,没有先例。1993年他在日本学习时,见过日本人给终末期患肝病的孩子,实施亲体移植肝手术成功,回国后我们才开始研究攻关这个项目的。”
“攻关小组”还告诉王先元:“给小孩做亲体移肝手术,是要从适合的亲人的肝上取肝,然后移植给孩子。王蔚个子小、身体差,做这样大的手术有种种难以预测的后果。另外,就是要做‘移肝术’也需要检查‘供体’合适才行,请你考虑清楚再作决定。”
王先元当即向“攻关组”拍胸表态:“请医院给我做检查,如我的肝合适给女儿安上就割我的,我早就考虑好了,绝对不怕。说实话,这些年来为了救治女儿的病,我家想方设法都没有成功,今天你们能让我的心愿变成现实,我还犹豫什么?为救女儿的命不要说割点肝,就是要了我的命也义无反顾,在所不惜。”
“攻关小组”对这位父亲表现出的博大情爱为之感动,立即同意他们入院,接受移肝前的严格检查。令人欣喜:王父与女儿的血型和“供体”相适应。于是,他们就决定让王蔚成为中国第一例——父亲供肝移植手术的“幸运娃娃”。
割肝救女,连接的父爱义薄如天
7月18日,王先元对“攻关小组”的专家讲:“我绝对信任你们专家的医术,请你们放下思想顾虑。如在手术中出现意外,我也绝对不会怪罪你们,请放心。如果出现意外,我愿意把我和女儿的遗体捐献给医院;另外,我的太太心脏不好,若她出现意外了,请救医院给她换上新的起搏器……”
王先元交代了“后事”之后,看见女儿在隔壁的病房里,与妻子和医务人员一起欢快地玩耍,被女儿天真可爱的姿态和幸福微笑的场景吸引了。在女儿来到这个世上4年多,他们还没有照过全家福,他担心手术后也许就再以见不到女儿了。因此,他就向护士提出请求:“请帮我们家照一张全家福。”医生应许。他同妻子来到女儿的病房,一起搂抱着孩子。咔嚓——全家福定格。
王先元割肝救女的手术时间:2001年7月19日。这天一早,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从容不迫地上了护士推进病房的车。当手推车漫漫经过普外科七楼的走廊时,在楼道上的每一个人,都默默地祝福他们父女平安……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真是让我们感动。感动固然需要,而更重要的是我们也要感动加行动。
按手术步骤,王先元先做割肝手术,王蔚随后。8时许,王先元先被推进了手术室,他在进手术室时深情地回望了一眼女儿。小女微笑地向他挥挥手,她还不知道爸爸进去要干什么?他看见她灿烂的笑就心甘情愿地去割肝了。
惊心动魄的一幕开始了。王先元躺在了手术台上,护士给他进行消了毒、开始注射麻醉药。他平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闭着眼睛,脑海叠映出女儿来到人世间几年的生活片段,像特写镜头一样定格:
一天,王蔚跟着一些小朋友进了幼儿园,正当她同小朋友一起玩得开心快活的时候。一个老师看见她就责问“谁叫你进来的?赶快出去,你若把病传染给其他小朋友,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她不愿离开幼儿园,老师就把她赶出了门。她就泪眼地问:爸爸,老师为什么不让我给小朋友一起玩?你为什么不送我去上学?我好想好想上学啊……
王蔚因身患肝病排不出毒气,皮肤常常瘙痒难受,经常用手去抓皮肤,以致浑身伤痕,小小的脸蛋也常常血迹斑斑,病魔一直折磨着小小的她,但她却顽强地从张着血盆大口的病魔口中挣脱出来了……
去年年底,市里新建了大洲坝文化广场,王蔚最爱去看热闹了。只要女儿要求去广场玩,当爸爸的无论再苦再累都有求必应。每当他看见女儿欢快地跟在跳舞的人背后学跳时,那个高兴劲儿就会让他感到十分慰藉……
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来到他的身边:你的身上开了这么大的口子不怕吗?你被割肝不疼吗?他回答她:为救女儿的命就不怕不疼。
她称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声音很熟,他定神一看:小姑娘原来是蔚蔚。
王先元渐渐地麻醉了……
严教授在王先元的两肋之间,用超声刀做手术,精准地划出一条人字形切口,标明为割肝的切线。继后,一个环节紧扣一个环节,一步接着一步精准无误。严教授在王的左外叶肝切下1/4,重约200克肝……
严教授从王先元的胸腔取出“供体”后,立即又上了王蔚的手术台。其他专家就继续给王做手术。一切正常,缝合血管,关闭胸腔……
经过专家们7个多小时的努力,下午3时成功地结束了王先元的手术。严教授又准确地从王蔚的腹腔里取出一个15厘米左右的坏肝。肝已发硬发黑,比正常儿童的肝要大一倍多。
“攻关小组”就立即开始把王先元的肝移植在女儿的胸腔里……手术顺利。晚上11时许,爸爸的肝和女儿的肝已经连接了。肝连肝,连接的父爱义薄云天!
一天过去了,经医生检查,发现爸爸移植给女儿的肝功能已开始启动。
王先元术后第二天一醒来问女儿的“心肝”可安好?妻子告诉丈夫说,“医生说一切正常。”他欣慰地点点头。他曾几次欲起身到女儿的特级监控室去看她,可这时女儿浑身都插满了管子,他不忍心看到女儿残酷的样子,他就强忍着、坚持着、对抗着。两天过去了,经医生检查,王蔚的肾功能也渐渐开始恢复;三天、四天过去了,经检查一切属于正常状态……王蔚从做了手术五天后,就出现莫名其妙的昏迷和意料之外的脑水肿……25日凌晨4时许,她与死神抗争6天后,悄悄地离开了人间。
女儿病逝后,王先元的妻子是慢慢地向丈夫透露的。没想到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尽管他还是没能从病魔张着血盆大口的爪牙中把女儿拯救出来,但他尽力了、尽心了、尽责了、拼命了、付出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怨无悔,不改初心。女儿去了,王先元仍然坚持要把女儿的躯体,全部捐献给医院。
医生谁以不再忍心给这个被病魔折磨、满身伤痕的可怜小孩一刀,还是给她一个全体,让她安安静静地到天国去“超生”。
28日,女儿火化这天,王先元本想去看一眼女儿的遗容。可他怕!硬是坚持给自己对抗,强迫自己没去送别。因为,他怕看见女儿那个“满身伤痕”的样子,经受不住残忍的打击。他不想破坏女儿印在他心海中的形象,好让女儿那灿烂微笑、美丽可爱的样子,永远储存在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