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巴中心县委·秘密联络站(1 / 1)

在那时雾都每天都被黑色恐怖笼罩,加之党内推行“左倾”错误路线,使重庆的党组织损失惨重,特别是一些在敌军部队中,经过多年辛苦积蓄起来的革命力量,几乎损失殆尽。那时重庆黑压压的天空,每天都让人看不到光明。

文强被捕之后,四川省委就决定撤销“川东特委”和重庆市委,另成立江巴中心县委。“中心县委”管辖重庆市及巴县、江北、江津、荣昌、隆昌大足、铜梁、璧山、合川9县。

随即,四川省委把在江巴中城区委书记马如龙,调任“中心县委”书记郑佑之任秘书长,杨仁杰任组织部部长,徐永弟任宣传部部长,李家俊任军支书记,陈震任委员兼江津县委书记。

马如龙是个乡下土裁缝出身。他接任“中心县委”书记后,在各位领导的协助下,艰难地开展党的地下工作。而这时原来的省委机关、城区的许多联络站已经被侦缉队捣毁,“中心县委”在重庆城区没有立足之地,工作极难开展。

在武装斗争接连失利的同时,重庆地区党的各级组织继续遭到军阀特务破坏。“中心县委”成立不到半年,就遭到敌人的严重打击,当时的四川省委就从宜宾等地急调干部来渝,协助新组建了江巴中心县委的工作。

“中心县委”考虑到当时重庆城内反动势力强大,斗争形势复杂,决定在城外建立一处秘密联络站,以利重新找回失散的地下党员,开展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统治的斗争。一天,他们就在宜宾来的交通员闵建勋住处开会。会上,郑佑之提出在磁器口建立一个秘密联络站,并向与会同志阐述了理由:

“磁器口在城郊,那里是热闹非凡的水陆码头,商贾云集,还有华康丝厂、同孚丝厂、炼钢厂、兵工厂等多家工厂,水陆交通十分方便,易于掩护和隐蔽,是建秘密联络站的理想地方,更有利于今后开展工作。”

会议经过讨论,一致同意郑秘书长的意见。接下来他们又讨论由谁来负责建站?郑佑之又提出一个人选,她就是闵一涵。郑又向大家介绍说:“闵一涵是宜宾人,大约30岁,曾在宜宾同我一起搞过工运,是一个老地下工作者,具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她是由李坤杰同志介绍到华康丝厂的,她对那里的情况熟悉,适合负责建站工作的最佳条件。”

会议最后决定,把去磁器口建立秘密联络站的任务交给闵一涵,同时请她再物色一名女同志,以开办一家裁缝店作为掩护。

一天下午,闵一涵接到了交通员的通知,她带上她的妹妹闵能厚姑娘,一同来到了她们的堂兄、交通员闵建勋家里。随后马如龙、郑佑之,向闵一涵代待安排任务。

是夜晚,闵建勋负责在外面放哨。马如龙、郑佑之、闵一涵和闵能厚4人围坐在一间屋里开会了。马如龙说:

“闵一涵,城里风声很紧,敌特到处抓人,要在城里开展工作很难,组织决定由你们在郊区磁器口,建立一个联络站,联络站以裁缝铺作为掩护,你作为联络站的负责人。”讲到这里时,马书记又说,“这次派你们去建立联络站,是郑秘书长的提议,你们曾经是战友,这对今后开展工作有利。”

“党组织交代的任务,我们坚决完成!”闵一涵向马书记、郑秘书长保证。

布置完任务后,马书记就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一个火熨斗、一把剪刀、一块南竹尺片、几包针、几两线交给闵一涵。郑佑之还拿出10块大洋交给小闵说:“这些钱你们拿去,作为租用铺面的经费。”

第二天上午,闵一涵和闵能厚坐一只木船从临江门去了磁器口。她就找到同在华康丝厂工作的女工王大姐,王家住在磁器口附近,正好有房要出租。王大姐带着她们去看房之后,闵一涵决定租下来。

这是一个老式的穿斗夹壁房,里外三间大约50平方米。这里附近有四个丝厂,非常有利于隐蔽,是一个开展工人运动和党的地下工作的好地方。

闵一涵她们经过简单的打理房屋,重新进行了布置,两天后裁缝铺就挂牌开张了。在这里建立党的秘密联络站,主要任务是保存党组织交来的各种文件,搞到的武器,接待过往的同志,寻找失散的内部人员,同时组织开展工人运动,发展壮大党团组织工作。

联络站建起来时,党组织给的活动经费很少,有时候还没有。闵一涵她们全靠裁缝铺的收入,维持着联络站的活动经费。

郑佑之曾几次专门来到联络站,同闵一涵商量工作,指导她在工厂多交朋友,在合适的时机发展党团员,成立党团支部。

裁缝铺开办后,逐渐地来缝补衣服的丝厂等工人日渐增多,闵一涵姐妹俩很快结识了一大批工人朋友。在她们的友好交流和宣传工作中,帮助一些工厂逐渐建立起“姊妹会”“互济会”,为工友解决一些实际困难。

当时的女工大多数是文盲,闵一涵就帮助他们办起了夜校——女工识字班,教渴望读书的工人识字,教工人算资本家的“剥削账”。磁器口秘密联络站成立以后,在工人中播下了革命的火种。

由于联络站的工作开展有声有色,成绩明显。经中共江巴中心县委批准成立了中共磁器口党支部,闵一涵任支部书记,王国民和闵能厚任支部委员。

经过闵一涵的介绍,党员邓兰君、陈启贤、黄士英进入丝厂。她们又在工人中吸收了王大姐、郭三姐、陈四妹入党。

闵一涵在丝厂内还秘密设立了共青团支部,闵能厚担任书记,介绍青年工人吕兴舟、申明清、刘素云等加入共青团。

工人加入党团组织后,成了“中心县委”的得力助手,工人运动的骨干他们在当时险恶的环境下,还与附近4座丝厂、一座炼钢厂的党团员取得联系领导了丝厂工人为争取年终红利、抗议工头虐待工人、侮辱女工等进行了两次罢工,展现了工人阶级不畏强权的斗争精神。

联络站党支部还与几家丝厂、兵工厂的地下党员建立了密切联系,团结了一大批工人积极分子,领导他们开展工人运动,深入到工人家属区访贫问苦,搞宣传活动。

在这样的大好局面之下,“中心县委”的工作也有了较大的起色,党的工作得到有力的推进。然而,又因叛徒出卖,敌人突然袭击了磁器**通联络站,又致一场灭顶之灾。

一天上午,闵一涵接到江巴中心县团委书记郑余生带来的通知,请她到城区开会。闵开会回来的第二天,她按郑余生的安排,组织人员准备上街发传单,进行宣传活动。当他们正准备出发时,郑余生突然莫明其妙地来到了联络站。

郑余生前脚进屋,后面就跟着闯进10来个便衣特务,有的堵住裁缝铺门口,有的就像猎犬扑向郑余生。当闵一涵他们还在惊诧之中,就被冲进来的一个个恶狼,把屋里的人全部咬住,扑倒在地捆绑了起来。闵一涵、闵能厚、黄士英当场被抓捕了。

这时,在外面包围裁缝铺的宪兵也冲进来了,将铺子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搜到。正在这时,从外面来联络站的王国民,不知机关已遭破坏,她一走进门里就被宪兵抓捕。

经过几年地下斗争的锻炼,闵一涵已经成熟起来了,她警惕性高,早把文件和一支手枪转移到邻居家,藏在一个倒着的咸菜坛子里。敌特搜查裁缝铺时,没有搜到任何嫌疑物品。

闵一涵他们被捕后,敌特就把郑余生放了。这下闵一涵才明白郑余生当了叛徒,出卖了磁器口联络站。原来郑请她进城开会,就是让特务暗中派人跟踪她到了联络站。

闵一涵等人被捕后关在巴县监狱。在狱中,闵一涵见到了早已认识的江巴中心县委的黄克成,很快知道他已叛变,就紧张起来,开始考虑怎样对付这些叛徒。一天放风时,黄悄悄地对闵一涵说:“我是迫不得已才自首的,我绝不危害党的利益,我要立功赎罪。”

闵一涵同关押的几位党员商量后,答应了黄克成的请求,并给他做工作,指明前途。在狱中,黄克成确实未出卖她们几位党员。在审讯时,闵一涵她们都矢口否认自己是共党分子,否认自己为共党做地下工作,敌人又拿不出证据,只好叫郑余生来对质。

郑余生是宜宾白花场人,和闵一涵是同乡。闵对郑说:“郑二哥,你啷个这样做,我们为了糊嘴,一道出来学手艺,开个裁缝铺,你妹妹来搭伙我没干,你就这样整我们,你这个同乡怕是对不起人哟……”郑余生做贼心虚,又拿不出证据,在特务审问面前也不好说什么了。

后来,闵建勋通过同乡的关系——请在国民党重庆市党部当差的人出面活动,加之王大姐的父亲又联络丝厂几个老工人出具担保书,闵一涵等几位被捕人员才被释放出狱。

这时,江巴中心县委一再遭到破坏,领导人杨仁杰、徐永弟、李家俊等都先后被捕、被杀害,“中心县委”成员只剩下陈震、郑佑之、闵建勋、盛一平4人。由此,上级决定缩小管辖范围,只管重庆市、江津县和巴县,重建新的江巴中心县委,由陈震任书记,闵建勋任宣传部部长。把马如龙、郑佑之等人调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