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石榆及诸同志
这些日子,忧虑的网张挂在我心堂之上:
敌机也在我们头上企图肆虐,猖狂,
我不由人地便想象到他们那一种残酷的杰作
——那血肉横飞,瓦砾满地,浓烟怒喷的景况。
呵,挚爱的同志们,当我接到了报纸,
急急地在怦然的悸动之下看见到
惠爱西路被炸的字句,……
我庆幸我的眼睛毕竟没有看见
诗坛社本部遭殃的录记;
虽然,我犹是多么为你们的安全而悸心哟!
为了神圣的工作我们星散了;
但是,同志,在这抗战烽火
燃烧在任一角落的数月间,
众多的诗作上交传着我们的心灵,面目,
我们几曾真实分离?——
采访,移植四面八方的名花异草,
呵!同志,多谢你们
作为园丁的殷勤的灌溉和栽培!
她们映着真理的太阳而灿烂光辉了,
几曾有多情的鸣鸟不歌赞这块园地呢?
如今,你们还是傲然地在被压迫下存在着,
你们的眼睛,你们的感觉,你们的器官,
当不会逃避这种责任:
控诉日本帝国主义者的残酷
于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类之前罢!
我们原本为真理,正义
而存在着,搏斗着。
同志们哟,欢欣吧,傲然地
在被轰炸下,乌烟瘴气下生存,歌唱吧!
(我深信,我颂赞你们,)
作为诗人,如此的生存是千载难逢的!
一九三八年六月十五日。
录自《真理的光泽》,1938年7月诗歌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