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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齐齐看去,便见盛伊凡出现在门口。
他苍白的脸色和瘦削的脸庞让脸侧的一道疤显得更加清晰,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怖,不忍直视。
无视众人复杂的神色和目光,盛伊凡看向北悦,淡淡解释道:“北悦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一直在外面,她没去过别的地方,视频的事情与她无关。”
他此话一出,原本就复杂的局面变得更加微妙了。
在场众人的视线在北悦、季南霆和盛伊凡之间移来挪去,在盛伊凡短短一句话里,像是能窥探到很多三个人的秘密。
“哥,你不是在医院养伤吗,怎么会来?”
盛依诺朝盛伊凡走过去,虽然他能来参加她的婚礼她很高兴,可是他替北悦说好话,就让她心里不太舒服了。
她委屈地撅起嘴,“你不能因为北悦是你前女友,你就帮着她来欺负你妹妹啊,你都不知道今天在婚礼现场都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盛伊凡淡淡打断她的话,“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现场,也看到了。”
盛依诺一愕,“什么?你看到了?”
紧接着,脸色刷得通红。
盛伊凡淡淡“嗯”了一声,“我还看到,当所有人都在下面看好戏的时候,是北悦过去拔掉了电源,结束了一场闹剧。如果视频真的是她找人放的,她只会希望事情越闹越大,又怎么会出手帮你呢?你平白无故地冤枉她,实在是很不讲道理。”
他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盛依诺一时语塞,很是怀疑地看向北悦,“她出手帮我?这怎么可能呢?”
北悦淡淡看了盛伊凡一眼,对他的仗义相助没什么表示,只回过头去继续“审”黄毛青年,“怎么样,还能熬得住吗?”
金水已经快昏死过去了,咬牙道:“你们这是滥用私刑,到了警察局,我一定要告你们!”
“你告我?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有充足的不在场的证据,你拿什么告我,就用你这空口白牙一张嘴吗?”
北悦伸手拔下他一根头发,在他下巴和脖颈的地方轻轻打着圈,“不如你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你是什么时候见的我,我又是何时给的你视频。”
金水被她撩搔的痒的难受,再加上现在气血逆行倒流,大脑已经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你是,你是昨天晚上见的我,今天给的我视频。”
“是吗?”北悦轻轻一笑,“你刚才不是说,我是昨天晚上电话联系的你吗,怎么又成昨天晚上见你了,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循循善诱的诘问,成功把金水带进了沟里,他很是慌乱,再无刚才的镇定,支支吾吾,“我,我记错了……”
“你不是记错了,你是从头至尾大错特错!”
北悦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再懒得跟他瞎掰扯,“把人放下来吧,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现在,想报警的可以报警了。”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原本想要报警,就是怀疑这件事是北悦在背后捣的鬼,想要吓唬吓唬她,可是她非但不害怕,反而三言两语地就让黄毛青年前后矛盾、自打嘴巴,一步一步地把对方拽进沟里,而她自己成功洗清嫌疑,虽然金水还没有供出幕后主使,但显然他对北悦的指控完全不成立。
北悦目光往人群中冷冷一扫,盛家处处针对她,的确叫人生气;但靳家那几位,她名义上的家人,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的行为,更加令人发指。
真应该让邓家二老来看看他们这副嘴脸,估计看过以后,两位老人家也会为有这样的亲家感到可耻。
她不伤心,只是有些疲惫,转头对季南霆道:“老公,我们回家吧。”
“好。”
季南霆看出她的落寞,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哦对了,看守所的朋友告诉我,周浩已经被人取保候审了。”
他看向脸色一下子变得比纸还要白的盛依诺,唇角冷冷一勾,“盛小姐,凡事有恶果必有恶因,你懂的。”
说罢,牵着北悦的手,擦过盛伊凡的肩膀,傲然离去。
“周浩被取保候审”的消息一经说出,似乎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毕竟当初他之所以进看守所,都是因为替盛依诺背的锅。
若是他想要报复,那真的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这么看来,似乎真的是冤枉了北悦。
盛依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重重跌落于地,恨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周浩,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放出来呢,他就应该死在里面!”
她满身的冷意和杀意,像是沁了毒汁的红苹果,姣好的面容之下,完全是一副蛇蝎心肠。
罗镧厌恶地看她一眼,再不想留在这个恶心虚伪到令人窒息的地方,冷冷道:“阿尚,走了。”
靳尚微微一怔,赶紧跟了上去。
到地下车库,刚好看到季南霆在安慰气得脸色铁青的北悦,平白被人冤枉一顿,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她刚才已经很沉得住气了。
靳尚竖起大拇指,“小嫂子,佩服啊。刚才的表现冷静又骄傲,简直是霸气侧漏,小弟佩服佩服。”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刚给她哄好,你又招她。”季南霆佯怒瞪靳尚。
罗镧一直将北悦当妹妹看待,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温和,“别跟小人一般见识,犯不着为他们影响心情。走吧,去我那喝一杯。”
季南霆征求意见的目光看向北悦,北悦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抿唇道:“我看着你喝。”
于是两对人,浩浩荡荡往红五星进发。
……
这会儿红五星人还不多,没要包间,找了个幽静的卡座。
经理亲自送上酒来,熟络地问好,“季总和北总有日子没来了,听说北总有喜了,恭喜恭喜啊。”
“谢谢。”北悦轻轻一笑,“你们伍总酿的葡萄汁还有吗?”
“有的有的,我马上给您拿来。”
自从北悦怀孕,季南霆很长时间没喝酒了,小心翼翼地贴着北悦的耳边问,“媳妇,能喝吗?”
北悦瞥他一眼,“少装作啊,罗大哥和靳尚还以为我母老虎呢。你敞开怀喝,罗大哥珍藏的酒,不喝岂不是浪费?”
有了媳妇的金口玉言,季南霆胆子立刻膨胀了,端起杯子跟罗镧眨眼睛,“罗大哥,今晚不醉不归。”
靳尚大半个身子横在两个人中间,“哎,还有我呢,你当我是空气啊。”
“别闹。”罗镧声音低沉,却不容置喙,“傍晚还要赶飞机回去拍夜戏,不准喝酒了。你跟小北一样,喝葡萄汁。”
他夺下靳尚的酒杯,像一个大家长那样管着他,而靳尚也跟个孩子似的,撅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杯中的酒,他馋啊……
北悦见惯了靳尚在各种时尚杂志和代言广告中雅痞不羁的形象,倒是很少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委屈起来跟季南霆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季南霆即便软下来的时候也是带着獠牙的小狼狗,而靳尚则更像是一只傲娇的野猫,会撂爪子挠人的那种。
靳尚不能喝酒,却想抽烟,当着北悦和季南霆的面就对罗镧上下其手,去掏他的口袋,被罗镧一把握住手,沉沉问他,“干嘛?”
“我想抽烟。”靳尚抿抿唇,巴巴地看着罗镧,透露出一点撒娇的意味。
罗镧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喷一口酒气在他脸上,“不准。”
“凭什么?”靳尚小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道:“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服。”
罗镧笑笑,抬手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小孩子脾气。”
靳尚猛地朝他扑过去,开始撒赖了,“我不管,我就要抽,抽一根坏不了嗓子的,哎呀,你就让我抽一根嘛……”
罗镧按着他的后腰,抬起手掌在他屁股上轻拍一下,沉声道:“再胡闹,打屁股了。”
靳尚不惧他,蹬了蹬腿,继续闹,拱着小脑袋在罗镧胯间蹭来蹭去的,本来是想逗逗他,结果一不小心就蹭出了火——
“嘶……”罗镧从唇齿间泻出一个语气词,靳尚吓的,登时不敢动了,他感受到老狐狸起反应了,生怕他当场就给他办了。
罗镧还真有这个想法,一抬头便看到季南霆和北悦靠在一块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心道还是积点德,别让人看“活春宫”了。
他大手一提,不费吹灰之力将靳尚扛在了肩上,淡淡道:“你们喝着,我去处理点家务事。”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北悦和季南霆心照不宣的笑了。
“怎么弄?要等他们吗?”
季南霆道:“等什么啊,能赶上傍晚的飞机都算是罗大哥大发慈悲了,不等了,走吧。”
走的时候还不忘抄走刚刚开封的两瓶酒,不能浪费啊。
北悦有些悻悻然,“这么早,回家做什么呢?”
季南霆冲她饶有深意地一笑,“我们也回家,处理点‘家务事’,怎么样?”
北悦看他一眼,“你要也能像罗大哥战斗力那么持久,我就依你。”
季南霆嗷嗷怪叫,“哇噻,你刺激我……媳妇哎,你绝对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看老公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北悦不屑地冷哼一声,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