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夫怨妇的恋情

【原文】

雄雉于飞[1],泄泄其羽[2]。

我之怀矣,自诒伊阻[3]。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

展矣君子[4],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道之云远[5],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6],不知德行。

不忮不求[7],何用不臧[8] ?

【赏析】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千百年来,我们的祖先一代又一代都恪守着这样一条既定的轨迹前行,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传统,成为了心理上的习惯,更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然后就是安于现状,习惯成自然。

考虑到人们处在这样的生存状态之中,那么前代所流传下来的征夫怨妇、表达思念的诗词,便是一类非常特殊的情诗。先人们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来表达他们那种特殊的依恋之情。

之所以说它特殊就在于它不像纯情的少男少女之间的那种恋情。少年不识愁滋味,天真烂漫确实是可贵可爱的,但是却少了几分厚度和深度,也难以经得起生活中的种种坎坷,甚至是日常的柴米油盐这些琐碎事情的考验。浪漫天真的**在消退之后,便是直面**的生活现实,反差强烈得让人难以接受。而古代征夫怨妇的恋情,则恰好把这个过程颠倒了过来。经历过坎坷波折、琐碎沉闷、平淡无奇之后,才发现由此产生的依恋竟会以如此强烈的形式爆发出来。朝夕相处的体验,为思念中的想象提供了无数的触媒和内涵,因此也就显得更加坚实和厚重。分别得越久,思念和想象也就越强烈,因此也就越加的确信情感和心灵的皈依。从这样的角度来解读征夫怨妇的诗,才能够真正体悟其中的意蕴。

《毛诗序》中说:“《雄雉》,刺卫宣公也。**不恤国事,军旅数起,丈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也就是说,这首诗的真实意图是讽刺卫宣公,诗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及,但是“丈夫久役、男女怨旷”却点明了全诗的主旨所在,即此诗为妇人思念常年在外征战的丈夫的诗。

诗的前两章都是以雄雉起兴。雄雉就在眼前,看到它舒畅地拍打着翅膀,听到它咯咯的叫声,想到丈夫常年在外服役,既不能见到人,也不能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的苦痛难以名状,思妇的感情逐渐累积。诗的第三章以日月的起落更替,来表明丈夫离家已经很久了。同时,也是以日月的长久来述说自己悠长的思绪。而关河阻隔,想问一问丈夫何日归来,由此可见思妇的怀念之情是多么深挚。第四章诗人的语气却突然一转,因为丈夫出门在外,现实的社会又是混乱不堪,真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从而也表明了妻子对丈夫的爱有多么的深切。

雉是一种充满耿介之气的鸟,它的品性堪与君子相媲美,《兔爰》中的“雉离于罗”,就是以雉来比君子所遭受的苦难。最后一章的“不知德行”是从反面来加深这个意义,用雉鸟的品性来讽劝君子。诗的一、二章只写雄雉,而没有写它们雌雄双飞,从中也道出了离别的意思,并引出了下文“怀”、“劳”的情绪。诗中写的是雄雉,又是从“飞”这一动态去描写它的神情(“泄泄其羽”)和声音(“上下其音”),其实是在比喻丈夫在外服役日久,思妇非常想念。

而第三章的“瞻”则是涵盖了思妇的所见。思妇与所看到的日月构成了意象的空间,让人想象出思妇伫立遥望的情景,加上前文对于雄雉的点染,便传递出了强烈的画面感。“道之云远”把思妇的视线指向其久役在外的丈夫,它与第一章的“自诒伊阻”相互呼应,分别从空间的距离(“远”)和空间的间断(“阻”)来加以描写。“曷云能来”,是对思妇“悠悠我思”的现实回答,也是思妇瞻望的必然结果。路途遥远,丈夫无法回来,这也深深地透露出思妇对当时现实状况的无奈。

《诗经》中的动物

水 禽

1.雎鸠,一名王雎,状类凫鹥,生有定偶,常并游。

《国风·周南·关雎》

2.雁,大雁。

《国风·邶风·匏有苦叶》

《国风·郑风·女曰鸡鸣》

《国风·郑风·大叔于田》

《小雅·彤弓之什·鸿雁》

3.凫,野鸭。

《国风·郑风·女曰鸡鸣》

《大雅·生民之什·凫鹥》

4.鹥,鸥。

《大雅·生民之什·凫鹥》

5.鸨,似雁。

《国风·唐风·鸨羽》

6.鹭,鹭鸶。

《国风·陈风·宛丘》

《周颂·臣工之什·振鹭》

《鲁颂·有駜》

7.鹈,鹈鹕。

《国风·曹风·侯人》

8.鹳。

《国风·豳风·东山》

9.鸿,天鹅。

《国风·豳风·九罭》

《小雅·彤弓之什·鸿雁》

10.鹤。

《小雅·彤弓之什·鹤鸣》

《小雅·都人士之什·白华》

11.鸢。

《小雅·小旻之什·四月》

《大雅·文王之什·旱麓》

12.鸳鸯。

《小雅·桑扈之什·鸳鸯》

《小雅·都人士之什·白华》

13.鹙,类似鹤,头颈上无毛,青苍色。

《小雅·都人士之什·白华》

陆 禽

14.黄鸟,黄鹂,黄莺。一说黄雀。

《国风·周南·葛覃》

《国风·邶风·凯风》

《国风·秦风·黄鸟》

《小雅·都人士之什·绵蛮》

《小雅·祈父之什·黄鸟》

15.鹊,喜鹊。

《国风·召南·鹊巢》

《国风·鄘风·鹑之奔奔》

《国风·陈风·防有鹊巢》

16.鸠,斑鸠。一说鸤鸠,布谷鸟。

《国风·召南·鹊巢》

《国风·卫风·氓》

《小雅·小旻之什·小宛》

17.雀,麻雀。

《国风·召南·行露》

18.燕,燕子。

《国风·邶风·燕燕》

19.玄鸟,燕子。

《商颂·玄鸟》

20.雉,山鸡。

《国风·邶风·雄雉》

《国风·邶风·匏有苦叶》

《国风·王风·兔爰》

《小雅·小旻之什·小弁》

21.乌,乌鸦。

《国风·邶风·北风》

《小雅·祈父之什·正月》

22.鹑,鹌鹑。

《国风·鄘风·鹑之奔奔》

《国风·魏风·伐檀》

23.仓庚,黄莺。

《国风·豳风·七月》

《国风·豳风·东山》

《小雅·鹿鸣之什·出车》

24.鵙,伯劳鸟。体态华丽,嘴大锐利,鸣声洪亮。

《国风·豳风·七月》

25.鸠,布谷鸟。

《国风·曹风· 鸠》

26.,斑鸠,鹁鸠,鹁鸪。

《小雅·鹿鸣之什·四牡》

《小雅·白华之什·南有嘉鱼》

27.脊令,头黑额白,背黑腹白,尾长,住水边。

《小雅·鹿鸣之什·棠棣》

《小雅·小旻之什·小宛》

28.翚,野鸡。

《小雅·祈父之什·斯干》

29.桑扈,又名小腊嘴或小桑鹰,亦称窃脂。

《小雅·小旻之什·小宛》

《小雅·桑扈之什·桑扈》

30.,亦名雅乌,寒鸦。

《小雅·小旻之什·小弁》

31.,雉。

《小雅·桑扈之什·车舝》

32.桃虫,鹪鹩。一种小鸟。

《周颂·闵予小子之什·小毖》

33.鸡

《国风·王风·君子于役》

《国风·郑风·女曰鸡鸣》

《国风·郑风·风雨》

《国风·齐风·鸡鸣》

猛 禽

34.晨风,似鹞。

《国风·秦风·晨风》

35.枭,猫头鹰。

《国风·陈风·墓门》

《大雅·**之什·瞻卬》

36.鸱枭,一说类似猫头鹰。

《国风·豳风·鸱枭》

37.流离,枭类。

《国风·邶风·旄丘》

38.鸱

《大雅·**之什·瞻卬》

39.隼

《小雅·彤弓之什·采芑》

《小雅·彤弓之什·沔水》

40.鹑,雕。

《小雅·小旻之什·四月》

41.鹰

《大雅·文王之什·大明》

42.鸠鹘,雕。

《小雅·小旻之什·小宛》

43.鸮

《鲁颂·泮水》

【注释】

[1] 雉(zhì):野鸡。

[2] 泄泄:慢慢飞的样子。

[3] 诒:同“贻”,遗留。伊:语气助同,没有实义。阻:隔离。

[4] 展:诚实。

[5] 云:语气助词,没有实义。

[6] 百:全部,所有。

[7] 忮(zhì):嫉妒。求:贪心。

[8] 臧:善,好。

【译文】

雄野鸡飞向远方,缓缓扇动着翅膀。

我怀念远方的人,独自守着空房子。

雄野鸡飞向远方,四处响起欢唱声。

诚实可爱的人啊,思念折磨我的心。

遥望太阳和月亮,思念悠悠天地长。

路途漫漫多遥远,何时才能回故乡。

君子大人非常多,不知什么是德行。

没有害人不贪婪,为何没有好结果?