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枪响,被砸成几截的台球案上,就被打出来了一个枪.眼。
绿色的台球桌案被子.弹穿过,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让人看了之后就觉得头皮发麻。
连与兴握着手.枪,垂眸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穆喜和刘松田,冷着声音说:“趴地上不嫌丢人呐,赶紧滚起来。”
刘松田本来就被这声枪响弄得差点吓死,现在自然是连与兴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有枪,那群来找茬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两个人慢慢撤走。
随后,连与兴朝陶一然扬了扬下巴,对他说:“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到我旁边儿来。”
听到他的话,陶一然连忙一路小跑,跑回了他的身后。他个子不高,人又瘦,躲在连与兴的身后,整个人都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那光头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惧意,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他顶多就算是个地头蛇。真刀见过,但真枪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声音有些抖:“连……连与兴!你这是要做什么?!”
连与兴收回手,吹了一下枪口上泛起的白烟,然后朝前迈了两步,逼得那群人节节后退。
连与兴说:“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不是说,要拆了我的胳膊么?来啊。”
他说话时嚣张地挑了下眉,唇畔浮出一丝冷笑的弧度。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在如此具有杀伤力的武器面前,无论是谁,都会感到生命流逝的恐惧。
陶一然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对方的衣摆。
连与兴没有回头看他,因为现在的情势实在是太过紧张。
但是他却被这细微的小动作,猛然拽回到了一个安全的范畴之内。
连与兴用枪.口怼了怼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肩膀,然后沉着一张脸,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下一秒,来找茬的社会混混全都没命似地往外跑。
连与兴难得脾气好,没有追出去,转而把枪塞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呼——”他叹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陶一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胳膊,小声说:“我也要吓死了,你怎么还有枪啊,太吓人了。”
连与兴笑了笑,鼻尖蒙了一层薄薄的汗,对他说道:“其实就剩一发了。”
陶一然:“那刚才……?”
连与兴拆开弹.夹,里面空空如也,然后他说:“早就是空的了。”
……
那天晚上,连与兴安排店里的人收拾残局,然后就亲自开车送陶一然回学校。
陶一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刚才经历了那么吓人的事情,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还有些高兴。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也只是跟连与兴的关系很近而已,但是今晚却见识了对方更深一层的真面目,真真切切地了解到了连与兴更多的事情,这个认知让陶一然觉得非常开心。
人一旦开心得飞起,平时就连走路都像个兔子一样。
这话是尹松野说的。
因为,陶一然这段时间真的飘得不行。
“我求求你别跳了行不行?”尹松野郁闷地揉了揉脑壳,吐槽道,“这都快入冬了,你就算是兔子也该絮窝了吧,蹦跶什么啊。”
陶一然笑眯眯地说:“高兴嘛。”
尹松野说:“别高兴了,帮我把这个月的社团支出表送给主任。”
陶一然平时就是个好说话的性格,这几天他心情好,就算尹松野想偷懒,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帮忙。
于是,他穿好外套,抱着一摞文件离开了学生会的活动教室。
等他送完了东西,路过学校的后门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跟市一中其他的学生起了争执。
那两个人陶一然都很认识,一个是连与兴,另一个是卢记平。
他看到那两个人在校门口似乎情绪都不太好,于是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去,就听见卢记平又无奈又暴躁地说:“老大都拒绝你好几次了,你这人咋就不死心?”
连与兴:“你就问一下,能累死你啊?”
卢记平:“嘿我这小暴脾气还不行了呢,你牛啥啊你牛!”
陶一然眼看着这俩人都快打起来了,连忙跑了两步,跑到两个人面前,制止了这场即将上演的恶斗。
卢记平一看到陶一然,眉心忍不住抽了抽。
什么情况?沈时苍那边的人怎么也要搅进来?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陶一然开口了:“你们不要吵啦,陈越阳现在和我们会长住在一个寝室,我帮着去问一声就好了,连与兴,你是不是要找陈越阳?”
连与兴点了点头。
他前阵子和连与兴翘课出去玩的时候,偶然间听到对方说起过,怎么约陈越阳也约不出来。连与兴是那种“我对不起你就一定要补偿你”的性格,他因为赵朋轩这件事情非常对不起陈越阳,所以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解不开。
卢记平一听陶一然这话,立刻就说:“算了算了,我再去帮你问一遍,”然后,他强调着,“不过我跟你说啊,别抱太大希望。”
前阵子陈越阳一脸严肃地跟他说,以后连与兴的事情都不要再找他了,卢记平发誓,他和陈越阳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对方的脸上见到如此冷淡疏离的神色。
当然,卢记平根本不知道,那时候陈越阳的芯子,其实是习惯性高冷的沈时苍。
所以,当他本着“就多跑一趟也不会少块肉”的心态,又去了一趟401,找陈越阳说了一声。
卢记平想的是,陶一然和沈时苍关系好,而沈时苍最近又和自家老大关系好,所以他不太想让陶一然下不来台阶。
但是卢记平没想到的是,陈越阳这一次居然满口答应,并且还挺积极地跑出来找连与兴。
陶一然看到陈越阳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好。
因为他察觉到,连与兴的心情变好了。
但是很快,陶一然就笑不出来了。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北方人喝酒之后这么吓人。
尤其是东北人。
太吓人了。
陶一然缩在桌子的最里面,委屈兮兮地看着烧烤桌上两个喝高了的大老爷们儿一边干杯,一边吹牛批,而他这个不会喝酒的人,只能窝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扒大蒜。
他不明白,连与兴说的“在饭桌上不会喝酒的老妹儿就负责扒大蒜”这种狗屁道理是哪里来的。
而且这两个人都跟疯了一样,说话声大得吓人不说,还轮流往桌子底下钻,幸好这桌子上坐着的三个人都是男生,要不然真要被人怀疑是要看裙底了。
陶一然趁着两个人结伴上厕所的时候,眼泪汪汪地给沈时苍打了电话。
他觉得自家会长实在是个厉害的人,原来跟不良少年交朋友是一件这么心惊胆战的事情,而沈时苍居然还敢跟陈越阳睡在一个寝室里。
……难道会长每天晚上都要扒大蒜吗?
陶一然猛地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个恐怖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毕竟,“沈时苍”和“扒大蒜”这六个字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
学生会会长不愧是学生会会长,没过多久就来拯救他了。
但是……会长,您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为什么要把连与兴留给他啊!
陶一然看着乘着出租车离开的沈时苍和陈越阳,顿觉悲从中来。
这时,他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压过来了一个沉甸甸的重量,而一阵浓重的酒精味也侵袭过来。
连与兴醉醺醺地对他说:“走啊,泡澡去。”
陶一然:……
他生了一双拿画笔的手,并不像连与兴那样强悍,一个拳头能应付两双手。所以陶一然直接放弃了挣扎,想着不就是泡澡吗,就当游泳好了。
然而,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北方大浴场文化的少年,一进大浴场就慌了。
“都要洗澡了你穿个裤衩子干啥啊,”连与兴皱着眉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赶紧脱了脱了。”
陶一然:“有、有人啊……”
有人为什么要逼他脱裤子啊!!!
陶一然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连与兴不解地反问道:“哪有人啊,今天包场啊。”
陶一然指着另一个穿着裤衩子的大爷说道:“还有他啊。”
连与兴:“那是搓澡的,你赶紧脱,给你磨叽的,就不能撒冷点儿?”
搓澡的大爷看到自家少东家带来的少年眼圈都红了,于是,十分有眼力见地飘走了,然后就去找隔壁修脚的大叔一起吃夜宵去了。
只留下连与兴和陶一然两个人,在更衣室里大眼瞪小眼。
但是,两个人也没瞪多久。
因为连与兴直接上手了。
三秒钟后,更衣室里传来了一阵强.奸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连与兴你神经病啊!!!”
……
三十分钟后,连与兴顶着一张印着五根清晰指印的俊脸,坐在温度高达60摄氏度的汗蒸房里。
他的醉意,差不多被刚才那一巴掌抽醒了,再加上现在正喝着茶,酒以及醒得差不多了。
陶一然小心翼翼地给连与兴倒了杯刚泡好的毛尖,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后怕地看着这个面色不佳的人,目光扫过对方脸上被自己扇出来的巴掌印,又心疼又害怕。
陶一然:“你……你喝茶吧。”
怎么办,好像害怕的心情更多一点儿。
陶一然想哭。
连与兴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茶杯,但是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一点都没移开过。
陶一然更想哭了。
这时,连与兴问他了:“我能问你个事儿不?”
他的五官属于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帅气,就算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也免不了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陶一然本来就因为扇了对方一耳光而心虚,所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连与兴顿了顿,然后又说:“你下面为什么也是粉色的?”
陶一然:……
陶一然:???????
陶一然气得手发抖,他强忍着把茶杯里的极品毛尖全都泼在对方脸上的冲动,然后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火龙浴里的温度高达60度,两个人都蒸的全身泛红,但陶一然现在觉得,他都要被连与兴气成100度了。
为什么会有人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出这种问题啊?!
这人不要脸的吗?!
事实证明,这人还真就不要脸。
因为他又说了:“就……也没什么意思,以前没见过你这样的,有点好奇,”说完,他挠了挠后脑,然后继续说道,“你下面——唔唔唔!”
他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堵住了。
陶一然气得眼眶发红,一副快要被他欺负哭了的表情,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羞耻感爆棚。
他绕过红木质地的小茶几,站在连与兴身前,比坐在大理石砖上的连与兴高出一大截,难得有着居高临下的视角。
陶一然咬了咬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再说话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脚踝被人绊了一下,惯性地倒进面前的人身上,下一秒,手腕被人掐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被人按在滚烫的大理石砖上,而连与兴正单手撑在他的耳边,上下的视线彻底颠了过来。
连与兴垂眸,就看到那张红得不行的小脸,而那双眼睛也泛着雾气,明明是一张清纯至极的面孔,却硬生生流露出了几次诱惑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今天喝多了,”他沉着嗓子,开始为自己的流氓行径开脱,“你就当我耍酒疯吧。”
就在陶一然准备安慰自己“耍酒疯就耍酒疯吧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糕吗”的时候,更糟糕的事情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唇瓣上就覆上来了一个粗暴的力道,对方湿热的舌头长驱直入,搅得他嘴唇发麻,连呼吸都困难了。
被亲得失去意识之前,陶一然忍不住担心起了沈时苍。
他觉得,没准陈越阳也会耍流氓。
……
有些事情就是差了这一层窗户纸。
亲过之后,窗户纸就破了。
跟内骚得要死但就是死活不表白的沈时苍不一样,连与兴这人本质上来讲也是个天然系——他想到什么基本上都会直接说。
所以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怎么办老子亲了他”→“妈的老子怎么反而觉得心动了呢”→“真是操了老子不会是个基佬吧”→“他妈的好像还真成了基佬”→“行了那就赶紧告白吧”的思想转变。
过年之后,连与兴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就把陶一然约出来了。
然后连与兴就说出了那句著名的“我想和你一起断子绝孙”。
然后陶一然跑了。
其实,陶一然最开始是有点懵的,毕竟,第一次出柜总有自己静一静,做做心理准备和思想建树啥的。
但是他的出柜之路不太顺利。
陶一然和连与兴不一样,连与兴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连家二老儿女双全,好事成双,而且大儿子生的大孙子现在都能满地跑了,所以,两位老人在儿女们的劝说下,对于二儿子出柜这件事,也看得很开。
而陶一然这边,状况就比较严重。
陶一然的母亲早年离异,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扯大,又对儿子抱着天大的指望,要不然也不可能坚持让他学油画这种钞票焚烧炉一样的专业。
学艺术的人一般都比较开放,这么多年过来,陶一然对于出柜这件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严重的,毕竟,跟他一起学画画的学生里,也有一些人不是异性恋,而且男女都有。
两代人截然不同的世界观,让陶一然的母亲一病不起,多年积攒下来的劳累和病症瞬间爆发出来,当晚就被气进了医院。
为了筹齐医药费,陶一然茂盛的头发掉了好几根。
最终,他在油画班上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朋友的介绍下,去了星月夜。
结果遇见的第一桌客人里面,就有连与兴。
那时候陶一然觉得这世界真是该死的小。
后来,他借到了高利贷,但是却因为一个偶然,发现了高利贷背后的放款人就是连与兴。
平心而论,陶一然知道自己是喜欢连与兴的,只不过中间隔着母亲以死相逼这件事,让他每天都活得很痛苦。再加上他又欠下了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的高利贷,陶一然就更觉得痛苦了。
但是人类这种生物,好像就是喜欢折腾,明明最开始就能坐收渔利的结果不要,非要折腾一圈才行。比如陶一然的母亲,就是这样。
她最开始不同意,进了一次医院之后,看到难过得瘦脱了型的儿子,突然就想明白了,就不以死相逼了,就同意儿子出柜了。
虽然是个人都想问她“你早干啥去了啊”这个灵魂质问,但如果不是真真正正切身体会到出柜这件事的无奈与悲凉,想必是无法理解的。
(后人瞎编)鲁迅曾经这样说过:这世界上本没有出柜,折腾的人多了,也就出柜了。
于是,两个人就光速结束了虐恋情深模式,开启疯狂撒糖模式。
第一个被甜得齁哭了的人是陆炳遥。
作为一个恐同深柜,陆炳遥对连与兴表示:“老子再也不要跟着你混了!哼!”
然后,穆喜笑嘻嘻地对他说:“老陆你冷静一点,我感觉嫂子长得挺漂亮的,你别是嫉妒老大找了这么漂亮的对象吧,嘻嘻嘻。”
陆炳遥:“我去你妈的!老子喜欢的是那种梳双马尾的日系萌妹,才不是陶一然这种下面带了个把的心机……咳、那啥呢!”
连与兴一巴掌拍了过去:“你他妈好好说话,再放屁老子削死你。”
陶一然小声劝他:“你们不要火气这么大啦,反正当初是我处理得不好,你的朋友生我的气,也是为了你好嘛。”
连与兴开始无脑护短:“谁说你处理得不好的?我觉得你处理得非常好,这种事情就需要给彼此一个冷静期,如果熬不过冷静期,分手也活该,你的做法非常正确、非常成熟。”
陆炳遥:……
陆炳遥:“再见,老子走了。”
但是并没有人去追他。
陆炳遥三步一回头,回了十多次,也没有人上来追他。
他凄凄惨惨戚戚地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准备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发泄一下,然而却在校门口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梳着双马尾穿着超短裙和小皮鞋的日系萌妹。
啊!这不就是!他的!真命天女!吗!
陆炳遥瞬间满血复活。
“大哥哥,你认识连与兴吗?”真命天女这样问他。
陆炳遥疯狂点头:“认识认识!小妹妹你找他干什么呀?哥哥也可以陪你玩儿的。”
真命天女眨了眨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
棉花糖一样甜腻的声音对他说道:“我哥哥说要请他吃饭,但是他惧内,为了避嫌不敢自己来找他,所以就托我传话啦,你认识他的话,可以帮我带路么?”
陆炳遥:“好说好说。”
……
回到陈家之后,楚楚的脑壳就嗡嗡的疼。
他忍不住跟陈越阳抱怨:“为什么要找连与兴啊?那个人看起来好凶的喔,时苍哥哥让你离他远点,还是有道理的,而且他周围的人……”
陈越阳问他:“周围的人怎么了?小陶我看挺好的。”
楚楚不知道“小陶”是谁,但是他对今天围着他疯狂要微信号的男生印象非常深刻,于是吐槽道:“连与兴周围有个男生好变态喔,非要加我微信,我把手机藏裤.裆里才躲过去了。”
陈越阳:……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吐槽“变态”,还是应该吐槽“裤.裆”。
陈越阳想了想觉得自己弟弟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于是试着问他:“那你以后找对象……”
楚楚说:“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不像你,搞不好就要被人压了,啧啧啧。”
“谁说我被人压了啊?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哥我是那种被人压的人吗?明明被压的是沈时苍才对!……虽然还没到那一步,”陈越阳突然大声比比,“再说了你个成天穿裙子的家伙,还好意思说我?有本事你约个妹子出去啊!”
楚楚:“约就约。”
说我,楚楚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对方就接通了。
楚楚:“歪?明月姐姐吗?我是小楚,你能不能陪我逛街呀?我想吃银座地铁口那家的手工巧克力了,上次我们吃过的那两种,好好吃喔。”
陈越阳:……
不知道为什么,陈越阳突然就觉得又微妙又欣慰。
微妙自然不用多说,当然是纠结这俩人到底是百合还是异性恋;至于欣慰……不管怎么想,不管站在哪个人的角度,陈越阳都觉得挺欣慰的。
等到聚餐的时候,陈越阳把这件事跟连与兴吐槽了。
连与兴沉默了很久,然后把陆炳遥叫了过来。
他没头没尾地随便说了两句,就又把陆炳遥支走了。
陈越阳问他:“什么情况?”
连与兴摇了摇头,说:“没啥,反正就上次来找我那人……是你弟弟?”
陈越阳一脸“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真相”的表情,点了点头。
连与兴又说:“没事了,本来想做个好人,但是那人天天说我对象这这那那,我对象还不让我揍他,所以就让他一直这么悲催着吧。”
陈越阳笑了:“诶呦呦呦呦,你这护短护得挺厉害啊。”
连与兴:“那当然,这是作为一个攻的自我修养。”
陈越阳觉得这话在理,下意识点了点头,于是问他:“话说你怎么推倒小陶的啊?教教我呗,这他妈暑假都快结束了,天天就摸摸小脸揉揉小手亲亲小嘴的,都素得老子快发疯了。”
连与兴:“啧啧啧,你这不行啊,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是这种幼儿园水平。”
陈越阳:“让你教我!不是让你嘲笑我!”
“行吧行吧,”连与兴嫌弃地说,“你离我近点儿,我小声跟你说。”
然后,陈越阳凑了过去。
不远处,宛如一朵行走的高岭之花的沈时苍,端着一杯色泽艳丽的葡萄汁,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两个人,眯了眯眼睛,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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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开始继续写苍哥和阳阳的番外啦~我估计还有个三四章吧,然后完结~
感谢左星妹砸的两个地雷,感谢各位的营养液,爱你们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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