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福瑞斋,还有些神思未定。
“哼!福瑞斋这些年在各大陆的发展,已经越发难以掩饰其勃勃野心了。如今便干这般将门派如此不放在眼底,莫不是往后且要翻了天去?”阙鸿愤愤,一时间还没从季厄恶劣的态度中走出来,不断掌拳相碰,以发泄着怒火。
“可是云苏,你与季厄那一番话究竟是何意?什么叫行至一片绿荫,并不意味着就归属于此,福瑞斋想要奴役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惦记着云苏方才那些意味不明的回复,阙鸿此刻再藏不住半点探寻的念头,问了起来。
“阙鸿,福瑞斋并非你表面可见那般追名逐利,面目可憎。冥冥之中,我总有种预感,他们藏着一个影响着中洲未来命格的秘密。自从他们选择现身在中洲时起,这个秘密便在渐渐行至水面,只等某一刻,水落石出。
你可否想过,福瑞斋早在三百年前便有一战各大门派的底蕴。那唐门智琼从此节节败退,此时此刻方才略微缓过气来,却彻底没了往日风光,如今一副汲汲营营的焦渴习气愈发表于形色,离经畔道之行事也愈发大张旗,鼓肆无忌惮。既然如此,为何那隐秘不曾耳闻的斋主却未下令直接颠覆整个中洲的格局,扫荡各大门派?”云苏斟酌着,还是决定将一些自己一直以来思索的,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的看法,告知于阙鸿。
“五门三派及各大盘根交错的复杂势力,牵一发便能动全身,就算福瑞斋当真有此等底蕴,也没那个一锅端的胆量。”阙鸿不以为然,顿时觉得云苏所想有些天真,五门三派这些龙虎之尊盘踞中洲早已有数千年,根植之深,所涉之广,实难用寥寥言语将其概括。
“你所说的确不错。五门三派所伸出的那只无形大手,不知不觉已经握住了中洲整个命脉,若要就此将其拔出,不知又将有多少人丧命于此,多少生灵毁于一旦?可是,既然五门三派未曾真心在意过任这苍生随意戏弄的万灵,福瑞斋权柄在握,又为何操心于不相干的草芥?”云苏犹豫片刻,仍然把这等有损门派门面的话说了出来。
“云苏,如你所言,修真之路漫漫,只要天地尚有一息,万物生灵总会源源不断,五门三派立于苍生之巅,创万古流传之伟业,又何须有等不成器的顾忌?”阙鸿听云苏之言,尤其是对门派待天下苍生的评判,生出了几分抵触与不喜。他不明白,如云苏这般通透的人,怎么有此绊足之想,岂不成了与那些散修一般,不存大志,仅管中窥豹?
“阙鸿啊阙鸿,你尚且能在护尤莲周全之时,驳了言箓麻木不仁的视苍生为蝼蚁,如今落在自己身上,却又想不明白这其中真意。”云苏的眉眼之间染上了几分失落,对言箓一番同样麻木不仁的态度感到险些痛心之意。
“那不一样,我那是”阙鸿立刻想要驳斥云苏的说法,不自觉抬高了声音。
“有何不同?许是区别止在护你所护,待遇上在意之事,道义便有了可辩驳的余地。仁爱之德被扭曲至此,也怪不得二八神人一通嗤笑姿态。自五门三派走出,人人捎带一身虚伪表象,岂非早已是常态?正人君子姚安如此,看似心肠热络的洪冬香,更是如此。”云苏这话说得极其尖锐,像是直接剥开了中洲一副欣欣向荣之景下的表皮,露出血淋淋的丑恶之象。她这话丝毫没有小心顾忌尊称名讳,直指三清与伯钟二人本名。
“云苏,你怎敢”阙鸿瞪大了一双牛眼,一时也没料到云苏竟敢如此离经叛道,胆大妄为。这话被任何一个门派的掌事听了去,必会倾动人马,将她绞杀覆灭。
“呵或如你所想。云苏这番论表,为门派所不容。但既有在乎之事,又何能忽视真正的仁爱之德呢?也罢,权当我胡言乱语,方才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勿要往心里去,且当了听了一疯癫之人不成体统的狂悖之论吧。”云苏见阙鸿一脸扭曲,气血上涌,忽然觉得此番争吵不过鸡同鸭讲,顿时生出了几分倦意。狱闻录这三字所藏的玄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